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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欣然奇怪他今天怎么會忽然關(guān)心這個,但還是點頭應是。坐在車上的人于是又說:“我方才聽你說要請酒?” 秋欣然又應了聲是。 夏修言點點頭:“城郊有家春來居賣的酒遠近聞名,你可以去那兒看看?!?/br> 秋欣然一愣抬頭看過來,大概有些奇怪他為何同自己說這個。卻見他神色自然地提議道:“我下午正要出城,你若是要去我可以捎你一程。” 事出反常必有妖。秋欣然斟酌著措辭婉拒道:“城郊路遠,還要勞煩世子,恐怕不妥。” “我出城自有我的事情?!避嚿系娜讼胍幌胗盅a充道,“你方才同人說這次請酒還為答謝去年行宮禁軍搜山,正好也加我一份?!?/br> 他這樣說,秋欣然便恍然大悟了。原來他是聽見自己說要請酒,有心想要隨一份但又抹不開面子直說,只好這樣委婉地一提,這倒很像是夏修言的風格。再看他今日神色的冷淡,莫非是不好意思?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推測有道理,再看他這副不茍言笑的模樣,竟覺得還看出了幾分別別扭扭的可愛來,不由目光之中帶了幾分笑意。 夏修言卻是不知道她這九曲十八彎的心思的,只見她瞧著自己神色古怪,不耐煩道:“想好沒有?” 秋欣然覺得他這番委婉心思若是叫自己拒絕了必定是要惱羞成怒,于是順坡下驢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世子。” 夏修言露出個滿意的神情,走前撂下一句:“午時在城門等我?!北惴畔潞熥臃愿儡嚪蝾^也不回地走了。 秋欣然回去用過午飯,換了身衣裳按時到城門口時,公主府的馬車果然已在那兒了。高旸負責駕車,秋欣然剛上車便發(fā)現(xiàn)今日的馬車同她上回坐的那輛相比像是寬敞了些,沒想到夏修言看著萬事不上心的模樣,考慮得還挺周全,不由有些感動。尤其是等她坐下之后,車上的人還伸手將桌上放著的茶點朝她推了推,狀若無意地開口道:“歸香樓的桃花酥,我記得你上回很是喜歡?!?/br> 秋欣然震驚了!小道士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心中竟生起幾分慚愧,她往日著實將他想差了,夏世子分明是個溫柔體貼的人…… 夏修言看了眼身旁神色復雜的女子微微皺眉,沒說什么轉(zhuǎn)頭又翻起自己手上的書冊來。余光看見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塊桃花酥放進嘴里咬上一口,接著露出個心滿意足的神情,像是某種饜足的小動物。他輕輕笑了笑又默默將桌上的茶水遞給她,沒說什么話。 今日城門外正是錢甫當值,城中這兩日守衛(wèi)甚嚴,凡是來往行人車輛皆要嚴加檢查。他遠遠瞧見打著公主府印記的馬車一路過來停在城門外,正有些意外。查驗的守衛(wèi)上前,等高旸撩開車簾,便瞧見里頭坐著一個蒼白俊秀的青年,手里握著卷書,聽見動靜抬眼看過來。他身旁坐著個道童打扮的少女,閉眼靠在他肩上熟睡,身上還披了件他的外袍。 錢甫一愣:“夏世子要出城?” 夏修言將手上的書卷放下:“秋司辰說想去春來居買酒酬謝,我想上回的事情論理我也應當盡一份心,便捎她一程。” 錢甫身旁兩個查驗的守衛(wèi)聞言眼前一亮,早上確實聽說秋欣然今日領(lǐng)賞要買酒請禁軍府衙,沒想到竟還是春來居的酒! 這事情錢甫大約也聽說了:“這怎么好意思,秋司辰太客氣了?!?/br> 夏修言眉眼冷淡地笑一笑:“她昨日觀星臺當值,一上車便睡過去了,錢校尉若要推辭,恐怕得等她醒了?!彼f著又騰出另一邊的手,替她將肩上滑落下的外袍重新披好,舉止瞧著甚為溫柔。 靠在他肩上的人似叫他的動作驚擾了好夢,皺著眉頭在他肩上蹭了蹭,重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將頭埋著。夏修言拉著外袍的動作一滯,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回手。 不知怎的,外頭瞧見這一幕的幾個人忽然生出幾分不好意思來,紛紛轉(zhuǎn)開了視線。錢甫清咳一聲:“咳……既然如此,便請世子替我們先謝過秋司辰了?!?/br> 他一擺手,示意左右放行,目送著車簾落下馬車朝著城郊的方向遠去。 等車到了城郊一處綠蔭掩映的小河旁,高旸停下馬車,將馬系在垂楊邊,朝不遠處的春來居走去。車子里頭靜悄悄的,若是仔細聽才發(fā)覺里頭忽然傳出一點動靜。 一個灰衣短打的少年從車凳下的擋板后鉆出來,等他在一旁坐下,看見夏修言身旁的小道士時,目光有些復雜:“何必將她牽扯進來?” “不是你先將她牽扯進來的嗎?”夏修言神色冷淡,從一旁取出個簡單的包裹扔給他,“我?guī)湍愕竭@兒,往后若是死了,就是你自己的命了?!?/br> “章家人會記得世子今天這份恩情?!?/br> “各取所需罷了?!毕男扪岳淅涞?,“我雖拿到了你父親同韋鎰的書信往來,但也還不足以證明他就是清白的,你明白吧?” 章榕眉頭一壓,斷然道:“我爹絕不會做出里通外敵的事情!” “大理寺可不會憑著你的一面之詞就替你章家洗脫冤屈?!毕男扪圆挥c他做這種無益的口舌之爭,他嗤道,“愿你先有命活到那一天?!?/br> 這種話放在以往足夠激怒他,但章榕此時只是沉默,因為他知道對方說的都是事實。下車前,他忍不住又問一次:“我meimei……” 夏修言神情自若:“只要章永果真是被冤枉的,她就能好好活著?!?/br> 少年咬了下唇:“多謝世子。我還有個不情之請……”馬車里的青年掀了下眼皮,一副側(cè)耳細聽的神色?;乙律倌昴闷鸢鹕?,最后又看一眼靠著車壁陷入昏迷中的小道士,遲疑許久才道:“等秋司辰醒了,還請世子替我傳句話:我在宮中輕辱過她,秋司辰卻還不計前嫌愿意幫我,來日若有機會我必定當面同她道歉?!?/br> 夏修言聞言不置可否,也不知是答應沒有。 “無論如何此番多謝世子,”章榕抿了抿唇,下定決心似的又同他一抱拳,“我雖沒有證據(jù),但我父親在時曾聽他提過一次……世子在京中最好能夠提防著些吳大人?!?/br> 他這話語焉不詳含糊其辭,夏修言深深看他一眼才略一頷首。章榕見狀再不耽誤,跳下馬車轉(zhuǎn)身轉(zhuǎn)進了外頭的綠蔭中。待再也看不見他的蹤跡,夏修言端著茶杯瞥了眼一旁睡得人事不知的小道士,從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 秋欣然醒的時候,日頭已有些西斜了。她覺得自己像是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久得叫她一時分不清今夕何夕。她轉(zhuǎn)頭看見倚著車壁低頭看書的蒼白少年,久久回不過神,等動彈了一下踢著什么,看清了腳邊堆放的幾個酒壇子和幾個油紙包好的點心盒子,才想起自己為何會在這里。 “我這是……睡了多久?” 一旁的人聽見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