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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睜開一條縫。這次他看清楚了,那種愛護(hù)的、疼惜的、讓人莫名覺得歡喜開心的觸感究竟是什么。這是一個(gè)落在手腕上的輕吻。第37章守了整整一宿沒睡,辰夙早有些挨不住。此時(shí)一顆心落地,跟傻癡癡趴在被子里嘀嘀咕咕說了會兒話,眼皮就開始往下耷拉,聲音也漸漸變小。“然后那只貓就……”傻癡癡正聽得起勁,忽然沒音兒了,忍不住用胳膊推推他:“辰夙?”“嗯?”辰夙應(yīng)得含含糊糊。“辰夙?!鄙蛋V癡湊過腦袋,壓低聲音,“睡啦?”“沒……”傻癡癡安靜下來,正躡手躡腳打算換個(gè)舒服的姿勢繼續(xù)窩著,就聽辰夙突然道:“你怎么不叫我了?”“啊?”傻癡癡呆呆張開嘴。辰夙還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聲音卻很清醒:“想知道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那要把我叫醒才行?!?/br>“哦?!鄙蛋V癡依言叫道,“辰夙!”他叫一聲,就趴過去看看辰夙醒沒醒。辰夙依然閉著眼睛,應(yīng)該是沒醒的意思。他就又叫喚一聲。“辰夙?”“辰夙!”“辰夙。”傻癡癡執(zhí)著地追問,“貓,怎么啦?”辰夙噗嗤笑了起來:“他就這樣一聲兒一聲兒地叫我,又乖又可憐。我心里歡喜得很,就把帶回家,好好養(yǎng)起來啦!”傻癡癡意猶未盡地吸了口氣,似乎非常憧憬會乖乖叫人的可愛貓兒,由衷羨慕道:“真好?!?/br>“以后會更好?!背劫硇Σ[瞇看著傻癡癡,兩個(gè)梨渦好似春水蕩漾的微波,眸光中不知多少柔情滿溢,一蕩一蕩惹人心亂,“再叫我一聲?”“辰夙……”“癡癡呀?!背劫戆l(fā)現(xiàn)了什么把柄似的,不懷好意地一笑,神秘兮兮湊到傻癡癡耳朵邊,悄聲道,“你的臉紅了?!?/br>臉紅的傻癡癡遭人嘲笑,不好意思地將頭縮進(jìn)了被子里。他腦袋里面亂哄哄的,糊里糊涂什么都弄不明白。但他直覺現(xiàn)在這件事情非常重要,就努力地想呀想。一直想到腦袋生疼,好像有點(diǎn)頭緒的時(shí)候,辰夙暖呼呼的身體湊了過來,幫他將手放好。傻癡癡探出頭瞧了瞧,發(fā)現(xiàn)辰夙已經(jīng)沉沉睡去。因?yàn)橐灰苟荚谧鲱愃频膭幼鳎幢阍谒瘔糁?,辰夙也下意識固定著傻癡癡的雙手。而傻癡癡還以為他醒著,就期期艾艾問出自己的問題。他很少說這樣的長句子,費(fèi)了不少功夫才勉強(qiáng)拼湊完整??芍е渎犃税肷?,卻沒有得到答案。這到底是為什么呢?傻癡癡望著辰夙的臉,那上面有塊明顯的淤青,看起來非?;?。傻癡癡忍不住偷笑。他想戳戳辰夙的酒窩,奈何雙手無法動彈,只好直勾勾盯著。盯到眼皮發(fā)沉,意識模糊,漸漸睡著了。“卿先生,小人也是迫不得已。上頭發(fā)話,若你不答應(yīng),就讓你這輩子再提不得筆。”誰在說話?傻癡癡打了個(gè)寒顫。他正身處于一片黑暗中,只有隱約幾點(diǎn)跳動的亮光,似是燃燒的火把。“哈哈……”有人笑了幾下,聲音沙啞凄厲,“我倒是要問問,卿某犯了哪條法令,當(dāng)?shù)萌绱舜笮趟藕???/br>“唉,先生這又是何苦?早些將東西交出來,興許——”“早晚一死罷了。放心,將來黃泉路上,自有人與我作伴。呵,到時(shí)只怕那新死的鬼,還要比我狼狽!”“哈哈,佩服,佩服!”掌聲由遠(yuǎn)及近,一個(gè)可怕如噩夢般的聲音響起,“卿先生的風(fēng)骨著實(shí)令人佩服,可惜話不投機(jī)。既然你不愿棄暗投明,那只有得罪了?!?/br>十指連心,錐心劇痛!傻癡癡忍不住疼得哭泣起來,可奇怪的是,他的臉上卻沒有淚水。他此時(shí)仿佛置身事外,看到“自己”抬眼冷冷看著隱身于黑暗中的人。難逃一死了。他又似乎能聽到那個(gè)“自己”的心中所想。信物已經(jīng)送出,此間事了,死亦無妨。但唯有一人……今世無緣,來生難期。他必然會同他的妻子白頭偕老,兒孫滿堂,倒也沒什么放心不下。但在臨死之前,真想再看他一眼啊。第38章“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那人大約年過半百,官話說得不錯(cuò),丁點(diǎn)口音不帶……對了,聽起來像個(gè)胖子。這都多久了,怎么一點(diǎn)消息也沒有,你別是糊弄我的吧?”“不敢不敢,只是這線索太少,壓根找不到啊。”“我攏共才聽到那么幾聲,能告訴你這么多,已經(jīng)是我足智多謀、心思縝密……”“停停,侯爺,這種話就不能讓給別人說嗎?看您說的這幾條,五十歲左右、官話流利的胖子。不是我推諉,有幾個(gè)當(dāng)官的不是這副模樣?就是我爹他也脫不出去呀?!?/br>“唔,應(yīng)該不是你爹,聽著不像?!?/br>“……再說馬車。雖有此資格的官員不多,但這陣子正趕上年末,送禮的、拜親的、公辦的,全堆到一起。我不過是小小太守之子,哪有本事一個(gè)一個(gè)查過去。”“這地界還有你李大辦不了的事?大不了多派些人手,等夜里——”“你一個(gè)侯爺,好意思說這種話!”“噓?!背劫淼闪死畈谎?,心疼地摸摸傻癡癡的臉頰,抹去上面未干的淚珠。李伯之看得嘖嘖稱奇,剛要開口,又被瞪了一眼,等傻癡癡呼吸變沉,辰夙面色稍緩,又壓低聲音道:“那人應(yīng)該還在城中。就算他那時(shí)沒有認(rèn)出我,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心知肚明。若是外來官員,我一出事,就急急忙忙地走,說不得會將嫌疑攬?jiān)谧约荷砩??!?/br>“如此說來,這幾日出城的官員便無嫌疑啦?那好,我這就讓人不要再查了?!?/br>辰夙大搖其頭:“李大啊李大,天大地大也不如你的心大。我死里逃生,還病著呢,不說來探望探望,急著就走,這是看不起我呀。你一定要把那些人名字記下來給我,等我騰出手來,看我整不死他們?!?/br>李伯之擦汗道:“好好好。”辰夙甜甜一笑,兩個(gè)梨渦若隱若現(xiàn),那模樣不知能迷死多少姑娘。只有李伯之這樣熟知他個(gè)性的人,才知道這幅天仙般的面孔之下,隱藏著怎樣一肚子的壞水。“咦,不對,按你這樣說,等你病好,那人一定會想辦法來探你的口風(fēng)。到時(shí)候守在你這里,不就是事半功倍嗎?”李伯之突然回過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