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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掛滿了紅綢帶,顯然全是旁人期盼的姻緣,一旁還有小娘子歡笑著在往上擲紅綢帶,好不快活。 顧初寧的心情都跟著輕松起來了,她聽見小沙彌道:“夫人,這邊兒還有祈盼姻緣的地方?!?/br> 顧初寧跟著走過去,只見纏繞的藤蔓上全是一塊塊姻緣牌子,這牌子乃是木質,不過手掌大小,下頭系著紅繩,牌面上寫著的則是所望倆人的名字,掛在這里祈求姻緣。 珊瑚和珍珠都驚呼出聲,這姻緣牌子浩浩湯湯,連成一片,若是誰掛在這里,怕是自己都要找不到,可見有多少人來這里掛姻緣牌子。 顧初寧一路走過去,可看不見盡頭,她打量牌子上寫的名字,無不道盡了祈望。 一陣風吹過,姻緣牌叮當作響,一塊牌子卻落到了顧初寧眼里,這牌子有些年頭了,邊緣都已模糊不清,上面的字跡也開始斑駁,她卻隱約瞧見“阿遠”倆字。 鬼使神差的,顧初寧走了過去,她將那牌子翻了過來,只見牌子上寫了四個字:“妧妧”和“陸遠”,左右依靠,宛若璧人。 瞬間,顧初寧就知道了,這是陸遠掛在這里的,她握在手里,細白的手指不住摩挲。 她如何能擔得起這樣的深情。 正在這時,陸遠匆匆的趕過來:“你怎么來這兒了,你現(xiàn)在月份大了,要小心,這到底是山路,哪里能這樣任性?!?/br> 顧初寧眉眼盈盈,她張開手,露出那塊姻緣牌:“阿遠,你是什么時候放在這里的?” 陸遠神色有些不自然:“應該是在你死后的第二年,”那時候他已經認識到自己愛上顧初寧了,然后神色就變的堅定:“都過去了,現(xiàn)在我們這樣就很好?!?/br> 顧初寧將牌子掛回去,世人都說許愿只是人們無能為力,只能寄希望于神佛,可愿望興許就有成真的一天。 顧初寧倚在陸遠的懷里:“阿遠,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在干嘛?” “等你回來,”陸遠抱住了她。 正文完。 99.番外之前世 天色半暮時, 陸遠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不知身是客, 他回到了少年時, 身量還不高, 長的也瘦弱, 看著比尋常十歲的孩子要小很多。 外面吹吹打打的, 還有喧鬧的人聲, 熱鬧極了, 陸遠踮了腳從窗子里往外看, 府里各處都用紅綢裝飾, 聽下人們說是哥哥要成親。 可是哥哥還躺在床上呢, 要怎么成親, 他未來的嫂嫂要怎么辦,陸遠想不明白。 忽然間, 屋里傳來了極重的幾聲咳嗽,陸遠極熟練的跑過去拍哥哥陸顯的背,小小的臉上滿是擔憂:“哥哥, 你還好嗎?” 陸顯面色煞白, 左右臉頰上帶著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他看了看痰盂里咳出的血,然后無力的閉上了眼睛,不會好了, 他就要死了, 可是這話要怎么同一個十歲的小孩子說呢。 于是,陸顯努力的笑起來:“哥哥沒事, 以前哥哥不也是這樣的嗎,”他摸了摸陸遠的頭。 陸遠一想也是,接著他疑惑的道:“可是哥哥,人都說成親的時候是要親自去的,你現(xiàn)在躺在床榻上,嫂嫂要怎么辦呢?”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嫂嫂要一個人拜堂嗎,還要自己一個人洞房?他自幼沒有父母教養(yǎng),不懂洞房是什么意思,可他從下人們那隱約聽到過。 說起今天的新嫁娘——徐槿,陸顯很是愧疚,他努力的喘氣:“是我對不住她,若非是我,她何必要嫁進來受活寡,不久后又要做寡婦?!?/br> 陸顯的病太嚴重了,他自知時日無多,怕是沒有幾天好活了,他是不想娶媳婦禍害人家姑娘的,可他現(xiàn)在病重,大房除了他和陸遠再無旁人,祖父又一味聽信杜氏,這樁婚事他阻止不了,只是可惜了這個苦命的姑娘。 陸顯舒了口氣:“阿遠,你嫂嫂是個命苦的,待我去后,你多照看她一下,若不然可要她怎么活?!?/br> 陸遠知道陸顯的身子,也知道陸顯遲早會走,他已然接受了,此時聽陸顯如此說就道:“哥哥,你放心吧,等阿遠長大了,不會叫任何人欺負她的,”她已經是他的嫂嫂了。 外面又傳來吹打的聲音,好像是拜完堂了,該是要戲洞房的時候了,陸顯心知那姑娘將要遭受的難堪,就摸了摸陸遠的頭:“阿遠,你過去看看你嫂嫂吧,記得,要對她好一些?!?/br> 陸遠點了點頭,他到底是小孩子,對這些熱鬧的東西還是很好奇的,轉身就走了。 槅扇合上,陸顯又重重地咳嗽了幾聲,他希望他走后阿遠能支應門庭,好好照看徐槿,若是可以,早些叫徐槿改嫁,不必受這些苦,他不是個迂腐的,他只望她以后能過的快活些,縱然這極大可能是奢望。 陸遠個子很低,混在人群中沒幾個人發(fā)覺,他偷偷地溜進了新房里。 新房里到處都是夫人們,臉上都搽了厚厚的脂粉,笑的歡快,陸遠躲在新房的廊柱后頭,他總覺得這些夫人的笑有些古怪,可哪里古怪他也說不出來。 新房里只有新娘子一個人,沒有新郎,人們都不放在心上,隨便應和幾句就過去了,竟然連蓋頭都沒有掀開,方才熱鬧的都不見了,只剩下新娘子和一個小丫鬟。 那小丫鬟給氣哭了:“姑娘,她們這都是在作踐您,您嫁進了這么個火坑,又這般對您,真是太可惡了,您的命好苦,”她說著擦起了淚。 蓋頭下的女人聲音溫柔:“好了,別說了,我自己掀蓋頭不就成了,”她說著就掀起了蓋頭。 年幼的陸遠第一次看見這么好看的姑娘,也是他此生覺得最美的姑娘。 大紅蓋頭下露出一張清媚的臉,眉目如畫,嘴唇輕軟,像是花瓣一樣,她穿著一身正紅禮服,漂亮的像是天上的仙女兒。 陸遠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他還小,卻也知道欣賞美色,他幼時就聽奶嬤嬤們說天上的仙女是最好看的,那時他就在想仙女到底長什么模樣。 現(xiàn)在他看見徐槿,就知道仙女長什么模樣了,仙女就是這個模樣。 徐槿掀開蓋頭,她眼尖的發(fā)現(xiàn)廊柱后毛茸茸的頭,一個精致的不像話的男娃躲在后頭,徐槿的心登時就化了,她叫陸遠過來:“你怎么躲在后頭,你是府里親戚的孩子嗎?” 陸遠才知道徐槿叫的是他,他猶猶豫豫的走過去:“我是阿遠,”然后反應過來:“我叫陸遠,”他好奇的看著徐槿:“那你就是我的長嫂了?” 徐槿微驚,這么好看的孩子竟然就是陸顯的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