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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不委屈一說。我胳膊結結實實抖了下,毛筆尖戳到了面前的紙上,將一團墨點戳到了那三片竹葉上,花了。我盯著那團墨跡,沒吭聲。“真的不愿意與我開門?”他又道。好似本仙君故意與他過不去一樣,門只是關著并未上鎖,他一推便可開了,還在此裝模作樣地與本仙君做戲。“我這句話說完,若是還不愿與我開門,往后便一直呆在此處思過罷,”輕微的兩三聲敲門聲,和著他悠悠然的話音,“自然,我也不會自作多情地來找司簿了?!?/br>這句話其實不算短,夠本仙君從書桌至門前的時間,我一邊鄙夷地扯嘴角,一邊三步并作兩步地過去伸手趕在他最后一個字的落音前扒著門縫打開了。他在門前立著,好整以暇地帶笑看著我。我也看著他,腦子里后知后覺,我使個仙術也可叫門打開,本不必自個兒過來的。“出來,”他站著沒動,一副仗勢欺人模樣。本仙君威武不能屈,扶著門框沒動,實話實說道:“帝君說的閉門思過,自是不能出去的?!?/br>他帶些驚奇地看我,又笑道:“真的不出來?”“不可出去,”我真誠地道。他回頭瞥了眼院中,又轉過來,點個頭,道:“甚好,你在那處站著莫動?!?/br>……我退了一步,又態(tài)度良好道:“我此時出去來得及么?”雖則本仙君及時地表了態(tài),仍是沒什么作用。他三步邁進門來,轉身將門關上,拉著我的衣領扯過去抵到了門上。“你又鬧什么別扭?”他像是在與一個不懂事的孩童說話,本仙君分明比他大三百年,何況鬧別扭這等事本是他做慣了的。“無事可做,與你開個玩笑,”我靠在門上,眼神示意他可松開我的衣領。他忽視了本仙君的示意,又道:“我來你這處,還不愿與我開門。我那弟弟過來,你便為他開了。與我說一說,不開大門也是玩笑么?!?/br>我吃了一驚,及時地咬了下嘴唇,沒叫那句“你如何知曉的”漏出口去。“你門口的小仙童告訴我的,”他眉壓了幾分,笑吟吟道,不知是腦子太好使了還是會讀心術。我悻悻地笑了聲:“我倒是忘了此事了,許是有罷。”云顯個吃里扒外的!“……開著窗子的,”我眼疾手快,瞧見他的神色便急忙出口。扶霖低笑了一聲,轉頭瞥了眼書房一側的窗子。我也瞧過去,還能瞧見如綠云的竹葉,實在非是本仙君扯謊。“先放過你,”他松了手,自個兒轉身去在個椅子上落了座。“不與你鬧了,”我扯了扯衣領,又整了整:“帝君未為難你罷。”“為難我什么,錯處不是叫你一個全頂了么,”他隨手端起一個茶盞,撿起蓋子看一眼,又厭棄地擱了回去,“但他竟信了你所說,實在叫我意外。”我走過去扯了桌上那做壞了的畫紙,揉成一團,扔到了一旁:“怎可能信,帝君知曉那日在藏書閣的事,況且我那般說,明眼的都可看出來。帝君其實……還算得上寬宏大量。”扶霖冷笑了一聲,未說什么。“宴寧回了凡間,說是要去做一個凡人,”我又撿起那團紙,握在手里,“而且清廟那時候,也非是無緣無故灰飛的,是舍棄自己修為渡了宴寧成神仙,這才魂飛魄散?;蛟S不是你我想的那般,但若是他們兩個都是神仙,又不知將會是何種局面?!?/br>“你去問一問父帝,便知曉了,”他聽完我說的話,又遲了會兒,瞧著是隨口一說。我又扔了那團紙:“我問了。”扶霖訝然地抬頭看我,又稱贊道:“你確然膽子很大?!?/br>“未得著甚么回應罷,”他又道。“是我一時莽撞,才問出了口,帝君怎可能予個甚么回應。兜兜轉轉,宴寧還是做回了凡人,清廟這灰飛煙滅,也真不知是什么機緣,造化弄人?!蔽衣o邊際地與他說道。“如今才過了三日,還有兩個多月,真不知你悶在屋子里會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出來,”他懶散地道。“二殿下前天過來,問我是否有空,想去看一看北冥的萬丈冰雪,”我甚是無聊地又鋪開一張紙,將筆尖飽蘸了墨水,又反復在硯臺邊上抹。“我這哥哥當?shù)脤嵤遣挥懞?,明明費了心,想去瞧什么景色還是找了你,”扶霖不知瞄見了書架上什么,起身走過去摸索了一卷拿了出來。本仙君設身處地地想了一想,若是我有個受了傷昏迷還要拿冰水將我潑醒的兄長,定然早已與他拔刀相向,哪里還規(guī)規(guī)矩矩地守輩分。“從前與他提過一句,若是離了冥界,可去看北冥的景色,”我解釋了兩句,又委婉地道,“二殿下年紀還小,他只你這個倚靠了,有時候也不須那般狠心,你明知曉……你去做什么?”扶霖握著那卷書,慢騰騰繞開桌椅,到一旁伸手合上了那扇露出碧色的窗子,回身道:“關了窗戶,就無須擔心誰瞧見了?!?/br>“……我是說,”我干干一笑,飛快地思索了一番方才究竟說了什么得罪他的話。至他甩手將那卷書扔到桌子上,本仙君仍未得要領,只堅持不懈地又道:“我沒有旁的意思,只是……”他欺身過來,輕聲道:“只是什么,你同情他還是可憐他,又或者覺著我這個兄長甚是可惡?”同情與可憐皆無用處,長辭也不大實用??刹豢蓯旱模鞠删皇撬艿?,也不好評斷。我一手撐著書桌邊緣,瞟了瞟嚴絲合縫的門,又扭頭看了看我身后桌面上那濃墨厭厭的硯臺,預感有些不大好。未等我伸出胳膊去將那倒霉硯臺挪個地方,眼前晃了晃,倒霉硯臺已磕在了我后背上。那里頭盡是墨水,本仙君的衣服!我手肘撐了把桌面,慌忙想起身,一口氣岔在嗓子眼里,沒叫我嗆出淚來。扶霖壓著本仙君的肩膀暫且不說,但他他他耍陰招按在本仙君腰側且不安分地是想作甚?!“至于么,”我不動聲色地咬了下嘴唇,穩(wěn)住了聲音低聲道,“雖然你膽子也很大,但好歹注意些,我如今還是戴罪思過,你存心想與我過不去。”“不嚇唬你不知道害怕,那時跑到我那處胡說時怎不見得說與你過不去,”他一副小人嘴臉,又錙銖必較道:“你自己算一算,今日做了哪幾件錯事。”還能有什么錯事,我握緊了桌子邊緣,有些悲憤,最錯的便是與他開了門。“你又……你又不怕……”本仙君一句話也說不利索,聽起來像個結巴,索性不再說。我咬了咬牙,努力平了平氣息,推著他的肩膀,眼神使勁表示,再這般下去,可是會出事的。所幸他那好使的腦子仍舊好使,良心發(fā)現(xiàn)地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