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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你怎的知曉他有心上人?!?/br>瞧瞧,果然有秘事不是,一介司簿的風月事,想一想也覺著會是傳一遭佳話的事件。我耐心地傾酒,道:“看見他疏忽露了自己的心事,很是輾轉惆悵,說不得還是一樁苦情/事。莫不是清廟他單方面地瞧上了哪個仙子?”“是有些苦情,但算不得單方面,”扶霖眉毛微微皺了皺,挽袖落了一子。棋盤上還余兩子位置,黑白參半。“那便是兩情相悅,”我也看那棋勢,不忘發(fā)表看法,“經歷曲折終成眷屬的?”“也可這般說,但只照準了兩三分罷,”他瞧著那棋盤沉思著,順便道,“且不是一位仙子?!?/br>“是甚么,”我隨口道。難不成這位清廟神君瞧上的還是個妖怪,要來一出蕩氣回腸的仙妖之戀。雖然本仙君打聽地有些寬,總之未有旁人,難得他又未說什么條件,權當多些見識。棋盤上清脆地一聲落子響聲,扶霖落了最后的一枚棋子。他抬眼看著我,唇邊噙著笑意,道:“一個男人?!?/br>作者有話要說: 全是小霖子兩個又在不要臉(捂臉遁走)☆、已后來(二)“你好似并不意外,”他饒有興趣地看我。我確然不意外,清廟思的不是一個妖怪,也不是一個魔物。我連他念慕一個妖怪的心理準備都做好了,他竟拿這點微末事兒問我是否意外。“意外甚么,”我隨口問道。“你方才還問他是否瞧上了一位仙子,此時聽得卻不是仙子,還是一個男子。不覺著荒唐么?”他偏著頭瞧著我。那時在人間與我一道見了遭那凡間皇帝的一腔熱情,此時再來問一問我為何不意外,真是有些欲蓋彌彰了。既是想套一套話,本仙君也不是那般小氣的。我想了一想道:“自然不須意外。不管清廟他瞧上了什么,是男子還是女子,歸結起來,不過一個情字。他愛慕上一個女子,與愛慕上一個男子,只是對象有些不同,那一個字卻不會改變?!?/br>“如何說得?”他那點笑已然漾開來,反而未看我了。“這般說,”我輕輕磕了下杯子,正經道,“譬如說,你瞧上了一個……石頭塊,”他哂笑一聲,也未打斷我。我便安然自得地接著道:“你瞧上了一塊石頭,想要日日夜夜同它一處,想要把它揣身上,或者是夜里想要摟著它睡覺。旁人覺著你不可理喻,覺著你腦子有了毛病,然事實是你慕那塊石頭慕得無法自拔,并不在意它是個什么。難道你對那石頭的情意,便算不得情么。旁人覺著荒唐,因他們瞧見的是一塊石頭,而不是你那情意?!?/br>我正襟危坐地說完了這些,便見著扶霖不知如何形容的表情。他皺了眉卻又帶著那點笑意,問道:“還有呢?”“道理大致如此,”我忽略他那眼神,喝了一口酒水,道,“將那塊石頭換成旁的什么,譬如說一個蟲子,一片葉子……”我伸手拈起一枚棋盤上的黑子,示意道,“或是一枚棋子,也不會有什么不一樣?!?/br>“你覺著我脾氣很好么,”他面色不變地聽我說完,又問道,“還是覺著我不可理喻,又或是腦子有了毛病?”扶霖自然脾氣算不得好,且偶有些不可理喻,但腦子當是沒有毛病。我便誠實搖頭道:“皆無?!?/br>“我膽子有些大而已,”我停一下,又補充一句。“或許我真?zhèn)€瞧上了一塊石頭,還是塊頑石。但那塊石頭不蠢,卻做不知曉,你說,此時有毛病的是誰呢,”他又開始一枚枚的收拾棋子,語氣溫和至極,將他所說的換做一句關心話也甚是恰當。是你!不僅有毛病的是你,還有你爹,還有你……我一時記起,朔令帝后好歹做過我一遭師父,她便不算了。我心里言辭激烈地痛斥了個夠,方也微笑道:“自然……旁的神仙或許會覺著清廟神君有些荒唐的?!?/br>“后頭呢,他瞧上了一個男子,是個神仙罷,又如何了?”我又道。“哪有什么后頭。他仙逝了,”扶霖此時倒是收了笑,難得神情靜謐。說得此話時,還抬頭看我,我迎著那一雙眼梢暈長的眼睛,未瞧出什么情緒。“他心心念念一個仙家,后來未得到什么結果,便逝去了?”我驚訝道。這位清廟神君也委實慘了些。“我不知他所求是何,又如何知他得到了什么結果,”他復低了頭收拾棋盤上的棋子,話語漫不經心。他未說出什么,我腦中已然浮現一個苦求不得悲慘悱惻最終含恨飛灰的故事。我心里唏噓一遭,又沒長記性地順溜出口道:“那他究竟是如何仙逝的?”神仙歲月長久得很,說是年歲大限,也不會那般快罷。莫不是因思成疾,多愁多病,想到此處,我恰時地停住了這無稽之想。扶霖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將一枚棋子丟進棋碗里,難得地正經。他默了良久,目光沉沉道:“清廟身為冥界司簿,動了凡情。父帝本欲將他除去仙籍打入凡間,后來終是不忍,只將他關入歸墟,令他思過。若是誠心悔了便可放他出來……”原本的一室清亮霎時叫我覺得涼得甚了,有些透骨。他說清廟動了情,本該打落人界,后頭又被關至了歸墟。歸墟是何處?見不得光,聞不得聲音,黑暗死寂的一個地方,沉在大荒極東的甘淵里頭,為無底無盡之谷。比起除去仙籍打落人間來說,確然算得上寬和的處置了。可我仍是倒吸了口冷氣,緩不過來。這冥界里頭是不可動這荒唐私情的,我此前不知曉,可扶霖他知曉,那他是待要如何?一時間九重葛那殷紅的顏色又浮在眼前,他含著笑與我說,心頭煎熬事,招雷引劫事,人間風月事。“你……”我已然有些急促地出口,出了聲方覺著自己不鎮(zhèn)定了些。眼前甚么事沒有,且不知他那時是不是一時興起,我做什么急。他停下,嘴角又彎起來,眼睛里那一點沉也消弭無蹤:“我如何?”“你父親,也便是帝君,他這般寬容大度,我覺著有些吃驚,”我伸手拈了酒杯,沒避諱地道。“許是覺著清廟可惜罷,賞識才能,”他已然將那棋盤上的子收了大半了,自個兒往上頭擺,又自個兒往外頭撿。我將杯子碰在嘴邊,舌頭觸碰到那冰涼堅硬的杯子邊緣與冷醇的酒液,有些隨意地道:“若是你呢,若是二殿下呢,如清廟一般犯了私情……”他耐心地一枚枚撿棋子,笑了一聲,道:“若是我,或是長辭,照著兩千多年前那般架勢,當是引下九天洪荒雷火,直接誅了干凈?!?/br>“如你所說,帝君倒是大公無私,”我喉頭叫一口酒嗆了一下,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