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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長壽命,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再給他一些時間,他一定能讓他和蘇蘇之間回到過去。 來到暖靈泉邊,容祁輕易便讓守在洞府外面的小妖昏睡過去,陰沉著臉走進黑漆漆的洞府。 與此同時,正準(zhǔn)備休息的弓玉,恰好感應(yīng)到了祭司的聯(lián)系。 “祭司大人這么晚聯(lián)系晚輩,有何要事?” 水鏡浮現(xiàn),祭司這次依然坐在那處瀑布懸崖上,身后是一輪圓月。 弓玉這才想起,那天祭司說過,下一次月圓之夜,便能將秘術(shù)的事,告知與他。 果然,祭司輕撫胡須,說的正是精怪族秘術(shù)一事。 “當(dāng)年,虬嬰帶著秘術(shù)背叛妖族,逃往死夢河,在一個人的幫助下進了魔域,還憑借那份秘術(shù),在魔尊容祁身邊有了一席之地?!?/br> 弓玉問道:“那份秘術(shù),可是與壓制修為有關(guān)?” 祭司點頭,“不僅如此,與成神也息息相關(guān)?!?/br> 知道弓玉心中疑惑,祭司沒再繼續(xù)賣關(guān)子,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虬嬰帶走的秘術(shù)乃是分魂術(shù),能將人的靈魂一分為二,自己為主魂,將分出的副魂灌入傀儡中,便能造出一個,能騙過天劫的分-身。 “修習(xí)分魂術(shù),不僅可以壓制過高的修為,更重要的是,分出的副魂,能代替自身修煉成神。妖魔飛升太過艱難,但分出的副魂會被天道認(rèn)定為人族,以人族身份修行至偽神階,飛升成神便近在咫尺。” 祭司每說一句話,弓玉臉上的神情都會空白一分。 分魂術(shù)……這世間竟有如此秘術(shù),他以前從未聽說過。 怪不得虬嬰在魔域地位如此之高,怪不得鳳凰妖王沒能壓制住修為,萬年前便已隕落,而修為相差無幾的容祁卻得以存活至今,原來他修煉了分魂術(shù)。 等等。 弓玉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 他驚恐地抬起頭,看向水鏡中的老者,“分魂術(shù)……容祁和聞人縉的關(guān)系是……” “正是?!?/br> 弓玉腦子里“嗡”的一下,如遭雷擊定在原地,很久都沒能回過神。 他失聲喃喃道:“怎么會這樣。” 所以容祁親手殺了他自己的副魂?他為何要這么做? 他就這么輕易地徹底毀了自己數(shù)萬年的謀劃,而且一旦另一半靈魂消散在天地間,靈魂缺失的他,注定無法飛升也無法入輪回。 這些事,容祁心里肯定比他更清楚,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僅僅因為對“自己”的妒忌和不甘,便讓他做到了如此地步嗎? 弓玉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有種說不上來的復(fù)雜感覺。 容祁他到底,是怎樣一個瘋子啊。 裴蘇蘇靜坐在屋中,聽到外面?zhèn)鱽礓冷罏r瀝的雨聲,她緩緩睜開眼。 師尊喜歡聽雨。 看向支起的窗外,月光下雨絲如銀線,被風(fēng)吹得傾斜落下,砸在木制窗欞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夜風(fēng)從窗外吹進來,帶走夏日燥熱,心神奇跡般地安定了不少。 望著窗外的雨發(fā)了很久的呆,裴蘇蘇自床上起身,決定去看看師尊。 她不該再逃避下去了。 每到碧云界下雨時,都是她最不愿出門的時候,因為外面有許多讓她害怕的軟蠕長蛇。 可這夜,不知為何,看到墻角草叢里那些花花綠綠的顏色,她卻不覺得害怕。 像是受莫名的力量所驅(qū)使,驅(qū)使她朝著本應(yīng)走的大道前進。 而前路,一片坦途。 洞府內(nèi)。 容祁用力盯著手里越來越黯淡的精血玉墜,眉心死死擰起。 他已經(jīng)在盡力給聞人縉的軀殼輸入力量,甚至動用了秘法,卻仍舊完全無法挽回這副軀體生機的流逝。 畢竟這副軀體遭他重傷,又沒了魂魄,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屬不易。 可若是這副軀殼死去,以裴蘇蘇現(xiàn)在對他的厭惡,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修無情道,到時他還能用什么辦法來阻止? 容祁心里很清楚,裴蘇蘇愿意妥協(xié),不是因為打不過他,而是因為他手中的精血玉墜。 若沒了這樣?xùn)|西,即便拼個魚死網(wǎng)破,她也不會任由自己欺壓。 到底該怎么辦? 正在容祁苦苦思索時,頭頂石壁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原來是下起了雨。 他凝神聽了會兒雨聲,又望向洞府外面,細(xì)細(xì)密密的雨簾。 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念頭。 既然聞人縉是他分出的副魂,那么他自己的本源精血,能不能幫助聞人縉的身體恢復(fù)生機? 若是讓別人知道,為了一個已經(jīng)失去作用的傀儡,他選擇付出修士最寶貴的本源精血,定會覺得他瘋了。 可容祁滿心都被如野草般瘋狂蔓延的執(zhí)念占據(jù),早已沒了理智。 只要保住這具傀儡的軀殼,就能繼續(xù)攔著裴蘇蘇不讓她修行無情道,就能給他自己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 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和她重新開始。 容祁收回看向雨幕的視線,轉(zhuǎn)瞬間便下定了決心。 他閉上眼,蒼白的右手舉到眉前,想將自己的本源精血取出來,絲毫不在意這樣會不會給自身造成重創(chuàng)。 可就在眉心隱隱泛起金光時,他的動作突兀地停下,整個人僵在半空中沒了動靜。 再次睜開眼,周身不顧一切的暴戾瘋狂褪去,只余清寒淡漠。 他沒有再繼續(xù)取自己的本源精血,而是將目光轉(zhuǎn)向手中的精血玉墜,緩緩收緊。 雨夜的洞府中,回蕩著低磁決絕的嗓音,“我不會再給‘自己’犯錯的機會?!?/br> 執(zhí)念過深,只會互相折磨。 他不愿蘇蘇繼續(xù)受人要挾,哪怕那個人是他自己。 蘇蘇應(yīng)該知道真相,然后做出自己的選擇,就算她極有可能會選擇修無情道,徹底忘記與他的過往,也好過她繼續(xù)被欺騙。 “還有一件事,關(guān)于當(dāng)初的鳳凰妖王,韶游。” 弓玉連忙道:“祭司大人請說?!?/br> 這下他總算知道了,鳳凰妖王的名諱。 “當(dāng)年,韶游雖然沒有找到壓制修為的辦法,但她其實并非真正隕落,而是用了鳳凰族的天賦,沒有經(jīng)過輪回,便得到了重生的機會?!?/br> “什么?”弓玉失聲驚呼。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中已經(jīng)隱隱有了某個猜測。 祭司道:“涅槃?!?/br> 當(dāng)年設(shè)下傳承秘境時,韶游就已經(jīng)計劃好了一切。 畢生修為,秩序石,這些東西如此重要,怎么可能留給陌生人? 鳳凰秘境,一直在等待它真正的主人。 而當(dāng)年在秘境里,對聞人縉發(fā)起進攻的并非韶游留下的機關(guān),而是——秩序石。 秩序石要守韶游的無情道,所以才對聞人縉痛下殺手。 弓玉聞言心神巨震,目光倏然收緊。 過了很久,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