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東北軍一向不服管束,指著他們張將軍的面子大,對陸軍一百個看不上,顧廷聿攤上這事兒許朋韜也不覺得多驚訝,而且這事兒還攪了日本人在里頭,就不單單是陸軍和東北軍的事了。事兒說清楚了,梁子且記下,顧廷聿在奉天抗敵的事也讓南京那邊兒知道了,這就是分寸到了,接下來該怎么辦怎么辦,把人弄回來便了結(jié)了。來奉天之前,他千叮呤萬囑咐,讓馮、何二人把顧廷聿和沈家兄妹平安帶回天津,萬不能出什么岔子。可到了奉天,到處的日本旗子,馮經(jīng)年這才氣沖了腦門,什么都忘了。二樓的客房里,沈熙覺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像是自己做了虧心事。沈蕓妝笑著把他拉到沙發(fā)上坐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翻才定了心?!拔艺媸菗乃懒耍蟾缛チ松轿?,我也不敢告訴太太。這會兒看到你們沒事了,我才算放下心了。”沈熙覺一聽,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他原以為沈蕓妝來奉天成婚是大哥和太太允了的,可現(xiàn)在聽她的的話,這事兒卻是她自己的主意。“大哥和太太不知道這事兒嗎?”沈蕓妝搖了搖頭。沈熙覺也該想到了,老太太的脾氣是知道的,三書六禮哪樣兒能少,她能讓自家的女孩兒家送上門兒來跟人結(jié)婚嗎。奉天現(xiàn)在的局面進出都難,要不是拿了關(guān)東軍司令部的條子,只怕沈蕓妝他們根本出不了火車站,好容易勸服了顧廷聿,再不能有什么變故了。想到了這里,沈熙覺暫且把日后天津要面對的事先放下。“這婚事委屈你了,等回了天津,二哥再給你好好cao辦。一定要讓我們?nèi)〗慵薜娘L風光光?!?/br>沈蕓妝偎在沈熙覺肩上,從小就喜歡玩他的手,這會兒長大了還是沒改了這毛病,拿手跟二哥的手比劃著,嘴角含笑。接到電報的時候,她是嚇的不輕,奉天被日本人占了的事兒天津也是傳的緊,大家都是心惶惶的,可巧的連沈熙平也不在家里,沈蕓妝長這么大從來沒有自己拿過主意,就這一回還是關(guān)乎二哥和顧廷聿性命的事。“風不風光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們平平安安的?!?/br>暖心窩的話,卻像刀一樣扎在心里。夜色深沉,顧家老宅里寂靜無聲,只有兩扇窗亮著燈,久久不滅。顧廷聿坐在沙發(fā)上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整個房間都籠著煙霧,燈光朦朧,心里結(jié)了一個結(jié),怎么也打不開。沈熙覺靠在床上,靜靜地任時間流逝,頭疼的厲害卻怎么也睡不著,燈影像會動似的拉得老長,窗外的北風吹嘯著,窗玻璃呼啦啦直響。隔天早上,顧廷聿和沈蕓妝一起給顧家先祖上了香,各自換上了一身新衣服,簽了婚書。無人道賀,無人登門,只是一起吃了個飯,便草草散了。之后,何鋮就拿著他們的婚書去行政局辦結(jié)婚證書了。不知是事定了,還是著了涼,沈熙覺的頭疼越發(fā)厲害起來,沈蕓妝和馮經(jīng)年都在跟前,顧廷聿也不好太過關(guān)懷,只能遠遠的看著,可越是看不清心里越是著急,實在難受的不行了,只好下樓在花廳里坐著等信兒。沈蕓妝給沈熙覺吃了阿司匹林,便讓他睡下了。“可能是著涼了?!?/br>等沈熙覺睡著了才從二樓下來,顧廷聿坐在花廳里故作鎮(zhèn)定,聽聞他睡下了才稍稍放了心。