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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寒假的部分時間,聞驍抽空刷完了數學、外語、理綜共計三本全國卷,給夏玨制定了一份針對全國卷的新學習計劃表。“這學期不用太盯著月考的分數,”食堂里,聞驍指著表上的幾個重點,對夏玨說道,“重心還是放在自己的全國卷上,尤其英語和數學,差異會比較明顯。”夏玨乖乖接過計劃表,但視線始終在聞驍臉上。他聽聞驍說了半晌,終于忍不住問:“聞驍,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專心聽?!甭勻斕ь^,瞥他一眼。夏玨憂慮道:“可你這里——”聞驍眼睛下面都微微泛青了,嗓子也啞著。“我沒事,”聞驍平靜道,“昨晚沒睡好?!?/br>夏玨嘆了口氣,心道:你這樣,沒睡好明顯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那兒有褪黑素,你吃嗎?”他問,“過年的時候李銳給我的。”聞驍說:“不用了。”聞驍不是沒試過褪黑素這些,可吃了只是頭暈,對助眠作用不大,反而更難受。他的失眠,更多是心理因素導致的,這對夏玨不能明說。當晚,夏玨還是把褪黑素送到了他的宿舍。可惜無效。聞驍已經記不清這是近來第幾晚,他只能睡著四五個小時了。幾乎每天,他或是睡著晚,或是醒得早,白天頭重腳輕,強作清醒。尤其等到一周后的情人節(jié),小周周五,他和夏玨在被窩里用短信說了很久的情話。能感覺得到,夏玨是開心的,他卻越聊越低沉煩亂,通宵沒有睡意。無法描述,這對聞驍來說是怎樣的一個月。期間聽說邵雨楓離家出走,邵洋來學校鬧過一次。三月四、五兩天,他們度過了開學以來的第一次月考。九號放榜,公布成績:聞驍687,告別年級前三十;夏玨528,倒數第二十。辦公室里,米群飛與聞驍面對面坐著,氣氛凝重。聞驍微瞇著眼睛。長時間睡眠不足,他身上逐漸被一種頹喪的氣息籠罩,眼圈微青,沒什么表情,有點懶洋洋的,沒睡醒的樣子。以他的皮相,這樣也不難看,反而有股不一樣的味道。但顯然,米群飛叫他來,不是為了欣賞他的新style。“聞驍,”米群飛眉頭深鎖,“跌下七百,倒退三十多名——這是什么概念,我相信你也清楚?!?/br>聞驍道:“對不起,米老師,我這次狀態(tài)不好。”他的嗓子又是啞的,很明顯。“……你是不是抽煙了?”米群飛問。聞驍愣了一下,說:“沒有?!?/br>“沒有就好,”米群飛無奈嘆氣,“我叫你來,不是為了訓你。最近一個月你什么樣,我和郭老師都看在眼里,明顯的壓力過大、失眠,對不對?”聞驍遲疑道:“也還好?!?/br>“這種事就別謙虛了吧,失眠還有好不好的?”米群飛哭笑不得。聞驍垂下眼睫,沒說話。米群飛開始語重心長地勸慰:“聞驍啊,我們老師對你一向是放心的,唯一就是怕你自己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你說你……”談了半個多小時,才總算把聞驍放出來,還特地通知了聞如是,讓聞驍這個小周周六回家一趟,家長也幫忙做一做思想工作。“和小夏吵架了?”于是周六晚,聞驍被聞如是單獨叫到了書房里,問,“自己能不能解決?”聞如是的語氣很平靜,一邊說,還一邊分心翻看手里的公司文件。她了解聞驍,知道聞驍不會為高考緊張,倒更可能和夏玨鬧了什么小別扭。聞驍坐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說:“你從哪里聽到的?我們沒事?!?/br>“有事不丟人,”聞如是笑了笑,一針見血道,“這種事要我?guī)兔Σ艁G人——你們米老師告訴我的,你最近狀態(tài)很不對勁。”聞驍默然。“來說說看?”聞如是放下手里的事,望著他。房間內安靜許久。半晌,聞驍鼻端長出一口氣,身體向前傾,小臂支在桌上,交扣的指節(jié)抵住前額。這是聞如是才皺了皺眉,感覺到聞驍被籠罩在一團郁郁的陰霾里。“姐,我能不能不去北京?”隨后,她聽見聞驍低聲問了一句。候鳥48室內霎時間寂靜如死。聞如是收起原本輕松的姿態(tài),脊背繃緊,慢慢說道:“聞驍,你好好想想,自己當初答應過我什么。”“我知道,”聞驍放下手臂,抬起頭,語氣平淡,“我開玩笑的?!?/br>因為過分用力,他額頭上被自己的指節(jié)磕出了一道幼稚的紅印。聞如是盯著那道紅印看了一會兒,臉色并沒有因為聞驍的解釋而緩和,反倒更加嚴肅。她說:“聞驍,你應該清楚,我會對你提那樣的要求,是因為你完全有能力做到。所以如果你沒考上,我一定會安排你出國留學?!?/br>“去年陳新岳分數比我高,他也沒去北京?!?/br>“那是因為他簽了校長直推生的名額。否則你現在去問,看他會選擇哪里。”聞驍啞然,而后問:“那我去了北京,你一個人怎么辦?”聞如是反問:“我怎么辦?到底是我怎么辦,還是夏玨怎么辦?”聞驍沒有馬上回答。“如果是我,你大可以不用擔心,”聞如是說道,“什么階段該做什么事,我想你要搞清楚。我現在不需要你留在我身邊,給我?guī)兔?,或是如何,你還不到那個時候,也沒那個本事?!?/br>聞驍說:“但你本來可以不用這么辛苦。”“辛苦?你弄錯了吧,”聞如是看著他,稍偏了偏頭,“我在上海的時候才更辛苦,而且說到底是替別人打工?,F在回到爸的公司,我的付出與收入比相較之前,情況不知好了多少?!?/br>聞驍聽得怔了怔。聞如是繼續(xù)道:“我確實不想接手爸的公司,但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是要回來的,因為爸會老,而公司又和mama的畫廊有關——總而言之,我本來就不可能在外面待得太久,我辭職回句州不是你的緣故,你不用糾結這個?!?/br>說完一長段話,她停下來,靜靜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