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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哪里痛到不行,就是麻,身體很多部位都沒感覺了。不管安揚是故意地用這種極端的方法還是他是真覺得對不起我,我都決定相信他對我的歉意了。我不敢不相信,再不信我怕他下次就不是撞車,而是開槍,不搞死我他真的那么不甘心啊。安揚……我從車子里翻滾下來,劇烈地喘粗氣,那種想嘔吐的感覺一直在,我發(fā)現(xiàn)自己滿臉的血跡,不知道是哪個傷口流下來的。我嗆咳了幾聲,發(fā)現(xiàn)自己嘔出的都是紅色的液體,不會是內臟給撞破裂了吧。還有腿似乎是沒什么感覺了,我都得靠血rou模糊的雙手帶著身體來動。安揚,安揚呢?我回過頭,看到自己身邊那輛已經(jīng)變成廢車的某某名牌跑車,紅色的車體上方,只見到三個輪子。我咳嗽著喊:“安揚?你沒事吧?!?/br>邊喊邊試著又爬回去,我都佩服自己哪來那么大的毅力跟體力,竟然又從那個車門里蹭進去,看到安全氣囊竟然癟下去了一個半,現(xiàn)在這年頭名牌跑車也偷工減料是不是。然后我看到安揚整個人倒在另一邊的車窗上,窗子碎裂成好幾塊,安揚的臉頰邊有一道被劃開的傷口,而他額頭上的繃帶早就被血水浸濕。紅色與他臉上的白色,形成了一種驚悚而精美的視覺沖擊。我試著叫他,“安揚?”他沒有任何動彈,就像是他沉睡那樣,臉孔上連一絲丑陋的驚恐都沒有。我伸出一只手,摸摸他的臉,都是血,然后抓著他的領子用力往外扯。我不知道油箱有沒有漏油,那是最危險的。安揚完全不動彈,我努力彎起自己的腿借力,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腿還能動。很艱難地用雙手穿過他的腋下將他往外拖,我都不知道自己哪來那么大的毅力。下面的都是碎玻璃,我是往后蹭一步就扎一下玻璃,跟千刀萬剮差不多。在意志力崩潰前,我都是靠著一股怒罵安揚的恨意來支撐不放棄的,從認識他那天起,我就沒過過一天正常的日子,我覺得將愛神之箭扎進我心臟的絕對不是丘比特,而是厄運之神。將他拖出車后,我直接在車子邊就躺平了,再也沒有一絲力氣站起來。我整個人大字型躺著,安揚就躺在我們旁邊,如果不是車禍現(xiàn)場。兩個人并排躺在晴朗廣闊的天空下,倒是很好的一幅清新的照片題材。也許下一秒這輛車子就會爆炸了,然后……呵呵,一起死也不錯啊,安揚。我連皮笑rou不笑都扯不出來,我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會死,我已經(jīng)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我都懷疑剛才那個還能爬進車里將安揚拖出來的人是誰了。可我還是贏了吧,安揚說如果我活著就放了我,現(xiàn)在我還沒死吧。真好,就算下一刻死了,那么下輩子也不用遇到他。臉邊突然有什么重量蹭過來,我有些遲鈍地轉頭,看到躺在一邊的安揚正伸出手,溫柔地摸著我臉上的血跡,他半瞇上眼睛,睫毛陰影下的眸光清亮,嘴角彎起笑得很可愛。這個男人,原來還有這種幾近圣母的純潔表情。我終于相信安揚剛才是真的不想我死,所以才會在最后一刻踩下剎車,將我護在懷里擋下最嚴重的撞擊重量。我無言地看著他溫柔到像是羽毛滑過的撫摸,他張張嘴很困難才說出兩個字來,“真好……”真好后面是什么。他就閉上眼睛,蹭著我臉的手一軟,滑著摔到地面上。我叫他,“安揚?”沒應。試著再叫:“安揚?!?/br>叫了兩聲,才發(fā)現(xiàn)安揚是真的沒有反應。想著就這樣算了,反正也不知道是不是暈過去??粗戆l(fā)濕漉漉全是鮮血,我突然有點怕。伸出手,努力地摸到他臉孔,將手指放在他的鼻下,放了一會才開始用力地顫抖起來,又覺得可能是錯誤的,試著再放一次,沒有……沒有呼吸。怎么可能,我著急起來,試著爬到他身邊,將恢復了一點的力氣全部用在雙手上。我試著用手推他,大叫著:“安揚,你醒一醒,給我醒過來。”費力地將手掌貼到他胸口,不信,幾乎是爬著壓到他身體上,將整張臉側壓到他左胸口,耳朵貼著他的心臟……沒有,沒有聲音。我抱著他,顫抖得更劇烈。我說不清楚自己在顫抖什么,安揚死了。這個男人終于死了,再也不能糾纏我了。我撐著自己的身體坐起來,雙手交疊壓在他胸口中央,重重地將全身的力量往下壓。死了好,從此以后李子云再也不會像喪家之犬一樣被人追著跑。車禍后的身體終于忍受不了我這種摧殘自身的做法,我咳嗽著,咬著牙齒也止不住喉嚨間涌上來的血腥味,血水從牙縫里溢出來,說不出的慘烈。我不管不顧地忍受著劇痛將自己全部的力量交給雙手,一下又一下地往下按。再也不會有人能毀掉我的人生了,就讓這個混蛋死掉吧。讓這個自私自利的魔鬼去死……我不依不饒地做著心肺復蘇,手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感覺,我只是付出我所有地往下按。就讓你去死吧。安揚……不要死。眼淚混合著血的味道,瘋狂地從眼眶里落下來,我按著他的胸口大哭出聲,“求求你,不要死。”從來沒想過要你死,再恨你也沒想過真的讓你死。你本來就是天之驕子,你是高高在上的安揚,你該得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你是我記憶匣子里最珍貴的全部。我希望你能一直肆意妄為地笑下去,所有人都喜愛你,永遠是人群圍聚的焦點。沒有人能欺負你,不會遇到痛苦的事,開開心心地過生命里的每一天。無病無災,三餐定時,暖冬涼夏,長命百歲。不準死,我不準你死。再次醒過來我有點木,愣愣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淺藍色的印花窗簾,還有單人病房里放置的儀器,又轉回自己手腕上的吊針。我覺得自己除了一雙能睜開的眼睛外,其余的都感受不到了。就像是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人皮稻草人,失去了任何觸感。情緒也像是一涌而出消失在空氣中,所以腦袋里空蕩蕩,什么死而復生的激動后怕的情緒都沒有。一潭死水的平靜直到醫(yī)生護士打開門走進來,我才開始覺得渴,有個穿著粉色護士服的護士用棉棒沾了水給我涂嘴唇。醫(yī)生邊幫我檢查邊嘮叨我很幸運,在那樣的車禍下還沒有受到什么不可恢復的創(chuàng)傷。我只能木著腦子,似懂非懂地聽著他滿嘴的專業(yè)術語,來解釋我身上哪里比較嚴重,平時又要注意什么。沒有人來探病,也沒有人拿著醫(yī)院單子來找我付醫(yī)藥費。直到我能自己拄著拐杖下床走動的時候,才迎來了第一個醫(yī)院訪客。是安姚,他跟我記憶中那個帶點痞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