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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個月不靠岸的大船。曹豐是搞技術(shù)的,一聽這話,嘆為觀止。幾年前他就在考慮用鋼鐵造船,不是現(xiàn)在這種木結(jié)構(gòu)為主,輔以金屬鉚釘榫接的船,而是全金屬結(jié)構(gòu)的船。他一聽說有這種船,原本就常駐鑄造所,現(xiàn)在恨不得夜夜都睡在這里,只想早日克服技術(shù)難題,迎頭趕上。畢竟,怎么讓鋼鐵浮起來,對他來說,還是難以想象的。而朱辛月聽說后,更多了一重緊迫感。這種船聽上去,似乎還只是拿來運(yùn)人,若是拿來打仗,到時候不說兵器,單單駛到跟前,后明的小木船跟它撞上,還不得粉身碎骨嗎。她當(dāng)下決斷,外國有的東西,我們也要有。但是鐵船的研發(fā)難度很高,曹豐琢磨了這些年,也沒有多大進(jìn)展,朱辛月都看在眼里。所以這事,還得群策群力,招徠全國的技術(shù)人才,一起來做。曹豐和小舅子絮叨了半天,這才進(jìn)入正題,謝靖在一邊聽著,漸漸心里有數(shù),他這回還是來要錢的。得搶在戶部列定明年的預(yù)算之前,把這筆費(fèi)用加進(jìn)去。朱凌鍶問,“要造多大的鐵船?”曹豐想了想,“公主說,要架起多方炮臺,甲板上還要能跑馬。”這是直接上軍艦了啊。朱凌鍶不禁在心中,贊了一聲“皇姐好氣魄”,轉(zhuǎn)念一想,恐怕這項(xiàng)大工程,所費(fèi)不貲。謝靖也是這么想,但是既然皇帝覺得可行,那就先對何燁提一提。雖然何燁近來對他,生疏得很,不過此等軍國大事,相信何燁也不會太計較。曹豐得了皇帝首肯,又馬不停蹄、急著回家看媳婦兒抱孩子去了。等到除夕那天,望著窗外雪花,皇帝打趣道,“不知駙馬到家了沒?!?/br>謝靖從身后來,默默遞給他一個手籠,“窗邊風(fēng)大,”朱凌鍶回過頭來,眉目帶著喜色,“這么大的雪,算不算是‘冬天麥蓋三層被’?”他原本是城市里長大的孩子,如今卻成了半個農(nóng)業(yè)專家,人生的際遇,真是想不到也。謝靖抬手,擦去皇帝額發(fā)上落著的一朵雪花,“皇上不冷,臣可是冷了?!?/br>咦?皇帝一聽,下意識就去摸謝靖的手,觸手一片,熱乎乎的,知道是他故意造作,抬眼想要駁他,卻被謝靖牢牢抓住手腕不放。!皇帝噘著嘴,瞪了他一眼。“求皇上,讓臣暖和暖和吧?!?/br>這人!他說得一片誠懇,還帶點(diǎn)可憐兮兮,清亮無儔的雙眼中,卻透著狡猾的笑意。本來好端端的,怎么變成這幅樣子了!吃完晚飯,不過一個多時辰,往日這時候,正是君臣協(xié)作、努力工作的大好時光。今日雖說是除夕,可本來早上起得就晚了(為什么?),又因?yàn)楣?jié)慶一些必要的流程,整個白天都沒干活。盡管趕上過年,大家都自發(fā)地不給皇帝和內(nèi)閣創(chuàng)造業(yè)績,但以天下之大,事情總少不了。朱凌鍶想著,缺下的課就要抓緊補(bǔ)上,哪能趁著別人休息,給自己放假呢。謝靖看著別人都能休,自己對象不放假,感覺特別不平衡。道理他都懂,就是舍不得。去年這個時候,皇帝一場大病,去了半條命,病好之后,依然cao勞,叫他十分不放心。