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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能掀起什么風浪,倒是書院需要去拜會一下。另則,他暫時要離開,就得另外安排人手來負責少爺?shù)陌参!?/br>于是,待柳應回來,冉季秋便見他身后跟著十來個人,其中還有幾個半老的婦人。冉季秋好奇地看了兩眼,便聽柳應一一指給他認識,俱是當年跟著定北侯的老軍,那些婦人則是他們的家眷。柳應又特特指著一個婆子對他道,“這是張媒婆,當初我們結親,還是她上門提的親事?!?/br>冉季秋愣了一下,就見張媒婆上前來行了一禮,笑呵呵地看著他,道:“小少爺一表人才,與侯爺正是天作之合?!?/br>冉季秋的臉頓時紅透了,但仍然認認真真地給張媒婆行禮,謝她撮合之功。張媒婆也不避讓,生受了這一禮。柳應又道,“他們都是信得過的老人,這段時間就讓他們跟著,若有什么想做的,也盡管吩咐他們?!?/br>他會如此安排,也是擔心萬家狗急跳墻,會對冉季秋不利。雖然如今萬家眼看著也折騰不出什么風浪來,但凡事周全些總是好的。冉季秋點了點頭。“書院那里,有陶縣令去說項,約摸轉天就能去上學了?!?/br>冉季秋聽到能去書院的消息臉上也殊無喜色,只仰臉看著他,低聲問,“你、你什么時候回來?”柳應摸了摸小少爺?shù)暮箢i,手掌留戀著細膩的肌膚不舍離去,半晌,他嘆了口氣,啞聲道,“你在家好好的,我很快回來?!?/br>第52章我回來了(正文完結)諸事安排停當,柳應便即動身入京。此時剛過完大雪的節(jié)氣,天氣越發(fā)的冷了。冉季秋送走柳應,書院這邊又照常開始上學。李夫子見了他,免不了又是一番考校,虧得他在家也不敢懈怠,每日都要讀書作文,否則定然要被罰了。李夫子問罷功課,猶豫了半晌,還是忍不住要問一句,“你同那個什么侯,是什么關系?”冉季秋感覺臉上有些發(fā)熱,他頓了一下,斟酌著措辭,“我和他……我們、成親了?!?/br>李夫子失態(tài)地張了張嘴,半晌,“你、你家里竟然也同意?”先前陶縣令來說項,他隱約得知學生家里的那個仆人身份不簡單,卻未曾想到會是個侯爺。侯爺——倒也罷了,然則如今卻聽說學生和那個侯爺成親了?他猜測了許多種可能,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冉季秋低下頭,眼睛盯著腳下踩的青磚地,輕聲道,“我只想和他過一輩子?!?/br>“你——”李夫子想斥他胡鬧,但見冉季秋雖然低著頭,肩背卻挺得筆直,清瘦的身形硬是透出一股子倔強來,一時也不知說什么才好,最終嘆了口氣,“雖然不合倫理,但也算不上私德有虧,考場上最終看的還是文章,也影響不到你的仕途?!彼麛[了擺手,清癯的臉上籠罩上一層疲憊,“你好自為之罷?!?/br>冉季秋有些慚愧,默默行了一禮,自行退去。李云戚在外頭等著他,見了他的身影便迎上來,“阿叔可有難為你?”冉季秋見他一臉擔心,不由有些好笑,“夫子又不是洪水猛獸,能怎么為難我?”“那可不一定,他平生最好考校后輩功課,不把人問脫一層皮決不罷休,太可怕了。”李云戚一臉心有余悸,顯然是有過慘痛經(jīng)歷的。冉季秋忍不住笑。有李夫子那么嚴厲的叔父,李云戚至今卻還未考中秀才,論說起來,真正令人頭痛的還不知是誰。李云戚扯了扯他的衣袖,又問,“噯,你家那個柳大個,”他一臉好奇,“當真是定北侯?”冉季秋“唔”了一聲,“怎么?”李云戚忍不住咋舌。原本得知柳應置辦下田地宅院他就很是吃了一驚,不想柳應深藏不露的會是這么嚇人的身份。“那我得好好想想,從前有沒有得罪過他?!崩钤破萼止局貞浟嗽倩貞?,終究不放心,“秋弟,定北侯應當不是個小氣的人罷?”冉季秋忍俊不禁。兩人說說笑笑,到了學舍便就此分別。書院里的學生們大都影影綽綽聽到了一些風聲,再看冉季秋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冉季秋也不理會那些別有意味的目光,自顧讀書。柳應不在身邊的時間里,時間好像驟然拉長了。他整日就是讀書,除了這一件事,旁的似乎都打不起來精神,連吃的用的都不大在意了。最難受的是晚上,等他洗浴完畢,迎接他的不是寬闊可靠的懷抱,而是冷冰冰的被窩,縱然塞了好幾只湯婆子,仍然無法填補那空出來的一塊。明明從前十幾年都是那么過來的,如今缺了那個人,他翻來覆去,卻總是睡不著。早膳時,五福覷著他眼底的青黑,小心地問,“少爺可要請大夫來瞧瞧?”冉季秋擱下筷子,搖了搖頭,“罷了?!彼植皇且驗樯眢w不佳才睡不好,晚間也點了安神香,大夫除了能開些不管用的苦藥湯,還能有什么辦法?他又問,“還有多久過年?”五福道,“今天才剛初五,還有二十五日?!?/br>冉季秋心里也一天一天地記著數(shù),只是仍然每天要問一問五福,仿佛問過一遭,時間就能過得快些。他忍不住嘆了口氣,自言自語,“怎么還有這樣久?!?/br>進了臘月下旬,書院放了假,冉季秋就每天早早地坐著馬車去碼頭上等。碼頭傍有一座酒肆,他就坐在二樓,開著窗,也不怕呼呼灌進來的寒風,看一眼書本,又遠遠地看一眼碼頭。跟在他身邊的四喜一天要跑十好幾次,回回見到官船就要去探望一下,生恐錯過柳應坐的船。臘月二十八這天,冉季秋照常坐在酒肆二樓,時不時往江邊看一眼。又有一艘官船遠遠地向碼頭行來。四喜不待他吩咐,自己就一溜煙地往碼頭邊上跑。冉季秋看了一眼書本,心神不寧地盯著碼頭。遠遠地,四喜忽然轉過臉來,他心里猛地一跳,似乎預感到了什么,霍然站起身來,緊接著就看到四喜遠遠地沖他揮手。嘭咚,嘭咚。心跳聲在這一刻格外響亮,渾身的血液好似這一刻都涌了上來,沖得他腦袋有些發(fā)昏,眼前似乎都有些昏昧。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氣。然后,血液重新回到四肢百骸,僵直的手腳喚回了久違的活力,他推開桌子,踉踉蹌蹌地往樓下跑,一路上撞翻了好幾張桌子也顧不上,一直撐著發(fā)軟的腿跑到街上。柳應回來了,他回來了!一個雀躍的聲音在他腦中呼喊。外面還下著雪,他頂著風雪,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官船靠了岸。他遠遠地看到一道站在船頭的高大身影迫不及待地躍了下來,迎著他的方向大步奔跑過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