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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做的,但您默認了。您覺得,讓俞適野替您背鍋,是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嗎?”許音華的神色變得冷漠。“小野也不在意的事情,要你來替他伸冤嗎?”“就是因為俞適野不在意,才要我來說?!睖貏e玉寸步不讓,“就因為他是你的兒子,所以他理應(yīng)為你負擔(dān)一切,包括名譽受損?”“你又知道什么呢?”許音華輕聲說,“小野如果不愿意,他就該自己去澄清,我沒有攔著他,誰也攔不住他……”“他不會澄清的?!睖貏e玉說。“你要替他代言嗎?”許音華慢條斯理。“因為他愛他mama?!睖貏e玉冷冷說。草坪上變得安靜,許音華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這一刻,溫別玉確信自己在對面的女人臉上看見了一絲愧疚,可愧疚一晃而逝,就像陽光下的初雪,消融得無聲無息。許久,許音華的聲音在響起來。她變得平靜,冷漠一般的平靜。“我很感謝他今天為了承擔(dān)的一切,但這并非我對他的強迫與禁錮。小野長大了。他該做出他的選擇,我也會有我的生活……一個女人,如果她在家里得不到愛,那她就該出去找會愛她的人。她有這個資格?!?/br>許音華轉(zhuǎn)身離開。她的背影依然直挺,依然雍容高貴,裊裊娜娜。她身體力行地實踐著她最后的自白,這么多年來,她在俞汝霖這里得不到愛,就出去換著不同的人,一個個愛她的人。可溫別玉只覺得荒誕。她一面渴求愛,一面揮霍愛,明明憎恨著來自丈夫的漠視,卻又似乎看不見親生兒子對她的付出。他突然抬手,揉了揉眉心。他一直以為,俞適野的家庭很幸福,但是……他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別墅,太陽下,別墅反射著蒼白的光,如同他最初對這里的回憶。溫別玉曾來過這里一次。九年前,那一夜后,俞適野自學(xué)校中消失,他驚慌失措,找了無數(shù)地方都找不到俞適野,最后來到俞適野的家,見到俞汝霖。對方見了他,神色也是平靜,平靜中透著冷漠。“你來找小野?小野不在家,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簡簡單單一句話,讓他所有未盡的惶恐都憋回肚子里。他握緊拳,低垂眼,看見杯中茶水里,自己茫然無能的虛幻面孔,于是,才握緊的拳頭,也不得不無力松開。……溫別玉再度看向面前的別墅。九年過去了,這一次,俞適野就在別墅之中……他進了門,方才踏入,俞適野懶洋洋的嗓音就自里頭飄出來:“……從剛才開始,您的所有重點我概括一下,差不多是‘你不好好賺錢你就是心理變態(tài)’,得了,我承認我是心理變態(tài)——”溫別玉出奇地憤怒。他遲疑的腳步變得堅定,沖進去,厲聲打斷這一切:“你不是!”第三十九章來自門廳的聲音讓餐桌旁的兩人一齊轉(zhuǎn)頭望去。俞適野看見了溫別玉,下意識出了聲,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個地方見到溫別玉:“別玉,你怎么過來了?你……”俞適野看清楚了溫別玉的神色。那是理智即將壓抑不住火焰,火焰馬上就要噴薄而發(fā)的表情,這一表情針對的不是他,而是坐在餐桌旁的俞汝霖,于是他一下子明白了:溫別玉已經(jīng)知道所有事情了。“我——”溫別玉開口說話。“好了,別玉?!庇徇m野同樣開口。他的聲音比溫別玉慢上一些,恰恰好打斷溫別玉的話,更在同時將溫別玉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對方的視線投過來,落在自己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委屈,不是溫別玉自己的委屈,是替他委屈。他沒有受傷,另一個人為他心疼委屈……這種感覺很好,非常好。俞適野的目光柔和深邃,他自座位上站起來,走到溫別玉身旁,在對方再一次開口之前,以手指抵住他的唇,制止溫別玉的話。“不氣不氣?!彼吐暟参?再將人環(huán)抱。低沉的聲音是一裘柔軟的毯,自肩披下,擋住四面的風(fēng)霜雪雨。就像俞適野說的,溫別玉突然不那么生氣了,他沉默地栽入俞適野的懷中,蹭了蹭。“交給我,我會解決這些事?!?/br>俞適野本來無意于這些事情,他不再關(guān)注父親的目光,不再在意父親的期待,于是也懶得花力氣去辯解和對抗,父子維持著表面的感情,冷漠一如俞汝霖的冷漠。但不在意之余,有一點是在意的。身為男人,總不能讓自己的愛人難過。俞適野牽著溫別玉的手,把溫別玉帶到餐桌旁,坐下。坐下的時候,他注意到對面的俞汝霖。對方并未針對眼前的情況表露什么,臉上兀自帶著一成不變的漠然。他連看也不看溫別玉,目光徑自落在自己身上,眼球里明晃晃是自己的影子,連這影子,都是單薄而片面的。依然是俞汝霖在說話。“既然你知道自己的錯誤,就要改正。你想做慈善,可以。但做生意無需和做慈善混合。賺錢的歸賺錢的,花錢的歸花錢的,不要總像個小孩子一樣,連自己的目的都弄不明白……”但這一次,俞適野打斷了對方,他很客氣地說:“爸爸,這件事先放放吧,我們說點別的事情。之前在網(wǎng)上傳得沸沸揚揚的我和滕宣之間的緋聞,是您授意的吧?”“是我?!庇崛炅鼗卮鸬煤芷届o,根本不覺得這有什么。“我想也是?!庇徇m野輕輕點頭,“mama雖然交往了不少人,但這不是她會做的事情。能冒昧問一句,您做這件事的時候是怎么想的嗎?是覺得老婆出軌,面子上下不來臺;兒子花一花,倒是沒多大事嗎?”“這件事給你造成影響了嗎?”俞汝霖審視俞適野,“本來就是捕風(fēng)捉影的消息,過幾天自然消失得干干凈凈。這么一點小事,你也好拿來質(zhì)問你的父親?俞適野,我很早就對你說過,你該——”“‘你該學(xué)得長大一點了’。”俞適野將俞汝霖會說的話重復(fù)出來,他覺得有些好笑,于是挑起嘴角,“爸爸,您覺得怎么樣算長大一些?是賺很多很多的錢,卻還是受董事會的控制,連自己想做的項目都不能徹底推行;或者是明明和妻子沒有感情,卻為了自己的面子與形象,為了不在老人眼中看見失望,所以捏著鼻子過同床異夢的日子……”“俞適野!”俞汝霖勃然變色,“你就這樣和你父親說話?”垂死的病人總是能夠看清很多的東西,世界的虛偽和矯飾在他們面前逐漸無所遁形。有些人不顧一切地將之宣泄于口,而有些人選擇沉默,選擇將秘密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