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也不算太心急。

    待把搜到的證物一樣樣放好，謝吉祥才把巧思重新叫回了臥房內(nèi)。

    巧思有些忐忑，她不知這兩位大人是否還有其他疑問。

    謝吉祥態(tài)度很和善，她先對巧思笑笑，然后才說：“巧思姑娘，你是潘夫人身邊最親近的人，夫人的事你想必都很清楚吧？”

    巧思先聽謝吉祥夸她，臉上立即浮現(xiàn)出些許歡喜，可轉(zhuǎn)瞬工夫，她又立即垂下眼眸來。

    “奴婢，奴婢不是很清楚的，”巧思有些哀愁，“夫人不喜歡奴婢總是跟著她，許多事奴婢都不知情?！?/br>
    看這樣子，巧思對潘夫人可是相當(dāng)忠心。

    謝吉祥問：“巧思姑娘，我只想問一問，你可知潘夫人跟王海林之事？”

    巧思一下子就慌張起來。

    “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巧思小聲說，“你們別誣陷夫人?！?/br>
    她一定知情。

    謝吉祥同趙瑞對視一眼，然后才安撫他：“你別慌張，此事我們不會主動告知文大人，只是想早早把潘夫人尋回來，你要知道，她一個人孤身在外，是很危險(xiǎn)的?！?/br>
    巧思漸漸安靜下來。

    她猶豫了很久，才道：“夫人跟那個王海林也不過就是談?wù)勑?，大人衙門里事多，無法日日關(guān)心夫人，夫人也很孤獨(dú)。”

    這個說辭，倒是跟王海林一致。

    謝吉祥問她：“夫人只有這一個知心人嗎？想來夫人也很可憐，每日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若是只有這么一個人陪伴，總覺得少了些什么?！?/br>
    那王海林一看就不像是會花言巧語的，只勝在容貌和體魄上，對于這種深閨寂寞的貴婦人，顯然是不太夠的。

    巧思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她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眼神四處游移，發(fā)現(xiàn)謝吉祥一直緊緊盯著自己，這才不敢隱瞞，只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呢喃：“好像是，還有一個……公子哥。”

    公子哥？

    謝吉祥看了一眼趙瑞，兩人都明白，那個鴛鴦玉佩估計(jì)就是這位公子哥送的。

    “你知道是誰嗎？”謝吉祥柔聲問。

    巧思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搖了搖頭，她最后說

    ：“奴婢見過那個少爺，不過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家就在琉璃莊，離衙門不算遠(yuǎn)?！?/br>
    這位潘夫人，膽子也是夠大的。

    家中有個長工眉來眼去還不夠，外面還找了個年輕小少爺，膽大包天同人私會。

    也不知文正誠知不知道妻子的這幅面孔。

    若文正誠知道，那么他的嫌疑就是所有人中最大的。

    一個五品京官，夫人還給他戴綠帽子，是個人都不能忍。

    見巧思確實(shí)不知道那小少爺是誰，謝吉祥便也不再多問，兩人從二樓下來，發(fā)現(xiàn)文正誠的精神比剛才要好不少，正在雅室里看公文。

    趙瑞過去同他寒暄幾句，便跟謝吉祥一起出了主院。

    待兩人一路來到后廂房，謝吉祥才問：“如何？”

    趙瑞若有所思道：“這個文正誠心思太深，不好揣摩?！?/br>
    關(guān)于潘夫人的隱私，他們不可能現(xiàn)在就告訴文正誠，必須要在多方查證之后，慢慢審問他。

    但根據(jù)趙瑞的觀察，文正誠看樣子是不知情的，不過若真不知情，他又為何如此輾轉(zhuǎn)反側(cè)焦慮急切？

    雖說他的職位特殊，夫人失蹤容易引起圣上疑慮和不滿，但只要他為官無錯，忠心耿耿，也不怕圣上追責(zé)。

    可夫人紅杏出墻情人無數(shù)，卻實(shí)在令他顏面掃地，便是依舊能平步青云，以后人人見他都會想起這事，他實(shí)在也丟不起這個人。

    趙瑞拍了拍謝吉祥的肩膀：“不急，我們時(shí)間很多，慢慢查便是?！?/br>
    校尉早就查到了王海林的住處，兩人直接來到王海林所住的廂房，剛一進(jìn)屋，就看到他坐在桌邊發(fā)呆。

    之前他們也知道，文家人口不多，帶來琉璃莊的人就更少了，除了幾個老家?guī)淼难诀咝P，便是當(dāng)?shù)貙さ拈L工，都住在后面的廂房中。

    或許因?yàn)橥?dāng)家夫人有染，讓王海林在文家頗為舒服，他自己單獨(dú)住了最靠邊的一間廂房。

    屋子雖不大，卻有窗，比之許多百姓住的都要好。

    王海林知道自己門口有校尉看管，在屋里坐著也很焦慮，待到謝吉祥他們剛一進(jìn)來，立即便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啊……兩位，兩位大人好?！蓖鹾Ａ致杂行┙Y(jié)巴。

    謝吉祥動了動鼻子，在王海林的屋舍內(nèi)，聞

    到了很淡的沉宜水香味。

    謝吉祥瞇著眼睛，發(fā)現(xiàn)他手里正抓著一個精巧的荷包。

    那應(yīng)當(dāng)是潘夫人送給他的禮物。

    “王海林，”謝吉祥直接了當(dāng)問，“你對潘夫人是否真心？”

    在文家的所有人中，王海林的作案動機(jī)是最低的，一開始謝吉祥以為是因潘夫人對文大人還留有舊情，令王海林不滿，然而剛剛搜尋到的線索，不僅加深了文正誠的嫌疑，也加深了王海林的。

    如果知道潘夫人移情別戀，這個年輕的對潘夫人滿心愛戀的長工會怎么做呢？

    ————

    或許因?yàn)橥朔蛉说年P(guān)系一直都很隱秘，也可能少年心事無處排解，當(dāng)謝吉祥問出這一句的時(shí)候，王海林臉上有著異乎尋常的激動。

    他就如同正處在熱戀期的少年那般，很是激動地說：“小的當(dāng)然喜歡夫人，夫人那么好，還那么美，對我那么溫柔，我怎么可能不喜歡她?！?/br>
    謝吉祥盯著他的眼睛，發(fā)現(xiàn)他這番話確實(shí)發(fā)自肺腑，便道：“你如此愛戀夫人，可夫人……怕不能專一對待你吧？”

    王海林臉上的迷戀瞬間消失不見，他垂下眼眸，沉默起來。

    謝吉祥聲音很輕，好似鳥兒在吟唱，一字一句刺入王海林的心中。

    “夫人不僅有文大人，還有其他年輕的情人，這位新情人比你出身高貴，也比你更熱情，或許，夫人對你漸漸喪失了原本的愛戀……”

    謝吉祥嘆了口氣：“真可憐啊。”

    王海林聽到謝吉祥如此說，臉色驟變，若不是謝吉祥身邊有趙瑞的存在，他恐怕都要沖上來，讓這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閉嘴。

    “你胡說！”王海林嘶吼道，“夫人最喜歡我，最喜歡的是我！”

    謝吉祥憐憫地看著他，都不需要多言，眼神中的含義卻分外清晰。

    你不是，她已經(jīng)有了新的情人。

    王海林終于受不了了。

    他身上那種戀愛中少年的影子全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