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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仵作,讓他盡量不破壞遺體,之后也會重新打理整齊、擦拭干凈的,幾乎看不出什么傷痕?!?/br> ***** 朱浩來到臥房時,張慧已經(jīng)再次清醒,她仰面躺在床上,渙散的目光盯著床帳,渾身上下都透出絕望。 如果不是胸口細微起伏,她看上去簡直跟死了一樣。 “父親?!敝鞓E和朱玉上前請安。 朱浩點點頭,“這里有我,你們?nèi)ニ藕蚨确蛉税伞!?/br> 地上散落著不少破碎的瓷片,床簾也被扯了半邊,腳下的地毯濕了一大塊…… 朱玉乖巧點頭,可朱楨卻含淚遲疑道:“母親臥病,女兒本該床前盡孝,哪里舍得下?” “你若好了,你母親才更能安心,”朱楨深深地瞥了張慧一眼,“為人母的,不就是為了親生骨rou費盡謀算么?” 朱楨微怔,隱約覺得這話似乎有哪里怪怪的,可也確實是母親素日教導的精髓,被meimei悄悄一拉,終究半推半就出去了。 朱浩站在原地看著病床上的妻子,忽轉(zhuǎn)身問蹲在地上打掃瓷片的丫頭,“今天的藥吃了么?” 丫頭搖頭,為難道:“太太發(fā)脾氣呢,不肯吃?!?/br> 朱浩溫和道:“無妨,去熱了端來,我親自喂她吃?!?/br> 小丫頭領命而去,在溫藥的過程中難免與人說起此事,不由感慨道:“老爺對太太真好呀?!?/br> 負責看火的婆子也道:“是啊,我活了這么些年,沒見過一個男人這么疼老婆的。老爺又有那樣大的家業(yè),什么顏色好的女人求不來?偏連吃藥這點小事都要親自來,嘖嘖,太太真是好福氣哦!唉,可惜!” 可惜唯一的兒子竟就這么沒了,以后這山一樣多的家業(yè)可給誰去呢? 不多時,丫頭把溫好的藥端了回去,朱浩主動接過,“太太最近心情不大好,脾氣難免古怪,你們且擔待些?!?/br> 那丫頭惶恐道:“老爺說的哪里話?這些年您跟太太待我們?nèi)绾?,大家都是清楚的。小少爺沒了,莫說老爺太太,就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是心疼得了不得。太太便是罵幾句、打幾下,又能怎么樣呢?” 在朱家做活雖然累些,但幾位大小主子卻都很和氣,朱浩也沒有其他暴發(fā)戶那些風流好色、動輒打罵的壞習慣,若誰家遇到難處,他還會幫忙請大夫、抓藥,一干下人都很感激。 朱浩嘆了口氣,“難為你們?nèi)绱松蠲鞔罅x。罷了,太太不大愛吃藥,我親自來吧,你們都下去吧?!?/br> 那丫頭也怕再被張慧遷怒,聽了這話感激不盡,忙不迭下去了。 房間里轉(zhuǎn)眼只剩下夫妻兩個,朱浩坐到床邊,舀起一勺藥汁,輕輕吹了吹,小心地放到張慧唇邊,柔聲道:“慧娘,吃藥吧。” 張慧一動不動。 朱浩又把勺子往前湊了湊,按到她唇縫間,輕輕一倒,那些藥汁就都順著嘴角流到下巴。 他也不氣餒,反而很好脾氣的用袖子替她擦拭,一下下,極輕極柔,“慧娘,你不吃藥,恐怕活不到親眼見楨兒出嫁啦?!?/br> 張慧的眼珠驀地一動,兩片嘴唇終于微微開了條縫,“你” 朱浩微微一笑,不由分說地捏開她的嘴巴,直接將那一整碗藥都灌了進去。 藥汁還很燙,張慧本能地掙扎起來,口中嗚嗚悶叫,可朱浩的手卻像鉗子一樣,穩(wěn)穩(wěn)地托住她的下巴,直到藥汁一滴不剩。 朱浩把手一松,張慧就重重跌了回去,劇烈地咳嗽起來。 “燙嗎?”朱浩將碗一丟,慢條斯理地擦著自己的手,“可不及被燒死的痛苦之萬一?!?