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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破棉襖往地上一扔,狠狠瞪了和尚一眼:“還不快過來幫忙!看不見是吧?” 和尚看著他又氣又怒又跳腳,暗笑著從床板上慢騰騰的站起來,彎腰撿起被小老鼠丟在墻角的棉襖,從里面揪出幾縷棉花輕易就堵上了最上面的縫隙。 然而,風(fēng)是堵住了,那叫人心煩意亂的聲音卻沒能擋住—— 嬌媚婉轉(zhuǎn),繾綣纏綿,讓商響忍不住去想,那兩人是如何激烈的肌膚相親唇舌勾纏。 想著想著面頰就紅了起來,有一兩個(gè)瞬間,腦子竟自動將花妖的臉換成了他的。 商響嚇了一跳,暗暗罵自己不要臉??尚闹杏钟蟹N說不清的情緒,在盼望著那瘋魔似的臆想成真。 直到腦袋讓和尚的大手撲棱了兩下,陷入香艷幻象中的小老鼠才回過神來。 “想什么呢?” 和尚瞇著眼睛,表情盡是狹促,像是將他頭腦中的畫面看了個(gè)真切。 心底的羞慚被那戲謔的眼神盯得轉(zhuǎn)化為憤怒,商響噘嘴哼了一聲,翻了個(gè)白眼兒道:“關(guān)你屁事!” 罵完之后臉更紅,閃動的睫毛在黃豆似的燈光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和尚若有所思的望了望窗外,像是故意要?dú)馑郎添懸话悖骸斑€別說,肖吟的腰真挺不錯(cuò)。” 商響被他氣得狠了,反倒笑了出來:“說得這么肯定,跟你試過似的。” 白悟虛沒想到商響能突然說葷話嗆人,饒是他能言善道,也愣了半晌。隨后則是開懷而笑,一個(gè)勁兒的拍著小老鼠瘦削的肩膀。 “小響,你可真是個(gè)寶貝。” 商響瞥過一記白眼:“你他娘才是個(gè)活寶?!?/br> 等到那叫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停下,商響才有了點(diǎn)困意,他現(xiàn)了原形,鉆進(jìn)黑黢黢的老鼠洞中瞇了眼。 這一覺睡得很不實(shí)在,整夜犯著肖吟抱著自己不停的呢喃愛語的荒唐夢。晨間醒來,跨下的細(xì)小絨毛竟?jié)窳艘黄?/br> 商響嚇壞了,又覺得羞。趁著誰都沒醒,溜到后院打了點(diǎn)井水擦了擦。 他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轉(zhuǎn)頭卻見著了肖吟。 對方不遠(yuǎn)不近的站著,半邊身子藏在房檐下的陰影里,連帶著表情也很模糊,暴露在光線下的,只有一點(diǎn)瑩白挺秀的鼻尖和漂亮鋒利的嘴角。 “你在做什么?” 商響拎著褲頭的手還沒撒開,腦袋嗡嗡作響。 這要怎么答? 總不能告訴肖吟他在洗鳥吧。 “沒、沒什么……” 肖吟從陰影了走出來,一步步逼近說謊的老鼠精。 商響攥緊了褲腰帶,努力別開目光。 “沒什么?” 肖吟的聲音很輕很淡,響在商響耳邊,像一只細(xì)小的鉤子,勾得他幾乎要把昨夜的艷情春夢一股腦兒如實(shí)相告。 好在一陣?yán)滹L(fēng)及時(shí)將理智拉回,止住了欲訴情衷的笨嘴。 他不開口,肖吟卻是不依,步步緊逼,直到商響的腳踝抵到井沿,實(shí)在退無可退。 “在做什么?” 剛才還很輕很淡的聲音變得低沉濃郁,攪得商響一顆心別別直跳,他顫顫的仰頭,對上肖吟銳利的目光。 “我……我……”商響還是說不出那話。 “嗯?!毙ひ飨袷枪膭?lì)一般,破天荒的勾出一個(gè)淺淡笑意,“你怎么了?” 