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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自己隱約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嘗試用靈力去探靈氣海深處的契約,果不其然,那種緊張害怕的情緒又出現(xiàn)了。恰此時,晏瑾見他坐穩(wěn),松了松手,那情緒便又淡了。沈知弦反手握住晏瑾正欲縮回去的手,眼皮微抬,輕描淡寫地問:“你在緊張害怕什么?”晏瑾一瞬不瞬地望著他,沈知弦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的手僵了一僵。——是晏瑾在緊張害怕。這契約,關(guān)聯(lián)著晏瑾的情緒?或者說——是他能通過這契約,聽見晏瑾的心聲?沈知弦想起之前幾次模糊聽見的聲音,再結(jié)合晏瑾的表現(xiàn),越發(fā)肯定了這個猜測。他忽然覺得有點兒意思,微微露出一點笑意來。沈知弦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事情沒發(fā)生之前他或許還要擔憂一下,發(fā)生后,他反而是最佛最看得開的哪一個,眼下晏瑾越緊張,他反倒是越不緊張,甚至還想逗一下晏瑾。他略收斂了笑意,淡聲道:“你喊我?guī)熥?,卻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也不解釋一二,便想跑嗎——坐下說話?!?/br>沈知弦微微用力,晏瑾便不由自主在他身邊坐下,腰背挺直,微微收腹,正襟危坐,像極了當年他在清云宗上早課時的樣子,恭敬而沉默。“嗯?”沈知弦見他緊抿著唇一臉嚴肅的,就是不吭聲,有心要逼出他的心里話,嘆口氣,故作無奈道:“算了,你若是不愿意說便算了。今晚算是我喝醉了酒,什么都不記得了……”“你是一時糊涂也好,是大逆不道也罷,今夜過后全不作數(shù)……”他話音還未落盡,晏瑾忽然硬聲打斷:“師尊。”他倏地站起身來,又快又狠地在沈知弦面前單膝跪下,絲毫沒省著力氣,那撲通一聲,叫沈知弦一瞬間就想起來秘境中他朝著鮫人跪下的情形。……一樣的毫不猶豫。“歲見……”這回他又是換了個稱呼,停頓了許久之后,復又開口,“別忘,別不作數(shù)……”他半跪在沈知弦面前,一字一頓,異常艱難地開口,短短幾個字,帶著一點緊張,一點隱忍,一點勢在必得的強勢,甚至還帶著一點被逼至絕境的絕望。各種情緒交錯,通過契約傳到了沈知弦心底,叫他一時也被窒住了,心頭堵得慌,沒法分辨出什么來。“我沒有一時糊涂,我心向往已久。歲見,我可以對你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嗎?”晏瑾垂眸,雙手捧起沈知弦的一只手,低頭在他手背上印下虔誠的一個吻。晏瑾的唇guntangguntang的,觸碰沈知弦冰涼的手背的那一瞬間,沈知弦覺得被狠狠地燙了一下,一直燙到了他心里。他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下意識就想縮回來,卻被緊緊握住了。晏瑾抬頭看他,眼底里全是認真和期盼。沈知弦張了張嘴,突然之間,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本該拒絕的,可嗓子眼里像是被堵住了,什么拒絕的話都吐不出來,半晌才微微偏過頭,臉頰微微發(fā)燙,企圖掩飾自己的不自然。見他不說話,也沒有冷硬拒絕,臉上神色甚至還有一瞬間的松動,并沒有要動怒的樣子,晏瑾便略松了口氣,悄悄地與他十指相扣。沈知弦微微動了動手指,仍舊是沒拒絕,于是晏瑾得寸進尺抱住了他,腦袋埋在沈知弦頸脖處,小小的蹭了蹭,蹭出來一點撒嬌的意味:“歲見……”他好像高興起來了,沈知弦能感受到他的喜悅,壓都壓不住。他問:“歲見不說話,是不是同意了?”他端著嗓子,字正腔圓地念:“歲見,我想永遠陪在你身邊,替你折初春新柳,伴你聽夏夜蟬鳴,與你賞秋菊共杯酒,待深冬時節(jié),還可擁你入衾被,共枕浮生一夢?!?/br>他又蹭了蹭,呵出來的氣全灑在沈知弦的頸脖處,弄得沈知弦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他輕聲道:“歲見,我可以嗎?”沈知弦:“……”沈知弦:“???”沈知弦還是第一次見他撒嬌,腦袋一懵,差點就把持不住,緊接著被這一本正經(jīng)的土味情話酸得打了個冷顫。他艱難地保持鎮(zhèn)定,將人推開一點,神色復雜地問:“哪里學來的胡話?”——為什么聽著這般耳熟!晏瑾被他推開,神色間還帶著些無辜,他沉默了一會,老老實實交代:“書里……”沈知弦:“!??!”書里?等等!日!破案了!電光火石之間,沈知弦突然想起來他那本突然失蹤久尋不得的話本子——“你拿了我的話本子?”晏瑾盯著他一張一合微微顫抖的唇,壓下心中的蠢蠢欲動,“嗯”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問:“我看見歲見在看。歲見也不討厭這些,對嗎?”沈知弦一口老血涌上喉嚨,然后又被他艱難地咽下去了——所以晏瑾這番動起來的歪腦筋,還是他給帶起頭的嗎?!這真的是……沈知弦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神色無奈:“話本子作不得數(shù)……”“作得數(shù)的?!标惕w快地打斷他,認真地給他一個個數(shù),“歲見愿意與我牽手,歲見愿意被我抱,歲見總是護著我寬容我,就算被我冒犯了也沒有生氣……”他輕聲道:“書里說,這是因為歲見也喜歡我。我覺得這該是作數(shù)的。”沈知弦:“……”他回去就要立刻馬上把那瞎幾兒亂寫的小弟子捉出來,發(fā)配去種瓜!種一年!不!種三年!沈知弦沉默了許久,無奈地嘆口氣,沒有被握住的手抬起來揉了揉眉心,冷靜下來:“阿瑾,你今夜也飲了酒,怕是醉糊涂了腦袋。我可以與你做師徒,也可與你當兄弟。唯獨這件事……”他像在哄孩子:“我希望你能再認真考慮一下,這事兒不是嘴皮子輕輕一磕碰就能做下決定的小事,我不希望你因為一些事,或者其他人,便突兀地做出決定,日后卻為之后悔?!?/br>晏瑾怔怔地看著他,半晌,長睫輕顫,小心翼翼地問:“我不會后悔的,我也考慮好了,歲見,我可以嗎?”燭火昏暗中,晏瑾的眼底有細碎的光,光里只倒映著沈知弦一個人,他神情專注地像在看獨屬于他的唯一的寶貝,喃喃道:“不是因為別的事,也沒有其他人……”晏瑾的手微微顫抖,因為緊緊握著沈知弦,連帶著沈知弦的手也在顫抖。沈知弦心底忽然迸發(fā)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他做了什么壞事,說錯了什么話,莫名其妙地就升起來一種負罪感。他強行壓下這種怪異的感覺,見晏瑾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想起秘境中晏瑾微微泛紅的眼眸,沈知弦定了定心神,主動傾身前去,抱了抱晏瑾,輕輕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