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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知章倒是沒喝多少酒,全靠秦恪撐著場面,心道這年輕人酒量實在不淺,到現在也不見異狀。 這酒水實在上頭,蔣岑有些后悔方才偏生耍了個流氓,丟了兩粒解酒藥。但凡這兩人讓他起個筷子用點涼菜,也不當得醺得這般快。 “蔣大人現居司吏監(jiān),所任何職?”秦知章問道。 “不敢當大人,伯父應明白,這司里進了新人,都是要慢慢做些雜事的。這方去沒幾日,還沒當上什么活。” 秦知章點頭:“確然如是。你年紀輕輕,又是半路參加的擢考,能脫穎而出,有些難得。” “運氣使然?!?/br> “是運氣還是其他,倒是不重要了?!鼻刂骂D了頓,“結果如此,也是你的造化。只是以你的資質,如何不選去那司兵監(jiān)?也算是術業(yè)專攻,揚其所長。” 秦恪又替他滿了酒:“蔣大人實在是青年才俊,秦某佩服,秦?輕?吻?小?獨?家?整?理?某再敬蔣大人一杯。” 蔣岑已然是習慣了,推脫都不再做,接了便就喝下:“伯父說得對,術業(yè)有專攻,或許這司吏監(jiān),更有我發(fā)揮的地方呢?” “蔣大人的意思是,比之舞刀弄槍,你有更大的本事?!?/br> “伯父謬贊了?!边@次蔣岑干脆自己給自己滿了酒杯,“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我怕是有一天回不來見青兒?!?/br> “這不像是個少年人說出來的話?!鼻刂潞橇艘宦?,“也不似你的性子?!?/br> “伯父知曉我是什么性子?”蔣岑舉杯,“這一杯我自罰?!?/br> “作何自罰?” “定是蔣某不夠坦誠,叫伯父擔憂,”蔣岑仰頭凈了杯盞,“伯父想問什么,蔣某一定知無不言。” 如此,秦恪哈哈笑了幾聲,終見秦知章?lián)]了手,這才放了酒杯退下。 蔣岑的眼中已經不很清明,端是瞧著面前人,微微有些重影。聽覺卻是敏銳,能感受到面前人呼吸中的試探。 秦知章瞧了他良久:“你究竟是誰的人?” 秦青已經守在灶間好些時候了,蘆葦攪著鍋里的湯扭頭問她:“小姐,這樣可好了?” “差不多了,你盛起來些暖著,一會給他們送去。” 話音剛落,便就見秦恪匆匆往這邊走來:“小姐?!?/br> “管家怎么過來了?蔣……父親呢?” 秦恪瞧見蘆葦手中的湯,往自己這邊招了招,答道:“老爺囑了我出來,二人在里頭說話呢。蘆葦你快給我拿一碗來?!?/br> 拿了碗,秦恪便接著道:“這剛出去沒一會呢,我回去想替老爺將菜熱一遍,哪里想到,老爺親自與蔣大人喝上了呢?!?/br> “我爹也喝了?” “可不是么!老爺那個酒量……”秦恪后頭話沒說,端了碗便就要出去,“我先去給老爺送去吧,小姐莫要擔心,我瞧著呢!” “……”秦青跟了上去,“那……那蔣岑呢?” “蔣大人?蔣大人酒量好著呢!小姐放心,老奴心里有數的,怎么會叫蔣大人多喝!” 只是這話音方落,便就被人打了臉,前頭奔來個小廝:“小姐不好了!蔣大人剛剛出來抱著柱子一頭就栽了下去,此番就躺在地上起不來呢!” “老爺呢?”秦恪問道。 “老爺跟蔣大人一起出來的,還笑話蔣大人酒量不好來著,然后……然后也栽倒了……”小廝越說聲音越低,好在是說明白了些,“不過小的們已經扶老爺去書房歇著了!” 父親?笑話蔣岑? “遭了,真喝多了?!鼻劂≮s緊捧著碗往書房去。 蘆葦在后頭聽著了,不確定道:“那蔣公子呢?蔣公子現在還躺地上呢?” “可不是么!”小廝著急,瞧向秦青,“小姐,蔣大人他……要不要抬回蔣……” “抬進我院里吧?!?/br> 蘆葦愣?。骸靶〗悖?!” 秦青面色無波:“府里沒來得及收拾房間出來,我院中還有空下的偏屋,剛好可用?!?/br> 是沒錯,可秦管家那邊不是也能住么?只是蘆葦還沒吱聲,小廝已經領了命噔噔噔跑出去了。 “小姐你……” 秦青抬眼,小丫頭便就收了聲,片刻復道:“奴婢守著湯?!?/br> 蔣岑晃悠悠被人抬到了床上,這床榻軟軟的,身下似是錦被,門吱呀兩聲合上,抬他進來的人離開,耳中安靜了好一會兒。 他閉著眼養(yǎng)神,須臾聽得復又有人進來,這一次的腳步沒得那些毛頭小子粗糙,頓時就瞧瞧抿了唇,不叫她發(fā)現。 手臂上的衣袖被人卷起幾道,微涼的手指間歇觸上他的皮膚,似是撩撥,蔣岑暗自咬了牙,不叫自己破功。 這般輕柔不過轉瞬,蔣岑突覺一針下去,前臂一震,整個人立時就翹了起來。 “啊!” 這一睜眼,便就對上一雙盈盈帶笑的秋水,秦青坐在他床邊,手里正捏著銀針:“醒啦?疼嗎?” “疼!”蔣岑明白過來,委屈得要命,“疼得要死了!” 第九十二章 識貨 可不是要死了么, 他雖是酒量當真可以,但是秦家這陳釀真的也是絕品了,不說他了, 便就是軍中他爹的酒桶副將也是難擋。 誰能想到尋常因著行醫(yī), 幾乎滴酒不沾的人,家里能藏著這般勁道的酒水?倒是聽說過秦知章與人吃酒,但都是應付, 聽說最多也就是三杯便就回府要大睡。誰又能想到!秦家還有個管家?!管家還能上桌拼酒呢!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蔣岑期期艾艾盯著面前的女子:“你分明曉得,為何不護著我?” 秦青放下銀針, 擦了擦手指接道:“你自己糟蹋了最后兩粒秦府特制的解酒藥。在此之前, 秦管家已經吃過兩粒了?!?/br> “所以,你明明知道的?。 ?/br> 也不知是不是酒勁上了頭, 秦青聽出些不對來, 再看過去, 方才還只是裝醉假寐的人, 竟然紅了眼睛。 “可是我提醒過你?!?/br> “你是提醒我秦管家酒量不錯, 可你……可你也不能就丟我一個人啊……我……”蔣岑突然就抱住屈膝抱著自己地膝蓋往床里頭捱了些, 別過頭去,“我一個人, 對著兩個長輩!一個灌酒一個唬我說話……我求救都沒有人!” 沉默, 秦青沒有回話,蔣岑便就小媳婦一般緊緊貼著床背,死活也不再瞧她了。 秦青也是被這一番話給堵住了喉嚨, 倒不是因為其他,只單單想起那會兒覺得父親有話不想叫她聽著,她總覺該給男人們一些時間, 這才退出來的。 可現下突然聽他說出這些話來,竟是一時間心中有些無措。 這沉默,蔣岑可太熟悉了。以往她嫁進蔣家的時候,也是不愛說話的。一開始他想盡了法子逗她,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