商響咽了口口水,被那上翹的嘴角完全攝去了心神。 正當(dāng)他就要將昨夜做過的荒唐春夢和盤托出時(shí),道觀久未響過的木門被人拍得砰砰作響。 響聲中夾雜著稚嫩的哭泣聲,焦急無助又毫無章法。 “是小聶!” 商響緊了緊褲頭,趕緊跑了出去。 剛打開門,便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聶攔腰抱住了。 “響哥,我娘、我娘要不行了!” 肖吟淡然的跟在急匆匆的老鼠精身后,目光掃過小聶環(huán)在商響腰間的手臂。 商響胡亂揩了揩小聶臉上的淚痕,半蹲下來,與小孩兒一邊高:“怎么了?你慢慢說,別哭。” “我娘……她、她不動了?!毙÷欉€是抽抽搭搭說不清,商響干脆抱起小孩兒上了聶家。 趕到時(shí)只見九娘的頭與軀干伏在地上,下半身卻支棱著架在隔了一層青色幔子的床沿,半翻著白眼,臉色蒼白一片,顯然是進(jìn)氣多出氣少。 她奄奄一息,像一只碎了翅膀的蝴蝶,只能翕動著腹部,勉強(qiáng)延續(xù)著已經(jīng)不再美麗的余生。 商響想起昨天傍晚手拉手穿過滿天夕陽走回家的母子,眼眶忍不住發(fā)燙。 “你跑著上碼頭茶館去,讓田梳請個(gè)郎中過來,她要問起,就說是商響求她?!?/br> 像是被商響罕有的認(rèn)真表情所震懾,小聶一時(shí)忘記了哭,轉(zhuǎn)頭照著他的吩咐,跌跌撞撞的往碼頭跑。 商響蹲下身,將九娘扭曲的身體攬進(jìn)懷中。九娘毫無反應(yīng),只有胸腔和肚皮起伏著。 “把她放到床上去?!毙ひ骼渲樂愿?。 商響遞上一個(gè)迷茫的眼神。似是不信他會管這等閑事。 “把她放到床上去?!毙ひ饔终f了一遍,眼中隱約顯露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意。 商響連忙照做了。 放手時(shí),才感到手掌一片滑膩,攤開來看,竟被白色的鱗粉沾了滿手。 鱗粉? 難道說,這是哪只蝴蝶精犯下的? 商響暗暗心驚。 手腕忽然被握住了,抬眼便看見略略垂首的肖吟。很快,手掌被一方帕子拂過,纖細(xì)有力的手指細(xì)細(xì)替他的拭去了掌中沾染的粉末。 “別沾這個(gè)。”肖吟低聲道,“有毒?!?/br> 忍不住眨了眨眼,商響以為自己還在肖吟溫柔至極的春夢中。傻傻握住了那方浸滿佛手香氣的帕子,忍不住拿在掌心細(xì)細(xì)摩挲。 肖吟上前,廣袖一揮,將九娘身上包裹著的鱗粉盡數(shù)除去。然后退回商響身側(cè),微斂著眼瞼,意義不明的看著他。 “我說的話,你竟是一句都不聽了?!?/br> 第十五章蝴蝶 商響還在想,自己哪里沒有聽話,小聶便帶著田梳來了。 “小鐲子找老藥去了,我先過來看看?!毕騺盹L(fēng)風(fēng)火火的梳子精,有種老妖怪中不常見的古道熱腸。 “可能是只蝴蝶精。”商響皺起了淡淡的眉,掌心還殘留著鱗粉粘滑的觸感。 肖吟隱在角落里,抬眼打量著紅衣如火的田梳。 梳子精有著鋪張美貌,眉目同她人一樣飛揚(yáng)。她是商響的朋友,可以勾肩搭背,攬鼠入懷的那種朋友。 念及此,肖吟像是被扎了根細(xì)小的刺,不多疼,但就是礙眼。 那小孩兒還在低聲啜泣著,趴在床頭一聲一聲喊娘。 商響半跪在他旁邊,摸著他的頭輕聲哄:“別哭別哭,你娘一定會好起來的。” 肖吟瞥過細(xì)白柔軟像玉蘭花一樣的手指,心中有種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