/br> 張慧干嘔一聲,面朝下趴在床上開始發(fā)抖。 “你在怕我?”朱浩像看見了什么令人驚訝的事情,“我應該怕你才對呀?!?/br> “慧娘,”他輕柔地撫摸著張慧的頭發(fā),“我對你不好嗎?我供你吃穿,供你弟弟上學,供你meimei出嫁,給你爹娘養(yǎng)老送終,簡直比親生兒子還孝順,可你呢?你竟然想害我?” 張慧仰起頭來,不知何時已然淚流滿面,“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她血紅的眼睛里滿是憤怒,“當初你故意讓我看到那琉璃球聚光引燃窗簾,又故作遺憾地說沒有合適的架子,你是故意引我殺你!你這個瘋子!” “覺得自己很冤枉,嗯?”朱浩嗤笑一聲,“你要殺我,我讓你殺,我都為你做到這一步了,你還有什么不知足?” “你總是這樣!”張慧渾身顫抖,頭臉脖子上青筋暴起,聲嘶力竭地吼道,“你其實從來沒把我放在心上過!什么知足,我為什么要知足?我是你的正妻啊,你對待我只像待一個擺設,你” “既然你這么不高興,”朱浩忽然彎腰,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和離啊。” 張慧語塞,滿腔怒火都被一盆涼水兜頭澆滅了。 朱浩再次發(fā)出一聲嗤笑,像丟垃圾一樣放開手,眼神冷漠,“你當真不如她們可愛,至少她們會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就是愛我的銀子……” “可是方兒,我們的兒子,”張慧死死揪住他的衣角,眼淚直流,“可是方兒還那么小,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 “你這人當真奇怪,”朱浩擰起眉頭,十足疑惑道,“他難道不是被你燒死的么?唉,你這個親娘,當真是狠心?!?/br> 張慧渾身巨震,像一條沒了水的魚,嘴巴大張喉頭滾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而且,”朱浩揚眉瞧著她,眼神冰冷,“你當真確定他是我的兒子嗎?” “我,”張慧像觸電一樣猛縮回手,“我,我不知道……” 當年她鬼迷心竅,跟李管事有過一次,可事后又害怕極了,便故意跟朱浩親近。萬萬沒想到,她很快被診出有身孕……一直到方兒死,連她自己都不敢確定究竟是誰的。 “其實,原本我覺得誰的孩子都無所謂,”朱浩抖了抖被她抓皺的袍子,動作優(yōu)雅極了,“就像你們女人一樣,只要從小抱在身邊親自撫養(yǎng),生父生母又算得了什么?” 說到這里,他的表情突然一變,變得極其厭惡,“可后來我卻發(fā)現(xiàn),龍生龍鳳生鳳,歹竹哪里能出好筍呢?或許他真的不是我的兒子。長得像你就罷了,我傾盡所有將他養(yǎng)到這么大,讀書不中用,習武也不成,甚至連算數(shù)都搞不好……他甚至開始討厭我?你說可笑不可笑!” “其實他本可以逃過一劫,但閻王攔不下求死的鬼,”朱浩嘖了一聲,“你那樣心疼他,三令五申不許去打擾我,可他呢?巴巴兒過去吵鬧,喊著要什么該死的兔子,我略皺了皺眉,他就在地上打滾撒潑,大喊要找什么李叔。呵!” “我忽然就覺得回頭燒給他一對兔子也沒什么不好,死兔子送死人嘛……” 張慧已經(jīng)徹底崩潰,伏在床上嚎啕大哭。 朱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