“這些日子二哥一定是累壞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沈蕓妝心疼的喃喃道,說完才覺得不該,又轉(zhuǎn)而笑道,“等回去了,你們都好好養(yǎng)養(yǎng)?!?/br>馮經(jīng)年見他們新婚燕爾,自己在這兒也不合適,便找了個借口到外邊兒溜去了。顧廷聿和沈蕓妝坐在花廳里,外頭的院子里雪白了片,景色到挺好看。這婚是結(jié)了,卻沒有一點兒實感,且不說辦的草草,就只是起因便是不純的,更何況顧廷聿心里還藏了事,沈蕓妝就在眼前,他卻不敢仔細的看她一眼。沒有波折不知情深,心一但分了就收不回來了,更何況分出去的不是一星半點兒,而是全部。“委屈你了?!鳖櫷㈨矄∪灰痪?,說的誠懇,也確實發(fā)于真心。安靜了許久的花廳,驀地有了聲音,到讓沈蕓妝愣了神,默了半晌方才笑了起來?!安晃!?/br>許夫人想保這媒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原是想他有所顧慮,一來他是軍人,現(xiàn)在駐守天津,但未必以后一直在天津,二來他是個實心的而且還靦腆的緊,便一直拖拖拉拉到了現(xiàn)在。一抹嬌怯的笑容看的人心里發(fā)甜,可顧廷聿看著卻更是覺得心里有愧。論家世、論人品、論樣貌,她本該嫁一個一心一意對她好的,可現(xiàn)在卻嫁了一個空殼,更心痛的是娶她的人心里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兩天后,沈熙覺拿著結(jié)婚證又去了趟南滿商會,安野秀一扯東拉西的啰嗦了一上午,方才把通行證交給了沈熙覺,臨走的時候還說要去送行,被沈熙覺給回了。奉天一片雪茫茫,那插在各處墻頭的日本旗子分外的扎眼,一團團紅得像血一樣?;氐筋櫦乙呀?jīng)是下午了,馮、何二人去買火車票順便再買些日用品,沈蕓妝估摸他是沒吃什么,便去廚房給他煮點兒稀飯,廳里就只剩下顧廷聿和沈熙覺兩個人。“你收好?!鄙蛭跤X把結(jié)婚證遞給了顧廷聿,對方卻不接,他手伸在半空也不收,兩人就這么僵著。沈熙覺累了,打從心里覺得累,他緩緩的把結(jié)婚證放在了顧廷聿身前的桌上,起身便想回二樓,手卻被顧廷聿緊緊的握住了,沈熙覺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手收了回來。“回到天津,太太那邊我會去說,婚禮還是要重辦的,三書六禮不能少,該有的禮數(shù)都照規(guī)矩辦。我們家只有一個姑娘,你以后要好好待她?!?/br>顧廷聿苦苦一笑,抬眼望向他,“回去,我是不是就該叫你二哥了?”“你是我妹夫,叫一聲兒你也不算吃虧?!?/br>話是說笑,可卻笑不出來。沈蕓妝煮的稀飯沈熙覺也還是沒吃幾口,兩天后,四個人便起程了,火車開出了奉天,大家都松了口氣。到了天津,許朋韜和許夫人早早的便已經(jīng)在火車站等了,接了人便往沈家去,許夫人說了先得跟老太太賠不是,她再把這媒說了,老太太允了便各自cao辦起來,婚禮一定要大辦,一來是不能委屈了沈蕓妝,二來也把這晦氣沖一沖。自從沈元釗過逝之后,老太太便也少出來走動,沒事兒就在她的小院兒里轉(zhuǎn)轉(zhuǎn),沈蕓妝走了隔天她才知道了這事兒,生氣自是不必說,只等著他們兄妹倆回來發(fā)落。說到婚事,老太太本也沒有打算反對,就只是生氣她一個女孩子家沒過禮就先結(jié)了婚。老太太好面子,許夫人心里有數(shù),一進門就很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