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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整把薄荷葉,清明得都大了一圈。情況有點尷尬。情況非常尷尬。他和溫別玉……他們的關系……他曾給溫別玉的承諾……每想起一個問題,俞適野的身體就要僵硬一點。上一秒,他全身的神經都用來感覺溫別玉;這一秒,他全身的神經都用來幫助自己。他小心翼翼,屏息凝神,試圖在不驚動溫別玉的情況下,將自己的手臂從溫別玉的腦袋下挪動出來,以便在對方還沒清醒的時間里,將所有的問題化解于無形。可就在他試圖抽動手臂的那一刻,閉著眼睛的人顫動兩下眼瞼,睜開了眼睛。他懶懶吸了口氣,含著氣的聲音溫吞又慵懶,以至說出的那句話,像是一句呢喃的撒嬌:“你碰到我了……”俞適野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更多反應。他哀嘆一聲,認命了,很有禮貌地告訴溫別玉:“我這就走?!?/br>溫別玉茫然了一下。他有點迷惑地看了俞適野一眼,先抬起手,摸了下他的手臂與肩膀,又拿手撐著額頭。“俞適野?”“嗯?”懷里的人說了一句后就沒聲音了,俞適野耐心等待著,不過幾秒鐘,就見原本趴在他懷里的溫別玉觸電似的彈起來,坐到了另外半邊床上。他顯然徹底清醒了,盯著自己的眼神像藏了兩柄小刀在里頭。面對著這兩柄射過來的小刀,俞適野倒覺得接得不冤。誰讓今天早上……但,唉,男人有反應,男人又做錯了什么呢?他順勢坐起來,扯過被子蓋住自己,原本想要對溫別玉解釋兩句的,但這種事情,無論怎么解釋,都不會比現(xiàn)在更好一丁點。于是他說:“我去浴室。”“請去浴室?!?/br>兩道聲音重疊了。俞適野的很平常,溫別玉的就顯得冷冰冰。俞適野神色自若地笑了笑,站起身,裹著丟在椅子上的袍子進入了浴室。男人離開臥室之后,溫別玉立刻倒回床上,他單手撐著額,懊惱地閉起眼,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開始泛起熱來。一個人升溫了,另一個人則降溫。裸身站在嘩啦啦的冷水下,俞適野洗了一個無比清涼的晨澡,總算是把自己不該有的反應給消了下去。直至這時,他才有心思思考一個奇怪的問題:明明兩人是分被子睡的,為什么一覺醒來,被子不見了,他們滾在了一起?難道我的睡相真的這么不安穩(wěn),還能在夢中一連掀起兩床被子,非把人抱到懷里才罷休?莫非是好幾個月沒有紓解的緣故?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得想個解決的辦法……最正常的解決方法當然是找一個固定的上床伴侶,但現(xiàn)在顯然沒有這個條件。常規(guī)的解決方法被堵死了,可問題還得面對與解決,接下來的一整個白天時間,他都心不在焉的,惹得身旁秘書將金陽天城二期落成酒會的事情對他重復了三遍,才憂心忡忡,猶覺得老板沒有記住地離開。太陽升起了就必然落下去,月亮落下了就必然升起來。無論俞適野怎么樣希望今天的時鐘走得慢一點,時鐘還是準準撥到了必然存在的,他回家的那個時間點上。當他心不甘情不愿,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回家的時候,他在電梯前碰見了自己的秘書。秘書今天和往常大不一樣,沒了一疊文件干練職業(yè)的模樣,而是一手抱花,一手抱半人高的玩偶,巴掌大的小臉藏在花束與玩偶后邊,險些讓人尋找不著。俞適野見人手上東西太多,有點抓不住的樣子,緊走兩步上前,幫她把玩偶托了一下。“小心?!?/br>“謝謝老板。”“這是……生日禮物?”“是的。”秘書有點不好意思,“跟我男朋友說過不要送玩偶了,結果他還是送玩偶。這么多玩偶擠在床上,我都要沒地方睡了。”電梯到了。俞適野和秘書一起進了電梯,到達地下停車場,秘書找自己的男朋友去了,俞適野則往自己車子的停車位走去。他一路都沒有多想,直至坐進了駕駛座,將要發(fā)動油門的時候,回味過來,若有所思:“玩偶?”“床?”***當天晚上,當溫別玉回到俞適野家里的時候,他看見一只巨大的,足有兩米那樣高的熊熊躺在臥室床的正中央,將床一分為二。而俞適野站在一旁,神色很欣慰,雖然不小心打破了承諾的界限,但現(xiàn)在,他自覺給溫別玉交代了。“這是我今天去禮品店買的。我把它擺在我們中間,有它在,我相信今天早上的錯誤不會再發(fā)生了。如果再有這樣的錯誤,”他最后一句話是對自己說的,“我就是在日熊?!?/br>俞適野相信,雖然他空了挺久,但還不至于這樣饑渴。從頭到尾,溫別玉雙手抱胸,一語不發(fā),只把嘴唇抿的有點緊,半晌之后,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冷笑。他們中間隔著一頭熊,相安無事地睡了一晚。等到第二天晚上,俞適野意外地發(fā)現(xiàn)放在床中央的熊變成了狗,萌萌的大狗趴在床上,咧嘴的微笑里透著一股無辜的神色。俞適野和這只狗對視片刻,從中看出了很多東西。“為什么要把熊換成狗?”溫別玉在床上躺得愜意,為了證明自己的愜意,他還將狗攬入懷中。“我覺得這只狗更適合你?!?/br>俞適野當然可以將這只狗從床上拿開,再把熊放回去。但他從不會把事情做得這么不漂亮,而且溫別玉這種針鋒相對的舉動將俞適野內心的勝負欲完全挑撥了起來。他拿手機下了個單。下單的三天后,俞適野接收了個大型快遞。他將快遞一路扛到房間里頭拆開來,再將包裝物那下樓丟掉。他打算用這份快遞給溫別玉一個驚喜,結果到了晚間,倒是溫別玉給了他一個驚喜。溫別玉同樣搬了個巨大的快遞上來,并從中拆出了和他的“禮物”一模一樣的東西。兩個男人連同兩個男版充氣娃娃呆在同一個房間里,使房間里的氣氛額外微妙。確認過眼神,這不是個簡單的對手。他們對彼此禮貌地笑了笑,各自把特別訂制的男性充氣娃娃擺放在房間的一角,之所以最后沒有將娃娃也搬上床,是因為經歷過第一個晚上,兩人有床睡不了一起睡地上的狀況之后,他們已經達成了默契的共識:床上還是別有太多人比較好……***這一日,吳阿姨算著時間差不多了,進入俞適野的臥室,將床上的被套床罩全部拆下來丟進洗衣機里清洗,等她再打開柜子,準備為床鋪換上新的被罩時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