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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這回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心疾就發(fā)作了?”四長老瞥了一眼晏瑾,開玩笑道:“這小子惹你生氣了?”四長老這幾年和五峰來往頻繁,經(jīng)常見著沈知弦和晏瑾師徒倆之間的互動相處的。瞧著他們倆關系很好的樣子,他還和三長老念叨過,說沈知弦以后至少有個好徒弟可倚仗了。他知道沈知弦護徒弟護得緊,要換做平時,這么開晏瑾的玩笑,肯定會惹得沈知弦義正辭嚴地反駁,誰知這回沈知弦居然沉默了一會,才啞聲道:“不是?!?/br>四長老立刻敏銳地察覺出不對來,還想再問,沈知弦卻揉了揉眉心,做出倦倦的神態(tài):“不關阿瑾的事,是我的問題。勞煩四師叔又為我跑這么一趟了……”他擺明了不想多說的模樣。四長老轉頭看了眼晏瑾,結果這向來沉穩(wěn)的孩子也一副呆楞樣。四長老皺起了眉,心知這兩人之間必定是發(fā)生了一些什么事。不過他向來不是個愛刨根問底多管閑事的長輩,猶豫了片刻,還是替沈知弦把了把脈,確定他已無大礙,按捺下心底的擔憂道:“多休息,藥要按時吃?!?/br>沈知弦感激地朝他點頭,又道了聲謝。四長老拍拍他的手背,“這么客氣做什么,有不舒服的立刻派人來找?guī)熓逯绬???/br>叮囑完沈知弦,他轉頭又吩咐晏瑾:“你師尊最苦吃藥,你得盯著,別叫他偷偷倒了。”晏瑾愣愣地點頭,沒了平時的沉穩(wěn),見四長老就要走出門口了,遲疑了一瞬,還是幾步追了過去,低聲問:“四長老,師尊他……”四長老的手都擱在門板上就要推出去了,聞聲轉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擔憂不似作偽,便道:“你師尊現(xiàn)在是瓷娃娃,得好好哄著,氣不得傷不得?!?/br>晏瑾訥訥應是,站在原地發(fā)了一會愣,直到四長老推門離開了,那門被風吹得哐當一聲砸回來,他才恍然醒神,三兩步又沖回床榻邊去了。☆、第22章第22章愧疚沈知弦斜倚著床背,閉著眼,像是已經(jīng)睡著了。他的臉色白得像一張紙,眼角那滴淚痣便顯得格外殷紅,衣領因方才咳嗽太劇烈,扯得亂了,露出一截鎖骨,弧度精致,膚白如瓷。整個人透著股倦然病態(tài)的美。晏瑾愣愣地站在榻邊,一時都不敢出聲驚動他。垂在床榻邊的一截素白手腕動了動,纏繞在腕間的玉串相碰發(fā)出輕微的聲響,晏瑾下意識就望過去。沈知弦本來就偏瘦,這幾日一折騰,又清瘦了不少,原本剛剛好戴著的玉串都偏大了些,滑落到手背上,露出一點兒原先被玉串遮住的肌膚。一點兒顏色偏深的傷疤立刻吸引了晏瑾的注意力。……那是什么?沈知弦之前手腕上受過傷?所以才特意戴玉珠串兒擋著?露出來的傷疤不多,隱約瞧著是個不規(guī)范的形狀,不是刀割劍劃,也不知是怎么傷的,晏瑾只掃了一眼便又收回了視線,單膝跪在榻邊,靜靜地看著沈知弦。沈知弦終于睜開了眼,倦倦地垂眸,就和他的視線對上了。“……”“……”兩相沉默了片刻,沈知弦便先嘆了口氣,問:“三峰的人去過試煉山了?”晏瑾愣了一瞬,旋即便懂了沈知弦的言下之意。他在試煉山改動的陣法還未復原,他也還沒能離開……三峰擅陣法,若是他們去找著了什么端倪,深究下來……師尊才剛醒來,就在想這件事嗎?晏瑾怔愣著沒回話,沈知弦便當他是在擔憂,寬慰道:“不必擔心,要是問起來,便說是我閑著弄的。不是什么大事,三峰的人不至于不給為師這個面子?!?/br>他一氣兒說了太長的話,便有些氣喘,輕咳了一聲,壓了壓喉間的癢意。這次心疾真的有點狠了,比之前溫泉那回還要狠,他都醒來這么久了,現(xiàn)在還難受得緊。要不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治一下晏瑾,他早就裹緊被子睡大覺去了。晏瑾一聽他咳嗽就緊張起來,站起來就要替他倒水。沈知弦剛喝了一肚子靈丹水,不太想再喝,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蹙著眉又咳了兩聲,才疲憊道:“不想喝,我沒事。你自去歇著吧?!?/br>他一字未提晏瑾在試煉山上的算計,除了三言兩語擔了改陣法的責任,別的再不多說。晏瑾覺得有一根針穿過厚厚的心墻,在他的心臟上狠狠地扎了一下,瞧不見傷口,只有細密的疼。他一時只覺得無顏面對沈知弦。沈知弦在空地里見到的幻影,一定是對他很重要的人,也不知他們說了什么話,以至于情緒如此激動……又兼之傳送陣的顛簸,才導致再次引發(fā)心疾。罪魁禍首是他。若不是他算計了沈知弦,將兩人帶到未知的地界,沈知弦也不會遇著這么多事,惹得心疾來勢洶洶。昨日四長老還在嘆氣,說這回沈知弦差點兒就沒撐過去——自溫泉病發(fā)之后,沈知弦的身子本來就不大好了,平時矜貴養(yǎng)著靈丹吃著還看不出什么,這幾天一折騰,簡直是要命。可師尊醒來后,不僅沒有怪他,在四長老面前一如既往地維護著他,甚至為他擔了責任,將一切都攬了下來。晏瑾這幾日是又悔又愧。腦海里反反復復循環(huán)著的,都是沈知弦唇邊的那一點猩紅。在剛傳送結束那會兒,沈知弦昏迷中吐血吐得止都止不住的時候,他是當真手腳冰涼,什么冷靜自持都顧不上,抱著沈知弦跌跌撞撞地就要去四峰。情急之下,居然都忘了自己已經(jīng)恢復靈力,就憑著兩條腿去跑。好在跑著半路就見著了四長老,四長老一看情況不妙,趕緊帶著形容狼狽的兩個人就近回了五峰,好一番救治,才把人從生死線上拉回來。沈知弦一直昏迷不醒,四長老不好長時間待在五峰惹人懷疑,等沈知弦情況稍微穩(wěn)定后便離開了,只時不時悄悄來看一看。沈知弦也沒別的親近可靠的人,于是便剩得晏瑾在這守著,一守就是三天沒合過眼。可是再怎么后悔和愧疚,他都沒法彌補沈知弦這次受到的傷害。“師尊……”他艱澀地開口,“對不起……”——嗯???——哎呀呀呀呀,聽聽聽,他都聽到了什么!沈知弦實在是很困了,半闔著眼,昏昏欲睡,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就被這一句給驚得醒了醒神。他聽到了什么!晏瑾和他說對不起!沈知弦一下清醒了許多,在心里啊了一聲,覺得渾身酸痛都減輕了不少,恨不得當場在晏瑾的腦門上賞一個大爆栗,來表達一下自己的高興。他醒來后的這番作態(tài),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