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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有些奇怪,裴蘇蘇連忙轉(zhuǎn)了個話題。 步仇但笑不語。 裴蘇蘇去了主殿,和步仇弓玉一起商議事情,待到月上中天才回。 回到住處,為了避免同眠,她特意拿了本書坐在桌前翻看,想等容祁先休息,自己再悄悄去隔壁修煉室。 可容祁從浴房出來,卻并未去休息,而是走到她身后,將她輕擁入懷。 結(jié)實(shí)的胸膛從身后貼上來,還裹著微潮的水汽,瞬間將她本就不多的睡意全部驅(qū)散。 裴蘇蘇深呼吸兩下,正欲勸容祁先睡,卻見他蹙起眉,鼻尖動了動,埋首在她頸間輕嗅。 想到白日與聞人縉的親密,她回來得晚又忘記了沐浴,身子登時緊繃如弓,嗓音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輕顫,“怎么了?” “你身上,有很陌生的味道?!比萜畋o了些。 這味道雖說清冽好聞,卻本能地讓他不喜。 ☆、下山(修) 聽到他這句話, 裴蘇蘇心跳都驟停一瞬,急忙在一片空白的大腦中尋找著借口,“我……我今日在后山待的時間久了些, 不知道沾的什么花香?!?/br> 容祁的神情仍有些疑惑, 又湊近聞了聞,“是花香嗎?我聞著不太像。” “不然還能是什么?”裴蘇蘇面上看似鎮(zhèn)靜,實(shí)則手下用力, 將泛黃的書頁都捏皺了,“你若不喜歡,我下次帶個香囊在身上就是?!?/br> 容祁將下巴擱在她肩上, 親昵地輕蹭, 手臂攬得更緊,低聲道:“我實(shí)在好奇, 你到底在給我準(zhǔn)備什么驚喜, 怎么日日都要前去, 還要在后山待那么久?” 溫?zé)岜窍哌^耳廓, 裴蘇蘇假借看書, 悄悄將頭往旁邊轉(zhuǎn)去, 可還是有躲不開的氣息入侵過來,惹得她呼吸急促幾分。 “到時你就知道了。” 容祁沉吟片刻, 小心地望著她的表情, 試探說道:“我想悄悄去看一眼,可好?” 就像一個一無所有的乞丐,忽然得知自己將在未來某天獲得夢寐以求的珍寶, 在珍寶拿到手里之前,他都會整日處于如此惴惴不安,又忐忑期待的狀態(tài)當(dāng)中。 “不行, ”裴蘇蘇慌忙轉(zhuǎn)回頭,忘記容祁離自己極近,嘴唇隨著動作擦過他的下頜,她卻沒注意到這個細(xì)節(jié),滿心只想趕緊打消他的念頭,“既然是驚喜,自然要等到生辰那日揭曉,才算最好?!?/br> 容祁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墨眸灼灼盯著她的唇,低頭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啄,動作小心翼翼,如待珍寶。 裴蘇蘇的雙手無意識地緩緩從書頁上離開,厚厚的書“啪”一聲合上,帶起的風(fēng)吹動旁邊燭臺的燭火微晃,昏黃光影明滅一瞬。 柔軟溫?zé)岬挠|感落在唇上,纖細(xì)雙手用力攥著書桌邊沿,指尖泛起青白,眼睫顫動。 容祁并未深吻,只是像從前那樣親了幾下,便意猶未盡地離開,乖順地應(yīng)下:“好,那我不看,耐心等到生辰那日。” 他決定妥協(xié)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聞人縉不會像他這么可憐,對一次普通的生辰禮物抱有夸張到可笑地步的期盼。 容祁的手放在裴蘇蘇額角,拇指指腹輕柔描摹眉尾,低聲道:“休息吧?!?/br> “嗯?!