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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那卦象一出來,這道士說這事情最合適的人選就是當時的夏世子,也就是如今的定北侯。他這一卦出來,哎呦,滿朝皆驚——”他這口氣太像說書先生了,就差了一個驚堂木,叫秋欣然疑心這一出是不是京中哪家茶館里的掛牌曲目。 “夏世子打小因為體弱多病才被接回了宮里。結果這時候,這道士說要他領兵出征,你說說這是不是把人在往火坑里推?” 秋欣然弱聲道:“國家危難之際……” 何寶進一拍桌子,怒目道:“那夏世子可是夏將軍與明陽公主的獨子,他這就是要夏家絕后??!” 秋欣然閉上了嘴,何寶進又繼續(xù)道:“當時朝上就吵了起來。于是圣上將夏世子召來一問,世子磕首長拜自愿領兵前去解救圍城之困。朝中大臣無不動容,便是圣上也十分感懷,應允他領兵趕赴邊關。當時他這一走,人人都以為他要一去不回,結果你猜怎么著?” “自然是大破敵軍,才成了如今的定北侯?!鼻镄廊桓砂桶偷馈:螌氝M也發(fā)覺自己這話問得傻了,不由憨笑著撓撓頭,總結道:“總之這兩年邊關能有這種太平日子,全都仰仗侯爺。如今他回京,百姓自然夾道歡迎。聽說城南還有賭坊開了盤口,打賭定北侯這次會不會找當年那個道士的麻煩。” “……”秋欣然才吃了幾口的面瞬間就不香了。她委婉道:“夏世子既然解了圍城之困,按理說那位道長倒也算得上神機妙算?!?/br> 何寶進神情憤憤道:“這分明是世子吉人自有天相,如何能說是那道長卦算得準?明眼人都看得出,那道長這一卦,分明是不知受了何人唆使,不安好心!” “……” 好在此時,雇的馬車到了飯館外,終于將秋欣然從這個話題里解脫了出來。 她一路坐車到宮門外,遠遠便見今日羽林軍增派一隊人手攔在門前。她從腰間解下銀魚袋遞上魚符,那巡查的守衛(wèi)接過一看:“今日太后壽辰,為何不著官服?” “貧道未有官職加身,并無官服。” “既非朝中重臣,又何來的銀魚袋?” “魚袋乃是圣上早年所賜,特許貧道在宮中通行?!?nbsp;見那守衛(wèi)依然半信半疑,秋欣然好脾氣道,“不知錢甫校尉可還在軍中,他應當認得我,你請他來一看便知?!?/br> 對方皺皺眉,才問:“你說錢郎將?” 秋欣然恍惚有種山中一日人間百年的錯覺,算算資歷錢甫也確實該升左右郎將了。正想著,宮門外來了一輛馬車,車上的人一掀門簾沖守衛(wèi)亮明了身份,任人上前檢驗馬車,正看見站在一旁的女冠,微微一愣:“秋欣然?” 秋欣然聞聲側頭,也忍不住笑起來,行了個道家禮:“見過二皇子?!?/br> “你什么時候回的京城,怎么沒在宮里見過你?”見當真是她,車上的人也不由來了精神,擺擺手道,“罷了路上再說,上來,本王捎你一程?!?/br> 此處離御花園路途遙遠,秋欣然求之不得。那守衛(wèi)見二皇子如此態(tài)度,自然也不敢相攔。等她上了馬車,還未坐穩(wěn)對面的人已迫不及待地問道:“夏修言回京了你知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見得可能比你還早些。 秋欣然心中默默嘆了口氣,面上還要端得八風不動:“有所耳聞,幾年不見不知夏世子如今如何了。” “好得很,一早便封了定北侯,如今剛回京,圣上又賞了不少東西,榮寵可謂一時無二?!崩铌弦鈬K了一聲,“你說誰能想到當年他那個病怏怏的樣子,竟會有今天?!?/br> 秋欣然點頭附和道:“可見人生際遇變幻莫測,實非我輩所能輕易揣測?!?/br> 李晗意像是叫她噎了一下,又追問道:“那你可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你不愿說我也不逼你,”李晗意嘆了口氣頗為同情地看著她,“我看你這次回京回得實在很不是時候,不如還是回山里再去避避風頭。我看他這回在京城也待不久,等他走了你大可再回宮里來?!?/br> 秋欣然拱手笑道:“多謝二皇子?!?/br> 對方見她這模樣,也懶得再勸。這會兒功夫馬車已到了御花園外,秋欣然不方便同他一道進去,便先跳下馬車,等對方駕車走遠了才跟著往里走。 今日太后六十歲壽辰,圣上素有孝名,在宮中大擺筵席宴請文武百官為太后賀壽。這御花園內(nèi)今日流光溢彩,笙簫鼓瑟歌舞齊鳴。 秋欣然到時已有些遲了,好在宴席尚未開始。她跟在宮人身后溜進御花園,遠遠便看見花園盡頭圣上攜太后坐于主位,他左手邊坐著皇后貴妃,太后右邊則是一眾皇子,其中離太后最近的便是近日剛剛回朝的定北侯,可見二皇子方才所言不假,這位侯爺如今的榮寵在京中確實無人能出其右。 與那日入京時不同,定北侯今日一身輕袍緩帶,白玉冠發(fā),環(huán)佩叮當,在座中姿態(tài)閑適,與那日一身戎裝打馬而過的模樣判若兩人。倒是那雙狹長鳳目,或因飲了酒的原故,少了幾分凜然之勢。 他在座中巡視一圈,目光往這處掃了過來。秋欣然心中一緊,忙往后躲了半步,再抬頭見他已看向別處,才悄悄松了口氣。 皇子往下坐著朝中重臣,她一眼看去白景明也在其中,此時不便上前見禮,又左右張望一圈,這時忽然聽得有人低呼她的名字,尋聲看去,正瞧見末座一個緋色官服的圓臉青年正朝她偷偷招手。 秋欣然一眼認出了他,心中頗有幾分舊友重逢的喜悅,便也趕忙偷偷弓起身子側步溜到他旁邊落座。對方等她坐下,似驚還喜,第一句話便是:“你看見夏世子沒有?” 秋欣然面色終于忍不住一僵,嘆口氣道:“顯已還是老樣子?!?/br> 周顯已意識到自己這話問得心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一張圓臉,生得白白凈凈,長相敦厚老實,性情也很溫順。他是昭然郡主之子,算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宗親之后,但昭然郡主是前朝宣平帝長子之女,皇太子死后宣平帝禪位皇弟,就是如今的宣德帝。因而這宮里同他差不多年紀的,個個輩分都比他長。以夏修言為例,若正經(jīng)論起來,周顯已見了他得叫他一聲舅舅。 周顯已小時候在學宮同那些皇子皇孫們一塊念書,說話還有些結巴,常受人欺負。秋欣然頭回聽說這事還很吃驚,越發(fā)覺得這一臉敦實的小胖子實在惹人憐愛。她那時還只是司天監(jiān)一個司辰,不過她生來性情活潑能屈能伸,也不用天天與那些皇子接觸,日子倒也好過。碰上了他受人欺負就暗中幫扶一把,時間久了,兩人倒結了些患難兄弟的緣分。 “顯已如今在何處任職?” “在大理寺任少卿?!?/br> 秋欣然笑道:“顯已為人耿直不屈,任此職再合適不過?!?/br> 周顯已叫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