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0
書迷正在閱讀:就因為我認錯恩人[重生]、您的金手指余額已不足、[全職]是童話就該有個好結(jié)局、男友腦子有病、嗷!我家的筑巢小可愛!、老公,艸我(H)、迷你浪漫日常、小書童、二度灌籃、截教小師妹
“……”俞適野被安德烈說服了,他開始注意到就出現(xiàn)在自己身旁的醫(yī)療器械,也注意到這些醫(yī)療器械的使用者對它們最直觀的評價。他回去思考了一個晚上,等到第二天,就拿出來一張設計好的詳細問卷調(diào)查表,在老人之間發(fā)放。發(fā)放很順利,但回收的中途出了點小意外,在經(jīng)過休息室的一間圓桌的時候,他收到了五張皺巴巴沾了污漬的空白問卷,這沒什么大不了的,但在他收取的時候,坐在這里的五位老人開始你一句,我一句,說些陰陽怪氣的話。俞適野總不能和老人吵架。他假裝沒有聽見,轉(zhuǎn)身準備離去,但這個時候,重重的一聲咳嗽響起來,安德烈推著輪椅進入休息室,他直直地盯著前邊的幾個人,眼睛銳利得像只睡醒了的鷹。“發(fā)生了什么事?”“沒什么?!?/br>說話的是俞適野,但安德烈并沒有理會俞適野的話,他先到俞適野的身旁,伸手接過那幾張空白問卷,再來到那些老人面前,將問卷逐一拍在他們的面前,驚得這幾位老人齊刷刷向后退了退。“如果大家有什么話想對我說,我建議我們直接溝通。欺負一個小孩子,你們不覺得羞愧嗎?”安德烈譏笑著,并抬了抬下巴,“現(xiàn)在,把被你們弄臟的這份問卷填完?!?/br>最后,這幾份問卷好好地回到了俞適野手中。回去的路上,俞適野委婉地告訴安德烈:“我不是孩子了?!?/br>“哦,”安德烈說,“你今年幾歲?”“20?!?/br>“孩子,”安德烈依舊這樣叫,他哈哈大笑,“你知道我今年幾歲了嗎?”“74?!庇徇m野當然知道,這是他開始工作時候就了解的信息。“二十年前,在你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上活過五十四個年頭了,所以無論你今年幾歲,你對我而言,都只是個孩子而已?!?/br>孩子就孩子,孩子也要做自己的事情。俞適野雖然拿到了這家療養(yǎng)院的全部問卷,但單一療養(yǎng)院的問卷不足作為參考,緊接著,他又跑了其他的療養(yǎng)院,收集了許多樣本,再整理歸納為一份PPT。接下去的事情沒有任何困難。當他對自己看好的醫(yī)藥公司拿出PPT時,他毫無懸念地被入取了,成為了這家公司在這個城市的銷售代表之一。這算是件好事,但銷售的工作時間和療養(yǎng)院的重疊了,這也就意味著,俞適野必須放棄療養(yǎng)院的護理工作。他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安德烈。安德烈似乎有些惆悵,他并不是一個掩飾感情的男人,他只是一直去戰(zhàn)勝,去征服,一直做自己的主人。“換工作是件很正常的事情。為什么你要一副對不起我的模樣?你覺得你離開之后,我就沒有人陪伴了?你覺得我是你的責任?”“我……”安德烈評價:“男孩,不要將太多不必要的負擔擔在你的肩膀上。我們的相處確實很美好,但我有我的生活,你有你的生活,記住,向前看?!?/br>***一席談話之后,俞適野辭去了療養(yǎng)院的工作,開始進行醫(yī)療器械的推銷。有賴于之前做了大量的調(diào)查,俞適野的推銷工作進展得非常順利,一眨眼的時間,他做成了許多大單子,又一眨眼的時間,他從普通的銷售代表變成了分公司的主管。手機里代表資金進賬的叮咚聲,不分晝夜,隨時隨地響起來。他未來四年的生活費和學費都有了,他不用再為錢發(fā)愁了。俞適野變得輕松許多,他有更多的時間處理自己的學業(yè),也不忘回到療養(yǎng)院,看望安德烈。他的學業(yè)很好,安德烈的情況也好,他們的感情并沒有因為分開而變淡,相反,變成了陳釀的酒,越來越有味道。但偶爾,在深夜里,獨自睡在房間里的俞適野也會產(chǎn)生些許茫然,他總有些模糊的不滿足感。他所想要達成的,目前似乎都達成了。但讀讀書,賺賺錢,不應該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我還應該……還應該再去做些什么。在找到自己的目標之前,俞適野先接到了一個來自安德烈的消息。安德烈告訴他:“抽個時間,來參加我的葬禮吧?!?/br>從接到這個消息一直到見到安德烈的之前,俞適野的大腦都是混亂的。正常的世界在他眼里顛倒錯亂,他幾乎聽不見周圍的聲音,他的耳朵一直在嗡嗡作響,像是老式收音機接受不到頻道那樣。這讓他回憶起最讓自己驚恐的過去,溫別玉爺爺死亡的——“男孩,冷靜點,我還沒死呢?!?/br>是安德烈的聲音,將俞適野從驚恐中叫喚回來。俞適野看著老人,老人其實還和過去一樣,雙目明亮,精神健碩。俞適野開了口,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繃得很緊,緊得失了真:“——為什么。”“為什么選擇死亡,還是為什么找你來?”安德烈問。“兩個都是!”驚慌在這時候變成了憤怒,俞適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感覺憤怒,但是熊熊的怒火像是落在草原上的火星,一眨眼就燒成燎原大火。“選擇死亡是因為這個。”安德烈將一份醫(yī)療報告遞給了俞適野。俞適野接過薄薄的紙張,很快看了下來,他最近在做醫(yī)療器械的生意,連帶著補了很多醫(yī)療常識,已經(jīng)能夠看懂這些東西了。當將全部的東西看明白,俞適野的心沉入了谷底:“會不會是誤診……”“我已經(jīng)去三家醫(yī)院看過了。一家誤診,三家都誤診嗎?”安德烈告訴俞適野,“我只有最后的三個月清醒的日子。剩下的時間,我不會死,但我的肌rou會開始萎縮,我的大腦會逐漸縮小,我最后會成為一個徹底癱瘓在床上,忘記了自己,忘記了愛我和我愛的人……也忘記了你的一具rou體?!?/br>他深深凝望著俞適野。“那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還是我嗎?”俞適野閉緊了眼睛。“小野,死亡在你心目中是什么樣?是面目猙獰的?是消磨殆盡的?……”安德烈一連用了很多詞匯形容死亡,當說到“鮮血淋漓”的時候,他看見俞適野整個人都抖了一下。于是他明白了,他強硬告訴俞適野:“誰都可以不來參加我的葬禮,但你必須來?!?/br>“小野,看著我。不要害怕死亡,不要聽到死亡就驚慌失措。”下一刻,強硬變成了溫柔,安德烈和緩地告訴俞適野,“這只是人生必須經(jīng)歷的一個過程,就像落葉總要回歸大地。一如我之前所說的,你該去了解它?!?/br>“要知道,人生的幸福并不是活著。人生的幸福是自我的活著。我選擇死亡也不是走向放棄與絕望,這不全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