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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勛到了興化禪寺,說明來意,便有人為他引路,到了沈肅的住處。沈肅屋內(nèi)還和那日沒什么兩樣,好聞的草藥味彌散在房間中。李承勛進(jìn)去后,屋內(nèi)只有沈肅一人。“沈大夫的師兄還沒有來?”李承勛記得沈肅說過要同他師兄一起給自己治病。沈肅面無表情的回答道:“我?guī)熜钟行┘笔?,留下些藥材就離開了。公子信不過我?”“不是?!崩畛袆酌φf道:“只是好奇,就多問了幾句。”沈肅便不再說什么,開始給李承勛切脈。之后便說道:“我去端藥來,你不要亂走動?!?/br>沈肅很快就回來了,端著一碗湯藥,放到了李承勛面前。李承勛用手放在碗上,察覺并不燙,看來是準(zhǔn)備多時的。沈肅又從懷中的瓶子里拿出一粒藥丸給李承勛,:“一起吃下去?!?/br>李承勛也沒有猶豫,直接將藥丸吃下,接著喝下了那碗湯藥。“這樣就可以了?”沈肅拿出腳邊的香爐,熟練的點著:“還要等一會兒……”李承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總之睜開眼就躺在了床上。內(nèi)室空無一人,李承勛從床上下來,走到外室,沈肅正坐在書架邊看著醫(yī)書。“醒了?”沈肅的聲音依舊冷淡。李承勛感覺頭有些疼,走到沈肅身邊坐下來:“這是怎么回事?”“因為解毒的手法有些恐怖,我就只好讓你先睡下再解毒?!?/br>李承勛便問道:“還要幾次這毒才能解?!?/br>沈肅答道:“一般而言,用內(nèi)力和藥浴一同逼毒五日,之后只要再服藥兩個月就可。不過你的情況有些特殊,所以兩個月滿后,你恐怕得喝酒試試。若是毒沒有解,恐怕……”“我明白了,多謝。”“你明日還是午后來找我,”沈肅接著又道:“對了,那個跟你一同來的小丫頭,一直在外面哭鬧,我就給她灌了一碗藥,讓她睡下了。”“……”李承勛走出沈肅的屋子,才發(fā)現(xiàn)夜色已深。問了隨侍的人,才知道竟然用了四個時辰。回房后,李承勛翻來覆去睡不著,便拿起架子上的佛經(jīng)讀了起來。“諸菩薩,摩訶薩,應(yīng)如是降扶其心。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余涅槃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shù)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云陽,最近大哥總是在看佛經(jīng),難道他想出家嗎?”“殿下最近剛結(jié)識了興福寺的住持弘易上人,為能與他論道,才開始讀起佛經(jīng)?!?/br>“但是那位韓少師似乎不開心,昨日我聽到他對大哥說什么‘佛本夷狄之人,與中國言語不通,衣服殊制……’”“阿勛,那些事殿下都能處置好,你不用擔(dān)心?!?/br>“我……”“還有,你握筆的姿勢怎么又錯了……”“是你教的不好?!?/br>“你啊……”“你……你不要撓我……哈……啊……”“是我教的不好嗎?”“是我……哈……是……是我,沒好好……學(xué)……哈……”……“阿勛哥哥!阿勛哥哥!阿勛哥哥!”李承勛是被霓裳的大嗓門給吵醒的,還好霓裳只是在屋外喊,要是趴在自己耳邊,恐怕耳朵已經(jīng)聾了。李承勛穿好衣服,整理好頭發(fā)走出屋子,剛把門拉開,霓裳就立刻撲到李承勛懷里,撒嬌道:“阿勛哥哥,昨天那個大壞蛋嫌我吵,給我吃毒~藥,害我睡到現(xiàn)在。阿勛哥哥你快把他抓起來殺掉……”李承勛哭笑不得,只好安慰道:“他在給我治病,怕你吵到我才這樣做,你不要怪他。”霓裳仰起頭看著李承勛:“那你的病好了嗎,我們可以走了嗎?”“還得再過四天,霓裳無聊了?”“很沒意思。”霓裳拼命的點頭。李承勛笑道:“我上午不需要治病,等吃完早飯,我們?nèi)ド缴嫌^景好不好?”因為山上樹木繁盛,所以并不炎熱。不過霓裳走了一會兒山路就喊累,李承勛看離山頂不遠(yuǎn),便勸霓裳等到了山上再歇腳。霓裳不樂意,拉住李承勛的衣袖說道:“既然你不累,那抱我上去好了?!?/br>“霓裳……”李承勛,沒料到霓裳竟然提出這等要求。“不行嗎?”霓裳撇著嘴,大大的眼睛委屈的看著李承勛。李承勛想到她父母新喪,還是多寵寵她好,便沒有再拒絕,將她抱了起來。霓裳已經(jīng)九歲了,本來也不瘦,李承勛抱起來挺費勁兒的。霓裳轉(zhuǎn)頭看著秀眉微皺,便問道:“我重嗎?”“是有些……”“那你抱過別人嗎?”霓裳又問道。李承勛搖搖頭,想了想,又說道:“幾年前我抱過一只猞猁,也挺重?!?/br>“那就好……”霓裳把頭枕在李承勛肩上,不再說話。李承勛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霓裳抱上了山頂,等把霓裳放下來,感覺胳膊又酸又痛,便抬手揉了揉關(guān)節(jié)處。霓裳這時已經(jīng)跑上了觀景臺,揮手讓李承勛快上來。小丫頭是歇夠了,李承勛卻是沒了力氣。不過等登上觀景臺,見到眼前的景致,身體的勞累似乎就瞬間當(dāng)然無存了。映入眼簾的是一處巨大的湖泊,湖面煙波浩面,氣勢磅薄。因為三面環(huán)山,便將湖水也映襯的蒼翠欲滴,似一塊碧玉鑲嵌在山間。往北看便能將整座彭城收入眼中,城中坊市如棋盤整齊排列,因視野開闊,心中也不免生出幾分豪邁之氣,俗事似乎可以被拋卻身后,只剩眼前的浩蕩山水。霓裳指著遠(yuǎn)處的湖面,拉著李承勛的衣袖問道:“阿勛哥哥,你說那湖里,會住著龍君嗎?”“龍君……”李承勛看著湖面,聽到霓裳說到龍君,便不自覺的想到太極宮中的北海。在和霓裳差不多的年紀(jì)時,自己常常站在北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