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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了?!?/br> 茶館里吹龍門陣的,都喜歡講點官僚富商的家庭辛秘。沒聊多久,就把段子棋和何小姐的戀愛故事講了個精彩絕倫—— 話說某日,何小姐與母親吵了一架,負氣離了家。沒走多遠便天降大雨,淋濕了何小姐身上的高級洋裝。 正當小姐狼狽無措之時,段子棋撐著油傘緩緩走過來,為何小姐遮蔽了一時風雨。之后,郎情妾意、互生情愫…… 講到這處,有人便笑:“喲,這還是出白蛇傳?!?/br> 另外幾人不以為然,跟著調侃道:“何小姐那身段的白蛇,我等凡人怕是招架不住?!?/br> 茶桌上哄堂而笑。 商響并沒有見過何小姐,但光看幾名茶客的反應,也猜得出這位何小姐的容貌想必有些難以形容。 侃侃而談的幾人穿著長衫,像是讀書人,還算積了口德說得隱晦。要是換幾個人,不知道要被形容成什么樣子。 商響沒什么興趣的立在傍邊聽了一會兒,中間給添過一回水。 碼頭上沒來船,茶館并不熱鬧,就只有那一桌起得早的在吃茶。田鐲往樓梯口一站,沖商響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喊他過去。 商響拎著裝開水的銅壺走過去,問:“怎么了。” 田鐲往窗口吃著茶那桌瞧了一眼,怯怯的說:“響哥,樓下來了個和尚。” 商響皺起了眉,趕緊跟著田鐲下了樓。 這世道亂,好多破落活不下去的人都做了和尚道士。雖說不是人人都有了不得的神通,但他們干的就是除魔降妖的活計,保不準就遇上個身懷法力的。 田家姐弟此前吃過虧,所以現(xiàn)在處處堤防著。 跟著田鐲下了樓,透過簾縫兒,果然看見一個穿著破衣爛衫的赤腳和尚坐在大堂里最顯眼的位置。 尋常人或許看不出,商響卻是瞧得分明—— 和尚雖然看著落魄,但周身隱隱籠著一層清澈佛光,叫商響一時頓住了腳步,不敢再往前。 回頭看田鐲,額上早就細細密密冒了一層汗,魂都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商響叫了他一聲,問:“你jiejie呢?” 田鐲回過神,小聲說:“上茶行拿新茶去了?!?/br> 商響默了片刻:“你去找田梳,這里我來應付?!?/br> 田鐲性子溫柔,一向乖得不得了。等會兒真與和尚斗起法來,反倒是個累贅,索性打發(fā)他走,要有什么事,他和田梳也好逃生。 田鐲很擔憂,臨走前小聲囑咐著:“響哥,你小心。” 其實哪用他囑咐,論起小心靈敏,世間妖怪哪一個勝得過老鼠精。 等到田鐲從小門出去,商響才單手掀了簾子,拎壺進了大堂。 邋遢和尚見到人來,笑了一笑:“我還以為茶館不賣茶了。” 這和尚雖然落魄骯臟,長得卻很有幾分體面。商響看著他,有點不敢近前。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才開口問:“大師要喝什么茶。” “貧僧初來乍到,就想討口水喝。茶就算了,把我這身兒衣服當了也不夠小哥一壺茶錢?!?/br> 商響心里一沉。 依著和尚能將修為形之于外的法力,不可能看不出自己的本相。如今他不動聲色,反倒叫人猜不出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商響只是一介鼠輩,平時在鼠子鼠孫面前拿輩分也就罷了。遇上真的高人,自然而然就短了氣焰。 忐忐忑忑的給和尚倒了一碗水,剛想趁機溜走,卻被和尚握住了手腕。 商響嚇了一跳,驚惶的看著和尚,生怕莫名其妙被收了去。 只聽和尚說:“盈盈一握,小哥的胳膊真是玉做的骨rou?!?/br> 這話可謂孟浪至極,一點不像出自出家人之口。 可脈門被人握住,商響不敢輕舉妄動,只得費盡心神與他虛與委蛇。 “大師說笑了,勞煩放開我吧。” 和尚笑了笑,拉著商響的手摩挲了兩把才松開。 商響稀里糊涂糟了一頓輕薄,心里覺得惡心,面上卻不能生氣,只能賠著假笑站在一旁。 和尚端著茶碗,咕嚕咕嚕將碗里的水一飲而盡。喝完一揩嘴,手在衣擺上擦了擦。 “貧僧聽說日前碼頭上有具無頭尸首,小哥可曾見過?” 商響莫名,暗自尋思著: 那尸首究竟有什么蹊蹺,竟引得和尚道士紛紛來問? “見過的吧?”和尚笑了一笑,“來渝州前,有人告訴我,有什么要打聽的,就去碼頭邊的茶館找商響?!?/br> 商響手心里全是冷汗,這和尚竟然知道自己。 “大師是來收我的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商響雙腿直打顫。 和尚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小哥這般質樸靈透,貧僧可舍不得?!?/br> 商響在衣服上揩了揩手心的汗,暗自松了口氣。 原來是來找自己打聽事情的…… 除了擔挑子賣貨,商響在暗地里還干著另一個營生—— 販賣消息。 他的鼠子鼠孫眾多,城里一有什么風吹草動立刻就能傳到耳朵里。這買賣一開始只在妖怪里干,后來名聲傳開了,也會有凡人花重金找上他。 只要有錢,商響來者不拒。這營生雖說算不得光彩,卻也不是什么傷天害理的惡事。 定了定心神,商響問和尚:“大師想打聽那具無頭尸?” “正是?!焙蜕谐蚊鞯难劬ν?,目光極為透徹。 老鼠精被菩薩般的雙眼看得膽寒,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斂目說到:“小的并未親眼見到,只是聽說那尸首上有著濃烈花香?!?/br> “花香?!”和尚先是一驚,然后露出了然神色,“那就是了?!?/br> “什么是了?”商響問到。 和尚指了指面前的空碗。 商響提來茶壺,恭恭敬敬的給和尚斟滿了一碗茶。 茶是上好的六安瓜片,湯色青而透綠。 “這回怎么是茶?”和尚輕佻一笑,問道,“莫不是小哥想讓貧僧將衣服抵在這里。” 商響活了二百多年,什么樣佻薄放蕩的人沒見過,只當沒聽到后半句,笑道: “大師說笑了,小小心意而已?!?/br> 和尚一口氣喝完茶,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盯著商響:“近來城中會不太平,小響你要小心?!?/br> “誒?”不等商響明白這話是何意,赤著雙腳的和尚已經走出了茶館。 商響頭一回見到移形換影的高等術法,不由得看呆了。 剛回過神,看見田梳殺氣騰騰的從外面沖進來。 “那個假和尚呢?敢砸老娘場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勇猛潑辣的梳子精朗聲吼道,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商響還提著茶壺,對摩拳擦掌的田梳說:“你打不過他?!?/br> 田梳一愣:“難不成是真和尚?” 商響想起那溶溶的潔凈佛光,不由得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