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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句話的發(fā)言與停頓,已經(jīng)在他心中演練過無數(shù)次。 “他說話那么流利,怎么可能是你?”素寒璧說道,頓了片刻,她又問道,“你為何不來尋我?!?/br> 無瑟在月光下略微抬起了頭,下頜線流暢優(yōu)美。 他銀灰色的眸子定睛看著素寒璧,用了很長的時(shí)間組織語言。 “我怕我走了,你回來尋我時(shí),找不到我?!彼f道。 素寒璧一愣,旋即輕笑說道:“你不是以為我認(rèn)錯(cuò)人離開了,又為何以為我會(huì)回來尋你?” 無瑟漂亮的鳳目抬起,看著素寒璧的臉,久久沒有回答。 這個(gè)問題,他自己也無法回答,但他知道,只要素寒璧不來尋他,他便會(huì)一直站在此處。 “走吧?!彼睾党斐隽耸帧?/br> 無瑟愣了一下,身側(cè)銀光一閃,似又想變成一把寶劍的模樣。 但素寒璧卻先他一步,伸出雙臂,踮起腳,與他相擁。 她一直知道他是她的軟肋。 所以她將這根軟肋,做成了最鋒利的寶劍。 素寒璧恍然間睜開了雙眼,再望向此時(shí)寒月小境里蓮花池中的無瑟與蒼龍劍魂。 無瑟已經(jīng)搜索完蒼龍劍魂的記憶。 “并無問題?!睙o瑟沉聲說道。 素寒璧抬眸看向那瑟瑟發(fā)抖的蒼龍劍魂,有些疑惑 “沒道理啊……”素寒璧摸著下巴,“他看起來不像個(gè)好人,如此下作的手段他怎么會(huì)不用呢?” “姑娘——”蒼龍劍魂打斷素寒璧說的話,“你如此說紫宸仙尊,便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br> “我確實(shí)是小人沒有錯(cuò),但他是不是君子就說不定了。”素寒璧笑了起來,“倒是你,小小蒼龍?jiān)嵘碛谒麆ο?,不關(guān)心自己,倒為他開脫起來,有意思,真有意思。” “我先前就說過了……若不是為了討你這小小仙姑歡心,他又怎會(huì)將我斬于劍下?”蒼龍劍魂盤桓著劍身,控訴素寒璧,“美色惑人,便是如此?!?/br> “謝謝你夸我好看啊?!彼睾祵ιn龍劍魂瞇著眼笑,“你蒼龍一脈被人斬殺,以鮮血淬劍,不去向煉劍的人復(fù)仇,不去怪那些人的貪婪,反而在這與我訴苦?將罪過怪在女子身上?” “那活該你祖先靈位都留不下來一個(gè)?!彼睾祵⑸n龍劍按入蓮花池中,那茍延殘喘的蒼龍劍魂沒入水中,被池水吞沒,再發(fā)不出一句聲音來。 蒼龍劍魂本就拘于劍身之上,為人驅(qū)使奴役,他再活下去也并無什么意義,如此倒也算得上解脫——或許蒼龍劍魂方才以言語刺激素寒璧便是因?yàn)槿绱恕?/br> 素寒璧將失去了劍魂的蒼龍劍拾起,重新仿佛劍匣之中。 無瑟似有疑惑:“你不用么?” “不太順手,劍下有不甘死去的亡魂?!彼睾祿崦n龍劍那寒涼的劍身,“用起來瘆得慌?!?/br> 她輕輕嘆了口氣,眼神有些惆悵。 恰在此時(shí),寒月小境的禁制被觸動(dòng),是有禮貌的觸動(dòng)。 素寒璧一驚,忙將無瑟收回身體里,惟有這種辦法,才能讓他的蹤跡不被他人察覺。 因?yàn)椤@本就是她的肋骨。 素寒璧打了個(gè)哈欠,這觸動(dòng)禁制的方式,一看便知這是她的徒弟——宋牧晴。 她在幾千年前,親眼看著她這位小徒弟飛升,也是后來才知道她當(dāng)了南琉璃殿的圣女。 