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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不是辜負(fù)了這“良辰美景”。林居安站在陸靖識的帳外,喚道:“世子。”“進(jìn)來?!标懢缸R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br>林居安掀起帳子進(jìn)來的時候,陸靖識正在脫去身上的鎧甲。林居安自然而然的走上前來,接手道:“我來?!?/br>光明鎧作為有史以來最為堅固的鎧甲,不僅造價十分高昂,穿戴也極其復(fù)雜,全身大小披掛八件,共有三十余斤。這種鎧甲自行穿脫十分費勁,一般需有人幫忙才行,。林居安一面解下陸靖識的護(hù)肩和披膊,一面道:“你的近身內(nèi)侍怎么沒有跟來?”陸靖識雙手平伸,看著林居安微低的頭頂?shù)溃骸拔遗略賻€居心叵測的出來?!?/br>林居安抬起頭,盯著陸靖識雙眼笑道:“我再居心叵測,不也沒逃過你的手掌心嗎?”說完,身體微微前傾,在陸靖識唇上輕輕一點,又接著解他的護(hù)臂。陸靖識點破了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心理:“你這是扮豬吃老虎。”林居安想象了一下他二人分別扮作豬和老虎的模樣,心里如此這般的編排了半天,一下子沒繃住,竟自顧自的大笑了起來。他抬頭看了滿臉淡然的世子一眼,心中腹誹道:哪里去找這么老神在在的老虎。護(hù)臂解下了,林居安轉(zhuǎn)向了腰帶:“你看,咱倆現(xiàn)在的情形像不像洞房花燭夜,新郎官給新嫁娘解那紅嫁衣?”林居安雙手環(huán)過陸靖識的腰,與他交頸相貼,細(xì)細(xì)密密的吻著他的脖頸。陸靖識也伸手將林居安攬在懷中,臉上卻正經(jīng)道:“不像。是新娘子伺候新郎官兒脫下梁冠服?!?/br>陸靖識這一本正經(jīng)的態(tài)度讓林居安有點兒吃不準(zhǔn),陸靖識到底是在和他斗嘴呢,還是真的在向他講授洞房花燭的正確步驟。林居安沒成過親,自然不知道陸靖識是不是在唬他。但陸靖識成過,想到這里,林居安忽而想起了早已魂歸天外的世子妃。他起身抬頭,果見陸靖識臉上閃過一絲悵然。這個話題不適合再繼續(xù)下去了。林居安終于把整套鎧甲都解了下來,然后又一一放置在一旁的架子上。“你還沒回答我呢?”林居安想到了白日里被沈停岔過去的問題。“不信。”陸靖識轉(zhuǎn)身拿過一張地圖到燈下坐了,細(xì)細(xì)查看。這是商西十二州府的地形圖,圖上詳細(xì)地標(biāo)明了商西全境的大小河湖山川,全部水路道路。除此之外,圖上還特意用朱筆圈出了孟丘和固安兩個州府。這兩個州的知府都是順安三十二年的進(jìn)士,因此最為敵視嶸王,城防也最為堅固,是兩塊兒相當(dāng)難啃的骨頭。尤其是孟丘,作為商西十二州府之首,其戰(zhàn)略意義和影響都十分重大。若能順利拿下此城,那商西全境便不在話下了。林居安他們此行的第一站正是孟丘。林居安也走過去坐下道:“我以為你和沈亭一樣的想法?!?/br>陸靖識抬頭看著他道:“你不是也不信?”林居安道:“我不是嶸王的兒子?!?/br>陸靖識嘆了口氣,道:“信如何,不信又如何?你知道寧王和襄王早已被押送南都圈禁了嗎?他二人手下兵馬并不算多,勢力也遠(yuǎn)遠(yuǎn)不如父王??删退闼麄円搽y逃圈禁的厄運,更別提父王了。所以別的王爺被削或許還能如豬狗一般活下來,但父王若是被削定然必死無疑。