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6
,心底彌漫起一種淡淡的苦意,卿琦到底面對這種齷齪之事,他當(dāng)年沒殺李父,就是想給他們父子一個和解的機會,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果然,有些事,是化不開的心結(jié)。當(dāng)即幽幽道:“弒兄殺父,在場所有人皆彼此彼此,手上染滿的血,洗也洗不掉。”靖康王不在意的笑笑,道:“沒錯,太皇太后和你爹,都是我下的藥。”說完挑釁一般看著玄熠,冷嘲熱諷道:“你今日要給他們報仇嗎?”玄熠輕輕勾勾嘴角,笑道:“皇叔怎么會這么想?太皇太后與朕的交情并不深,林家始終是禍害,至于父皇,朕翻盡書卷,都找不到合適的詞匯形容?!?/br>靖康王聽完,目光深邃地看著玄熠,淡淡道:“玄熠,你若不是皇上,我們一定會是朋友。”玄熠也同樣淡淡道:“最是無情帝王家,縱然不是對立關(guān)系,我們也無法成為朋友?!?/br>靖康王瞇起散發(fā)著寒意的眸子,冷酷的笑了起來,他打了一個指響,很快有人拖著一襲白衣的李卿琦從人群走出。當(dāng)玄熠看著蓬頭污垢的熟悉面孔,面無表情道:“皇叔,你想得可真周到,居然沒把他打死?!?/br>李卿琦抬起消瘦的臉頰,深陷得青紫的眼眶,臉上被刮破了一個血口,嘴唇干裂得皆是血跡,他嘶啞道:“皇上,你為何還要來?陛下,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臣已生死相隨,終不悔九死落塵埃??墒悄銥楹芜€要來?”玄熠背著劍,負(fù)手冷哼道:“卿琦你被打傻了嗎?一模一樣的話問了朕兩遍。若朕說是來救你這個腦子被豆腐撞過的,你信嗎?還有別露出一副小媳婦的樣兒,一點都不適合你。”李卿琦內(nèi)心在瑟瑟發(fā)抖,他慘淡一笑,有幾滴血從他的嘴角流下,他豪邁道:“皇上啊皇上~~青山有幸埋忠骨,是氣所磅礴,凜然萬古存?!?/br>玄熠給了他一個白眼,諷刺道:“所以你就打算做點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的事,流芳百世嗎?”頓了頓,冷眸一轉(zhuǎn),讓李卿琦看了一哆嗦,他威嚴(yán)道:“你給朕再背一遍當(dāng)年那句話?!?/br>靖康王發(fā)出一聲不耐煩的聲響,李卿琦低著頭,半響抬起頭,一字一頓背道:“先王之治,順天之道,設(shè)地之宜,官司之德,而正名治物,立國辨職,以爵分祿,諸侯說懷,海外來服,獄弭而兵寢,圣德之治也?!?/br>玄熠拔出劍,邪笑道:“卿琦,朕今日就是來履行兒時諾言,帶你回去的。你別磨磨蹭蹭的耽誤老子的時間,墨雨還在家苦苦撐著呢!老子一天沒工夫陪你鬧,等回去再跟你算賬?!?/br>靖康王冷冷道:“你打算以這么幾個人跟我對抗?”玄熠斜眸,鄙夷道:“不是瞧不起皇叔,而是朕就沒打算讓位,這件事是你、我應(yīng)該了卻之事,今日就做個了斷吧!”靖康王坐回太師凳上,對身側(cè)的人說了一句北涼語,只有李卿琦聽懂了,他目光陡然一冷,那句話是:“一個不留?!?/br>李卿琦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崩潰一般大喊道:“皇上,你快走,不要管臣,能逃多快就逃多快,北涼不足以讓你英明毀一旦……”玄熠冷冷地打斷了李卿琦的話,他瞇著冷眸,道:“卿琦,你什么時候?qū)W這么膽小了?朕今日來,就沒打算回去?!?