毖劭礋o法用這個辦法拖下去,裴蘇蘇只好與他一同回到床榻。 脫得只剩中衣,鉆進(jìn)被子里。 一碰到枕頭,裴蘇蘇就故作困倦地微闔上眼。 容祁睡在外邊,手肘撐著身子,裸著胸膛,小臂白皙精瘦,線條凌厲的青筋凸起。 濃黑眼睫下墨眸漆黑,定定望向床內(nèi)側(cè)的方向,鋒利喉結(jié)滾了滾。 裴蘇蘇被他的視線燙了一下,原本半闔的眼眸立刻緊緊閉上。 容祁啞然失笑,終是不舍得勉強(qiáng)她。 熄了燭火,床帳內(nèi)外徹底暗下來。 容祁忍下難耐,安靜抱著裴蘇蘇,什么多余的動作都沒有。 臨睡前,他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等到現(xiàn)在,他自身仍舊沒遭受重創(chuàng),說明聞人縉還活著。 不過,離虬嬰說的一月之期還有一段時日,他倒是不必太過著急。 只是心里卻莫名有些不安。 黑暗中,有人突然出聲。 “很難受么?”這句話不知怎的就從嘴里說了出來,出口時,連裴蘇蘇自己都驚了下。 想要收回,卻已經(jīng)晚了。 聽出她的關(guān)心,容祁唇角不自覺地彎起,烏眸晶亮如星。 低頭在她額頭親了下,他嗓音低啞,故作輕松地說道:“我沒事,你好生休息。” 實(shí)際上容祁并不好受。 最近一到下午,他都莫名覺得心煩意亂,火氣旺盛。 怕自己表現(xiàn)出來會引起裴蘇蘇的懷疑,他整日跑去偏僻山上泡冷泉,待火氣降下才回來。 見她每日忙完正事還要去后山給他準(zhǔn)備驚喜,比曾經(jīng)在妖王谷時還要忙碌,容祁實(shí)在不愿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讓她受累。 裴蘇蘇枕著容祁的手臂,窩在他懷里,強(qiáng)勁有力的心跳毫無阻隔地撞擊著她的耳膜,整個人被guntang的體溫包裹。 容祁的胸膛寬闊結(jié)實(shí),與身前的嬌小身影無比契合。 裴蘇蘇明明早就閉上了眼,可不知為何,久久都沒有睡著。 平靜的日子持續(xù)了大半個月,一月之期很快就要到了。 容祁不知為何,變得一日比一日焦灼不安起來,像是心頭壓著什么事情。 “容郎?容郎?”吃早飯時,裴蘇蘇見容祁發(fā)呆不動,奇怪地喊了好幾聲。 容祁這才被拉回神,墨眸癡怔望著她,眸中復(fù)雜神色交織。 裴蘇蘇蹙眉看他,“最近怎么總發(fā)呆?” 容祁眼睛下方泛起青痕,顯然許久都沒能安睡,他指骨青白,用力捏著筷子,彎起蒼白的唇,故作平靜道:“沒什么。” 裴蘇蘇總覺得他的笑很勉強(qiáng),但想到接下來要去見聞人縉,便沒花太多心思在容祁身上,草草用完早飯,便準(zhǔn)備離開。 容祁一言不發(fā)地望著她,比平日沉默許多,也沒怎么動筷。 臨出大殿前,身后忽然傳來容祁壓低的問話:“你今日,又要去后山么?” 裴蘇蘇下意識回頭,卻見容祁不知何時背過了身,看不到他的神情。 “是啊?!?/br> 容祁閉上眼,身軀微微發(fā)顫,“……去吧?!?/br> 裴蘇蘇便邁過門檻離開寢殿,去往后山。 她走后,容祁在原地坐了許久,緩緩起身,沿著裴蘇蘇離開的方向追出去。 只是離后山越近,他的腳步越來越沉重,走到山下,為數(shù)不多的勇氣已經(jīng)xiele個干凈,白皙額頭虛汗涔涔。 容祁抬眸望向后山的方向,脊背繃直,垂在身側(cè)的緊攥成拳。 看了半刻鐘后,不知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他臉色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