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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腿根留下,他的眼前世界會開始晃動,他會出汗,他會呼吸急促,他會緊緊揪住床下的被單,一直到最后,他會覺得熔漿在身體里灌溉,然后他從死里逃生一回。他以氣音出聲:“戰(zhàn)舟…快點結(jié)束…”結(jié)果是反被壓在地面之上,碎片把自己割出各種傷口,緊接著是猛的一疼,頭發(fā)被人揪著往后仰,不得不抬起下巴。“放…放過…”連話也說不利索了跟著話音的末尾,是自己的耳朵被狠狠咬了一口。叢林看見虛掩的門外那片小小竹林,竹竿上是春夜的水珠,讓整根竹子看起來都濕漉漉的,就像他們兩個人一樣。“戰(zhàn)舟……疼……”竹莖因風而劇烈地抖動,然后水珠就成群成群地掉落下來,滋潤在泥土地里,潮濕了一片。可是那成精的竹子啊,竟然不顧土地的滋養(yǎng),生生往外拔,帶出一圈土,又扎回去,深入地下深處,讓整片大地癱瘓。從劇痛里面,生生長出了芽,逼出了一點歡愉。叢林的頭一下子偏到左邊,一下子又偏到右邊,竟是怎么樣都不會舒服,只能瑟瑟縮縮,可是這么做又會被強硬打開。門外的竹子堅挺的,頑固的,始終深耕于泥土之中,彼此都因為深深契合而戰(zhàn)栗不已,而興奮激動。竹葉嘩啦啦嘩啦啦地抖動,是意亂情迷的舞蹈。叢林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墒窍乱豢?,一個毫不客氣地巴掌帶著呼嘯之戾氣,打在他的臉上,把他狠狠打醒!終于他開始慌張,掙扎變得劇烈起來,他竟開始用指甲撓他的胸膛,當然就被無情地反剪在身后,壓得巨疼,隨即另一邊臉上又被扇了一巴掌!如果他的喉嚨能像正常人一樣發(fā)出清脆的叫聲,那么此刻一定有凄厲的慘叫傳出來。無助的結(jié)果是妥協(xié),每一次都是這樣的。因為在鋪天蓋地而來的情欲和橫沖直撞的軀體面前,他是個敗兵之將,只剩下被碾碎成渣的結(jié)果。反抗無果,就閉上眼睛吧。再次睜開卻是天亮了。明媚的光線讓從林閉上眼睛,房間里依舊只有自己,沒有別人,還有滿地狼藉和滿身新傷。他光裸著身體收拾的時候,發(fā)現(xiàn)書架上一本書掉了下來,是一本白居易的詩集,翻到其中一頁上。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云無覓處。他扯出一點涼薄的笑意。真應景啊。第40章天氣漸漸暖起來了,蟬衣早上坐在小板凳上做針線活的時候還念叨起來:“司令都走了七天了……”說來也巧,今兒正是段燁霖回來的日子,也是段戰(zhàn)舟一行人預備搬出綺園的日子。許杭原本是不想去火車站的,只是段戰(zhàn)舟連推帶拖,最后沒辦法只能跟著去了。火車站里沒有別的人,這趟火車是專供軍人用的,站臺上除了段戰(zhàn)舟、許杭和叢林,只有遠處站著一排兵。隨著一聲拉長的汽鳴聲,轟隆的火車聲勢浩大地駛?cè)胝九_,許杭看著那滾滾車輪掀起的塵土,就想到自己當年風塵仆仆從蜀城趕來的情形。一樣的行程,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心境。有好幾節(jié)車廂都是空的,段燁霖的車廂在中間,因此火車進站仍然駛了很久很久還未停住。許杭立定站著,只是看著火車出神,大約是太過于放松,以至于有一雙手繞到了他背后他也沒發(fā)現(xiàn)。突然一陣猛推力從背后傳來,許杭往前一撲,幾乎要撞在行駛的火車上!段戰(zhàn)舟這時候正巧扭過頭去看著遠處,聽到一旁許杭的低呼,嚇得忙伸出手去,卻暗道距離太遠趕不上。若是撞了上去,滾入軌道之中,必回絞入車輪與齒輪間隙,無法生還!千鈞一發(fā)之際,許杭本想以壯士斷腕之心,以胳膊去擋沖擊力,至少換得安全,卻被另一只細瘦的胳膊準準地拉住了胳膊,將他往回一拽!許杭只差一寸就要撞上火車,又受了這來回猛力,一時不穩(wěn),跌坐地上,幸好背后那雙手還接著他。“許大夫,可不能太出神呢?!币粋€低啞如破舊煙囪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那是許杭從沒有聽過的難聽嗓音,如果有惡鬼,那惡鬼的聲音大概就是這樣了。這音量唯有二人之間才能聽到,許杭偏過頭,就看到叢林那張如小丑一樣的臉。“你不是啞巴?!痹S杭心臟猛跳,也同樣壓低聲音回道。叢林扯出一個笑臉:“你我都是偽裝人?!闭f完這句話,叢林就趕緊收回手,退到一邊假裝乖巧地站好。段戰(zhàn)舟這時才走上來,把許杭扶起來:“你沒事吧,怎么好端端摔了?差點沒把人嚇死,你要是死在這,我哥不得直接把我拿去臥軌!幸虧這一下有人站你身邊!”許杭用余光掃了叢林一眼,然后撣撣身上的灰:“沒睡好,有點暈?!?/br>他不會供出叢林,是因為他已經(jīng)明白了叢林的意思。叢林是在警告自己,如果許杭把之前看到的事情說出去,他就會下殺手。至于后面那句的深意,究竟是故作探究,還是真有底氣,尚且值得推敲。至少他已經(jīng)明白,叢林不是暗箭,而是一匹明狼了。火車越駛越慢,最后像匹老馬,長長吐了一口氣,徹底停住了,車門緩緩打開,魚貫而出一隊的兵。最后一個走出來的才是段燁霖,他臉上胡茬長了一些,也略黑了一點點,他大概沒想到會看到許杭來接自己,眼眸瞬間亮起光來。段戰(zhàn)舟上去和他對了個拳,看出他那點子小表情,便得意起來:“怎么樣,弟弟我是不是很體貼?”“行了,給你能的?!倍螣盍匾贿呑焐洗驌羲贿呅χ撓伦约旱呐L扔到他手里,然后走到許杭身邊,“怎么來了?”走了七天,也算是和許杭冷戰(zhàn)了七天。這幾天段燁霖冷靜下來也就想,罷了,許杭這樣的性格他又能怎樣呢,打不得罵不得,他只能受著。在蜀城的時候,他遇著一個許久未見的老同學,酒后聊了一點男女之情,那個已經(jīng)成家的老同學便拍拍段燁霖的肩膀,說,夫妻之間要想長相廝守,關(guān)鍵在于一個忍字。你不能娶了她又嫌棄她這兒不好那兒不好,而是要包容她。話是簡單,理兒可真。天底下好脾氣的那么多,偏偏他段燁霖只相中這一個,那還能不忍著點么?許杭咳了兩下,說:“回來了就趕緊回去吧,站著這兒呼吸塵土做什么?”這已經(jīng)算許杭很好的邀請了。“不生我的氣了?”許杭反問:“難道生氣的不是你?”“好吧,是我、是我?!?/br>段燁霖牽起他的手便往車停的方向走,走了一點距離,許杭偷偷回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