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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好個以勢壓人——”她惡狠狠地瞪著柳應,咬牙切齒,“老身就是死,也絕不會讓你逞心如意!”冉季秋心里一驚,忍了一忍,還是忍不住道:“不關柳應的事,是我先勾|引他的。”“逆子,你還有臉說!”冉母簡直氣個倒仰,摔開方氏的手撲上來要打他,卻被柳應一只手制住。“夫人又何必尋死?!绷鴳淅涞乜粗侥?,目中的寒意令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我與秋兒互相屬意,生同衾、死同xue,便是你想不開尋了短見,他也是我的人。反倒是夫人,若是諸事不管撒手人寰,非但挽不回兒子,就連這冉家大好家業(yè),說不準也頃刻就變成了柳家的產業(yè)。你早該想到,以柳家的權勢,要做到這一點易如反掌。”“你、你休想!”冉母瞪著柳應,雙目染上血色,抓住扶手的手指用力得簡直要扣進木料中去,直欲生啖其血rou。柳應仿似未覺,微一揚眉,“夫人大可試試?!?/br>說著,他不再理會冉母,上前牽住有些不知所措的少爺,柔聲問:“諸事已了,回去么?”冉季秋僵著脖子,不敢去看冉母和方氏,半晌,才僵硬地半轉過身體,垂著眼睛低聲道:“嫂嫂……母親,我、我和柳應……”他的聲音低到幾近于無,“……先回去了?!?/br>方氏擔憂地看著他,忍不住喚了一聲,“秋兒?!?/br>柳應向她略一點頭,目光掃過冉母,微一停頓,便帶著冉季秋往外走。站在一邊看熱鬧的年輕人趕緊也沖方氏告一聲罪,匆匆跟上。方氏眼睜睜看著柳應牽著冉季秋的手走出去,呆了片刻,連忙低頭看冉母,“母親……”冉母一言不發(fā),死死瞪著門口,牙齒咬得腮幫子都緊緊繃了起來,半晌,她眼眶驟然一紅,眼里滾出淚來,喃喃道,“我這是……造了什么孽……”第50章這是外子柳應牽著冉季秋的手回了柳宅。這一回,不僅是五福跟在身后,四喜也跟過來了,用他的話說就是,“嗐,少爺都不在,我留在府里伺候誰去?”對此,五福自然不會說什么,冉季秋則是無可無不可,柳應也只看了一眼,吩咐五福安排妥當,便不理會了。那位年輕人也跟了進來,身后還帶著幾名打扮利索的精壯漢子。柳應將人讓進正廳,命下人看茶,這才替冉季秋紹介,“這是漕運穆總督的公子,雙名啟元。”冉季秋便沖他行了一禮,口稱:“穆公子?!?/br>穆啟元抱拳回禮,堆著滿臉的笑,道:“小少爺叫我啟元就行。”柳應瞥了他一眼,抓住冉季秋的手握緊,著意在他眼前晃了一晃,淡淡地道,“這是外子?!?/br>“……”穆啟元眨了眨眼,看了看柳應,又把目光移到冉季秋身上,來回晃了兩圈,忽然悟了,遂端肅儀容,恭敬一禮,道:“在下穆啟元,問冉爺安?!?/br>冉季秋:“……”他聽到這一聲“冉爺”險些被口水嗆住,連忙轉身掩住不雅姿態(tài)。柳應忙伸手替他撫背。穆啟元眼觀鼻、鼻觀心,心底暗暗嘖了一聲,沒想到當年被父親夸做少年英雄的定北侯,竟然懼內。冉季秋緩過來,轉頭看向穆啟元,面上微赧,“失禮了?!?/br>穆啟元連忙擺手,“無妨無妨。”此時下人送上茶和點心,柳應抬手讓了讓,便端起茶盞來吃茶。一盞茶畢,穆啟元便問,“侯爺,先前提過的那件事,你意下如何?”他本來是昨日到的,因天色已晚,城門關閉,便在城外宿了一宿,今晨開了城門才進來。也是機緣巧合,他剛到衙門,恰巧就撞上冉明禮那邊托人來求縣令去捉拿“活閻王”柳應。穆啟元一聽,這還了得!堂堂朝廷一等侯,竟被人造謠成了山賊匪盜,官差還要去捉拿?這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命長??!他二話不說,立刻亮明身份,把個縣令嚇得夠嗆,不過半刻的功夫,腦子里就反反復復將這些年來的打點過了一遍,生恐自己在不經意的時候慢待了漕運總督,惹得這位封疆大吏遣人來問罪。這廂縣令戰(zhàn)戰(zhàn)兢兢,穆啟元但有所問,立刻找來師爺問詢,這才得知柳應被人稱作“活閻王”的因由。穆啟元聽罷,不置可否,只令縣官點選幾名官差隨他去尋柳應,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縣令一眼,“堂堂定北侯,竟被人誣做山匪賊盜一流,看來陶縣令治理有方啊?!?/br>僅此一句,就把縣令嚇得冷汗直流,還是師爺穩(wěn)得住,連忙命人去打探謠言的源頭。且說官差們查到底,發(fā)現(xiàn)居然是個秀才勾結萬家做下的惡事,立刻上報。縣令險些烏紗不保,生恨這些生事的小人,一句話吩咐下去,學正便削去了蘇子容的廩生名額,不久又找了個由頭奪去了他的秀才功名,這是后話,暫且不提。穆啟元領著幾個官差,尋了好一刻才找到柳應,彼時柳應正好得知冉明禮糾集了青壯婦孺又闖上冉家,正要趕去冉家,不想卻被突然殺出來的穆啟元耽擱了一會兒,這才晚到了片刻。好在冉季秋沒有受傷。要不然,即便穆啟元是漕運總督的兒子,恐怕也要吃不了兜著走。如果說,一開始穆啟元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那么在他親眼目睹了柳應對冉季秋的珍視之后,冉少爺的分量頓時就提高了好幾個層級,是以,這時候他才會當著冉季秋的面問出這個問題。冉季秋不知究竟,放下茶盞,目光轉向柳應。柳應沒有立刻回答,將擺在幾上的點心碟往那邊推了推,讓他更方便取用。穆啟元說的是他回京任職的事。這件事,早在他手書一封寄給穆總督,托請他手下對萬家的船隊攔上一攔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蛘哒f,從他離開京城的那一天起,這一天就必定會到來。柳應拎著茶壺親自沏茶,一邊將茶盞遞給冉季秋一邊道:“外子明歲秋闈,明年冬便會上京赴考?!毖韵轮?,要等到那時候陪同冉季秋一道上京。穆啟元搖了搖頭,“不可能拖到那個時候?!彼A艘煌#戳艘谎廴郊厩?,略有躊躇,冉季秋聞弦歌而知雅意,起身道:“我出去瞧瞧?!?/br>柳應的目光追著他的背影,手指微微一動,終究沒有攔他。他的少爺日后定然會出仕,有些事,他們夫妻兩個私下里說一說不要緊,當著外人的面,該避讓的還是要避讓。穆啟元見冉季秋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這才道:“侯爺離京近五年,已是圣上格外優(yōu)容。家父令我前來,也是要勸侯爺一句,千萬莫要恃寵生驕,倘若失了圣心,日后便是后悔也來不及了?!?/br>柳應沉默半晌,道:“多承穆總督掛記,我省得?!敝皇牵碇请m然明白,內心卻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