/br>一片死灰般的冷寂彌漫在李卿琦的心底,他渾身冰冷地戰(zhàn)栗著,仿佛掉進(jìn)了冰水中,他不停地冷笑著,和著蒼茫的北風(fēng),像低聲的嗚咽……只聽“叮!”一聲脆響悠遠(yuǎn)而深長的響聲,齊修云拔出那把始終背在身后,卻不曾拔出劍。當(dāng)年這把劍是太傅親自命人打造給他使用的,他已六年未曾拔出此劍,當(dāng)年太傅的血海深仇,今日,他要大開殺戒,用這劍上的血祭奠太傅。玄熠跳開,只見齊修云狠狠地把劍插在石縫中,劍氣縱橫,巨響轟鳴,碎石飛濺,無數(shù)人抱頭鼠竄,頓時場面亂成一團。靖康王不易察覺地挑挑眉,倒是沒想到這一點,他馬上下令道:“砍下這人的首級,賞白銀五百萬兩?!痹捯魟偮洌故怯胁簧偃擞峙芰嘶貋?。齊修云帶著影衛(wèi)跳進(jìn)人群,訓(xùn)練有素地節(jié)節(jié)前進(jìn),修云以閃電般快速地身形游走在數(shù)百人間,只見他劍起劍落,劍風(fēng)卷起一縷縷鮮血拋灑開來,他腳邊的尸體很快摞成了山。玄熠游走在北涼士兵之間,他很快躥到李卿琦身側(cè),一把拎起人丟給星霜,威嚴(yán)命令道:“星霜,你帶著他先回去。”星霜一點頭,夾著李卿琦剛要走,只聽后者大驚失色喊道:“皇上……”玄熠回首一瞪眼,薄怒道:“滾,等你活著回去,朕一定會好好收拾你!”李卿琦不陰不陽地諷刺道:“如果皇上還有命的話。”玄熠真心恨不得一窩心腳踹死李卿琦,差不多都把天給他捅下來了,還敢這么跟他說話!當(dāng)即決定,回去一定天天讓卿琦跪在尚書房門口,贖!罪!星霜帶著李卿琦由其他影衛(wèi)開路,很快沖出包圍,消失在天際間。玄熠淡淡嘆了一口氣,卿琦,此生朕欠你的,已扯平。隨即,皇上腳步靈活地轉(zhuǎn)了幾個身,與靖康王身邊的人打了起來,他面色冷峻,出劍既快又狠,很快劍鋒就指著靖康王,冷笑道:“皇叔,你還想說什么?”靖康王雙眸布滿了血絲,額頭青筋漲起,不甘心道:“憑什么總是你?!?/br>玄熠冷笑道:“憑什么?就憑你當(dāng)年殺了朕的太傅!不然朕本想讓你繼承皇位的,你就那么等不得嗎?你以為朕喜歡金鑾殿那個位置嗎?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則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則失天下。朕不過是要來保護這些人,這就是你與朕最大的區(qū)別!”靖康王哈哈大笑道:“區(qū)別嗎?不,你跟我沒有區(qū)別,勝者為王,你別笑得時間太長。”玄熠再不廢話,一劍捅進(jìn)靖康王的胸膛,他剛感嘆一下,只見從皇叔嘴里飛出一枚小釘,正好釘進(jìn)他的肺部,受到了巨大沖擊的他,頓時扶著劍,捂著心口,“哇~~”一聲吐了一口血。此時,玄熠不知為何內(nèi)功用不了,步調(diào)也十分紊亂,他都覺得手中的劍,十分沉重。很快,他就被人傷了許多下,胳膊上,肩膀上,腿上,皆是一道一道的血口。他只覺得呼吸都如刀割一般疼,眼前越來越模糊,幾乎要倒下。齊修云回過頭,就看見皇上搖搖墜墜地?fù)]著劍,心道不好,趕緊殺過去,給影衛(wèi)打手勢,讓他們過來掩護,眼下靖康王已死,不用貪戰(zhàn),看皇上眼神渙散的樣子,繼續(xù)救治,否則有生命危險,摸索了半日,卻沒掏到陛□上常帶的藥。修云非常著急地抱著玄熠,喊道:“陛下,藥呢?”他湊近玄熠的嘴邊,聽見低低一聲:“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