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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身旁,將她罩進傘下,走在她右側,“走吧?!?/br> 見他左手持傘,裴蘇蘇的視線掃過他藏在袖下的右手。 那日,魔尊特意用完好的右手遞給她神元骨,應當是為了不讓她懷疑身份。 不過既然他的手完好無損,又是怎么做到,重新變得殘缺的? “在想什么?”容祁問道。 裴蘇蘇自然不會與他說實話,若無其事抬眸看向他,“今日怎么忽然想起來接我?” 容祁低聲道:“閑來無事?!?/br> 察覺她的視線,他將右手往身后藏了藏。 手指斷了唯一的遺憾就是,如果他的左手被其他東西占據(jù),便不能牽她的手了。 他不想用殘缺的右手碰她。 躲在傘下,疏薄的雨幕繞開傘的邊沿,濺落在一旁,所有聲響都被隔絕在外,分割出一片只有他們二人的小天地。 踩過一個又一個濺起水花的小水坑,手臂時不時輕撞在一起。 身邊人低聲說著話,鮮活溫熱的氣息,伴著頭頂細雨敲擊傘面的聲音入耳,裴蘇蘇莫名覺得不自在。 夜里,原本淅淅瀝瀝的細雨忽然變成瓢潑大雨,嘩嘩啦啦瘋狂拍擊著琉璃瓦片。 因著寢殿屋頂較高,拍擊聲傳到他們耳邊微弱不少,不再有席卷一切的尖銳嘈雜,反倒像是隔了一層鼓膜,變得圓鈍,密集卻不至吵得人心煩。 容祁抱著裴蘇蘇,卻沒像之前那樣身軀guntang,而是異常平靜,似乎在凝神做什么事情。 “在聽雨?”裴蘇蘇問。 “嗯?!比萜畋е氖直劬o了緊,心中安寧一片。 殿內(nèi)的燭火已經(jīng)熄了,而且裴蘇蘇靠在他胸前,所以容祁并沒有注意到她疑惑的神情。 聞人縉也喜歡雨天。 他最喜歡在雨天溫一壺熱茶,抱著她坐在檐下聽雨。 * 過了幾日,裴蘇蘇才抽出空去見聞人縉。 看到門口收攏放好的一柄傘,裴蘇蘇看向屋里那道修長身影,手臂搭在窗沿,隔著窗問道:“師尊,你為何喜歡聽雨?” 聽到這個問題,聞人縉特意想了一會兒,沒想到任何有關雨天的特殊記憶點,“只是覺著好聽?!?/br> 他用布巾墊著手,從泥爐上提起暗紅茶壺,滾熱的茶水撞進盞中,嫩綠芽尖打著旋。 白色熱氣氤氳而起,聞人縉心中冒出個猜測來。 許是,那個人喜歡聽雨,所以他才會喜歡。 “我聽弓玉說,你問了他許多關于魂力和精神力的事。” “嗯,有些好奇,”聞人縉將茶放在窗子外沿的臺上,又放了一盤糖酥胡桃,“小心燙?!?/br> 他們一個在屋里,一個在屋外,相對閑聊。 裴蘇蘇只喝了茶,沒碰糖酥胡桃。 喝完,她手指點了點窗臺,眸中劃過一道狡黠。 她抬眸,忽然將茶盞往屋里一丟,不等聞人縉反應過來,衣衫散落于地,窗外忽然跳進一只純白的貓兒,身形在半空中轉了個彎,精準地叼住那只茶盞。 貓妖回頭,杏眼晶亮,得意瞧他,如狐一般蓬松的尾巴搖來搖去,似是在等他的夸獎。 聞人縉走過去,動作輕柔地將貓妖抱至床上,如玉指尖在它眉心一點。 裴蘇蘇由妖身重新變?yōu)槿诵危橆a泛紅,連忙鉆進被子里躲好。 屋里突然安靜下來,除了爐上滾沸的水聲以外,沒了其他聲響。 裴蘇蘇心生好奇,想鉆出被子查看情況,卻被守株待兔的“獵人”,連人帶被子一起裹進溫熱寬闊的懷抱,輕輕一撞。 “抓到了?!钡痛判β晱念^頂傳來,隔著被子都能感受到胸腔的震顫,顯然心情極好。 裴蘇蘇也受到感染,眼眸彎起,不由自主地跟著笑。 聞人縉低下頭,溫柔地吻過她的眼尾,側臉,最后停在唇畔,輕柔含-吮,抵開唇齒探入。 他的發(fā)絲散落在頸間,如羽毛掃過,帶來一陣癢意,裴蘇蘇笑著躲開。 聞人縉便將她的身子掰成面對著自己,傾身覆上,不再給她躲避的機會。 裴蘇蘇抱住聞人縉的脖子,與他額頭相抵,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笑問道:“虛渺劍仙煮的茶不讓白吃嗎?” “你說呢?!甭勅丝N近距離望她,墨眸深不見底,蘊著寵溺笑意。 從前他的欲被那人壓制,一動情便會痛苦萬分,此次跌落隕鳳崖,切斷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對他來說倒也是因禍得福。 兩人玩鬧著,不知何時,錦衾便被丟到了一旁。 事畢,聞人縉氣息微喘,輕撫她的青絲,問道:“容祁仍在魔域?” 尚有些迷蒙的余韻頓時散去,裴蘇蘇心虛地環(huán)住他的腰,往他熱燙的懷里鉆,“嗯,他的傷應當還沒養(yǎng)好吧?!?/br> 聞人縉眼睫半闔,手下動作愈發(fā)溫柔,在如緞般的發(fā)絲間穿梭。 從上次跌落隕鳳崖開始,他便隱隱感覺,自己受到的牽制感斷了。 容祁無法再通過一個念頭,便將他隨意抹殺。 也再不能像從前那樣,隨意窺探他的一切,共享他的感受。 可即便斬斷了這種牽制,他身為傀儡,也不會突然與容祁地位調(diào)轉,不該能夠感受到他的歡愉才對。 就只剩一個可能——容祁當初是故意的。 那時容祁不知用了什么辦法,故意讓自己知道他在做什么。 那般不知廉恥之人。 聞人縉眸色微赤,殺意蔓延。 他身為精神力和魂力所凝出的傀儡,天生便對這兩種力量十分親和,比精怪族更加容易修行。 奪妻之恨,他自當討要回來。 待身上酸軟消退,裴蘇蘇又如之前一樣,起身準備離開。 聞人縉幫她重新梳發(fā),指尖捏著潔白衣領收攏,遮住雪白肌膚上的痕跡,“我送你回去。” 裴蘇蘇背對著他,心虛地眨了眨眼,“不必了,弓玉還在山下等我,被他瞧見不好?!?/br> “有什么不好?他喚我‘尊夫’,看到我送你有何不妥?” 想起這個,聞人縉又覺新奇有趣,眸中露出些許笑意。 裴蘇蘇快速系好衣裳,跳下床,頭也不回說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不必送我了。” 擔心聞人縉追出來,裴蘇蘇抱起他散落的衣服就跑。 聞人縉望著她的背影,輕笑一聲,無奈地搖搖頭,從芥子袋里拿出新的衣物穿上。 罷了,她有秘密不想被他知道,他不去探尋就是。 從山上下來,等著她的卻不是弓玉,而是步仇。 看到她懷里的衣服,步仇伸出手,驚訝地指了指。 裴蘇蘇面上一熱,趕緊把衣服收進芥子袋。 輕咳一聲,故作鎮(zhèn)定:“走吧?!?/br> 步仇很快追上她的腳步,戲謔問道:“沒必要這么刺激我吧?” “我是怕他追……”說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