我父子二人不愿引頸就死,便只能反了。若大事能成,那定是好事一樁;倘若不成,也總強(qiáng)過坐以待斃。”陸靖識說著,伸手輕輕撫過林居安的臉,看著他笑道:“再說有你在這兒,我此生也算不虛此行了。”陸靖識的手微微有些發(fā)涼,指腹的薄繭擦過他的臉頰,林居安臉上頓時生出麻酥酥的癢。他二人曾執(zhí)手相望,也曾唇舌交纏,但陸靖識從未如今日這般直白的表明過自己的心跡。林居安整個人被這句話烤得臉紅心跳,一腔貪戀與愛慕之情再難自抑。他以前或許還能假裝豪氣干云地說一句“生若盡歡死何懼”,而今他卻舍不得死了。不僅自己舍不得,他更舍不得陸靖識死。林居安拉下陸靖識的手,放在唇邊虔誠一吻道:“你剛剛說錯了,我相信那術(shù)士的話。我會陪你一路走到南都,等著你將來還大顯一個河清海晏的盛世?!?/br>☆、第二十一章陸靖識的五萬大軍已經(jīng)圍困孟丘十天了,卻始終沒有發(fā)起過一次進(jìn)攻,連試探也沒有。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據(jù)斥候來報,孟丘城里的守軍至多有一萬人,而且這里面有多少是臨時抓來的壯丁還不清楚??傊?,以陸靖識的兵力完全可以放手一攻,而且勝算相當(dāng)大??伤苁浅恋米猓粌H不打,勸降書還一封接一封,如雪花一般往城里飛。若傳遞這些書信的不是利箭,而是鴻雁,再搭上的背景,林居安都要以為陸靖識是因思慕孟丘知府鄭文通才遠(yuǎn)道而來的??上思亦嵵说氖钱?dāng)今圣上賞的飯碗,瞧不上陸靖識這個亂臣賊子。除了第三天對面城樓上射下來一封外,鄭文通就再也沒搭理過陸靖識這茬兒。鄧文通不愧是當(dāng)朝進(jìn)士,那叫一個文采斐然。這封洋洋灑灑幾千字,行文華麗,對仗工整。雖說把嶸王父子二人從頭發(fā)絲兒到腳后跟兒罵了個遍,但愣是一個臟字兒也沒用。這要是換一個沒讀過幾年書的看了,還以為是在夸自己呢。陸靖識絕對讀過不少書,可他看著手中的信,得意的嘴角都有些翹起來了。“世子知道鄧文通沒說什么好話吧?”若不是當(dāng)著沈亭的面,林居安估計要說你應(yīng)該看得出來他在罵你吧?陸靖識沒說話,只是給了林居安一個眼神,那意思是……“居安,你還是太嫩啊!”沈亭沖他一揚(yáng)下巴,透徹的解釋了陸靖識的意思。“鄧文通寫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封信是他寫的?,F(xiàn)在整個孟丘城都知道鄧知府回了叛賊的勸降信,但這信中的內(nèi)容可就由不得他說了?!标懢缸R估計是看林居安還是有些不上道,給他點明了其中的關(guān)竅。上兵伐謀,其次攻城。林居安此時方明白過來,世子殿下這是想要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世子又如何確信鄧文通定會寫信駁斥呢?”林居安道。自古戰(zhàn)前勸降的不少,但有那個閑心回信批駁一通的卻真不多。陸靖識道:“鄧文通明白此戰(zhàn)必敗無疑,定是抱了與孟丘城共存亡的想法。此人恃才傲物,自命清高,骨子里卻又沽名釣譽(yù)。若自己風(fēng)骨能被世人所曉,你說他愿不愿意?”可惜鄧文通打錯了算盤。若他知道自己義正辭嚴(yán)的將會被陸靖識扭曲成什么樣子,他肯定后悔到想把自己讀進(jìn)肚子里的書全都給吐出來。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