誰能想到,他在皇帝小時候,教他讀書寫字,教他勤政愛民,教他賞罰分明、令行禁止。如今卻要哄著他,拋下邦國要務(wù),去做些不甚體面的事。皇帝被他一說,耳根子都紅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謝靖這么主動,他心里自然高興,只是從前這人,如皚皚雪山,望之可見卻難親近,卻自年初自己病愈之后,忽然性情大變。不僅日常留宿宮中,日常一應(yīng)所需,竟比陳燈還要周到細(xì)致。他一個堂堂一品大員,居然在這上面下功夫,說出去恐怕惹人非議。更不要提,這些日子以來,龍床錦被之間,種種柔情蜜意。起先皇帝還想,這種日子,過一天就賺了一天,卻沒想到,一不留神就這么過了大半年,到后來竟然變得稀松平常起來。要是他就這么習(xí)慣了,往后可怎么辦?朱凌鍶不禁有些憂心忡忡。他思來想去,謝靖這種變化,估計是之前見皇帝差點(diǎn)死掉,覺得他可憐。這么說來,謝靖真是個大好人。算了,可憐就可憐吧,要是能一直這么下去,也行。雖然這么開解自己,朱凌鍶的嘴角,還是輕輕耷拉下去。謝靖口中說著,“皇上恕罪,”把皇帝拉到自己膝上坐下,借著燈影,去看他的臉。臉頰比之前,終于豐腴一些,可算是長rou了。其實(shí)長rou的地方,也不止這一處。夜里雖然看不到,手感卻更加分明。看來自己把他養(yǎng)得真好,謝靖滿心,都是幸福的成就感。皇帝被他這樣盯著,耳朵也紅,臉也紅,眼睛不愿看他,微微轉(zhuǎn)到一邊,可就是這么一轉(zhuǎn),謝靖心里,渾身上下,便全都躁了起來。他嘴上說得浪蕩,其實(shí)到底不敢輕舉妄動,惦記著皇帝的嘴角,輕輕湊過去,大手在皇帝后頸,輕輕摩*挲。察覺到皇帝繃緊了脖子,他心里一陣憐愛,又忍不住,多捏幾下。朱凌鍶心里,便有些生氣,這人一時啥也不顧,就來撩撥他,一時又束手束腳,仿佛當(dāng)下便要講一篇君子之義。要是發(fā)作起來,未免顯得自己太不矜持,要是隨他興致,又咽不下這口氣。謝靖是搞不懂,他家皇帝,為何一時惆悵,一時氣惱,叫他胸中一腔風(fēng)*月,便都有些,不上不下。“謝卿,”皇帝清清脆脆,叫了一聲。謝靖忙說“臣在”,又被皇帝瞪了一眼。或許是這段時間,習(xí)慣成自然,被皇帝一瞪,他心中那點(diǎn)犯上之心,便愈燒愈旺,頗有些按捺不住。“你如今……可還冷嗎?”朱凌鍶懶得去理自己臉上發(fā)燒,就這么問了。謝靖眼中,驚喜不已,恨不得跪下謝恩,卻又忍不住,先抓住皇帝的手,拉到唇邊。元宵節(jié)有最長的假,君臣二人公務(wù)之余,不免要尋些別的樂子,謝靖聽說,皇帝居然從來沒去過太白邀月樓,不禁大呼可惜。見皇帝噘著嘴不說話,他忽然又想,自己不帶他去,皇帝還能跟誰去。于是又小心賠罪,一邊安排下去,輕車簡從,黃昏時分,便從角門帶著皇帝,出了宮去。京師車馬繁華,朱凌鍶是見過的,又逢上元佳節(jié),人頭攢動,火樹銀花,興盛景象,又比往日,更要奪目幾分。他趴在馬車窗口,滿目應(yīng)接不暇,不時驚呼,謝靖在他身后,淺淺笑著,小心摟了他的腰。涼涼的風(fēng)吹著皇帝熱熱的臉,他心中的高興泡泡,都要從嗓子眼兒里冒出來了。這樣子仿佛一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