不過,后來宋牧晴便告辭離開了南琉璃殿。 她與素寒璧解釋的說辭,自然是很有他們師門特色。 “臥槽師父你是不知道哇,有白吃白喝白住的地方,還是云上之境二環(huán)內(nèi)的絕佳地段,我這不去白不去,先白嫖他們,到時(shí)候再拍屁股一溜就完事了?!彼文燎缯f。 素寒璧心道好徒弟,氣定神閑喝茶,面上斥責(zé)道:“如此行徑,有些不道德,誰教你的?!?/br> 宋牧晴理直氣壯,無比自豪:“自然是師父。” “師父您比我更深諳白嫖之道,你這寒月小境是海外仙山靈氣最濃郁的地方了,比云山之境的地段還要更加搶手,紫宸仙尊把它送給你,你居然就這么收了!”宋牧晴一拍大腿,“我知道你看他不爽,想打他一頓,但是實(shí)在打不過……” 宋牧晴說話確實(shí)是直白,素寒璧口中一口茶噴出,伸出手來捂住自己心口,暗道一聲“隱忍”。 紫宸仙尊與天地同壽,這逼都不知道修煉多久了,她打不過是很正常的。 “紫宸實(shí)力確實(shí)很強(qiáng),但他亦懼我出手,魚死網(wǎng)破,所以便暫時(shí)是這樣?!彼睾堤裘驾p笑道。 “不過……你干嘛不繼續(xù)白嫖南琉璃殿了?”素寒璧靠在榻上,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手撐著腦袋問道。 “南琉璃殿被你砸成那樣,早成危房了,琉璃天神像被砸,南琉璃殿四舍五入等于兇宅,誰還敢住,我還嫌晦氣呢?!彼文燎缯艘粋€(gè)水果,幸災(zāi)樂禍說道。 “神像里,那些蟲子,是什么?”素寒璧似想起來了什么,開口問道。 宋牧晴驚訝:“什么蟲子,神像里有蟲子嗎,放了這么多年的神像,被蟲蛀了也是正常的?!?/br> “不……”素寒璧閉上眼,幽幽說道,“這些蟲子,是寄生在里面的,很多……填滿了整個(gè)神像?!?/br> “師父——”宋牧晴難得正經(jīng),認(rèn)真說道,“神像被你砸毀之后,我親自到現(xiàn)場看熱鬧并且幸災(zāi)樂禍了?!?/br> “神像的碎片中,沒有什么蟲子,但既然師父你如此說,肯定是看到了?!彼文燎绮[起自己狹長的狐貍眼,“所以師父……一定只有你能看到它們?!?/br> “我又沒有什么火眼金睛,早些年修煉的時(shí)候,還被人傷了眼睛,花了很久才治好?!彼睾荡蛄藗€(gè)哈欠,“或許真的只有我能看到。” “師父你比較特殊……”宋牧晴撓頭,許久之后才找出這么一個(gè)形容詞,語氣有些崇拜。 素寒璧站起身來,將自己散亂的外袍整理好,神情有些憂慮,她總覺得自己放出了些不好的東西。 但那些玩意總寄生在神像里面,似乎更加不好。 “琉璃天找你討要蒙著神像雙眼的粉紗?!彼文燎缥Φ?,“那東西可不一般,琉璃天可寶貝它了,連我都不讓看,師父既然奪得了它,不如給我瞧瞧?” 素寒璧按著眉心,差點(diǎn)又要暈過去,這就是她另一個(gè)疑惑的地方了。 那南琉璃殿蒙著神像眼睛的粉紗與東封行殿蛇像上的第三只紅眼,在她一觸碰到的時(shí)候,便自動(dòng)消失,沒入她身體里,無影無蹤,還怎么能夠拿給宋牧晴看。 “沒了,它消失了?!彼睾祿u頭,神情困惑。 她似乎與這天界,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但它確實(shí)是一個(gè)來自下界的人。 她從小到大,所有的記憶都沒有丟失過,快樂甜蜜的、痛苦絕望的……所有都不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