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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吸一口氣,薛沁芮自床上坐起來。 她的心狂跳不止,耳中盡是血液涌動的聲音,額角還有幾滴滾圓的汗珠。 透著月光的窗外,似乎是有蟲鳴的。身旁的衛(wèi)羽軒,在均勻平穩(wěn)地呼吸著。他放在被衾外的手指上,指甲昨日才被修整齊過。 除此外,屋內(nèi)依稀有另一種聲響,愈來愈清晰。 作者有話要說: 類曇芽是我瞎寫的T^T這名字還有點(diǎn)丑 感謝在2020-07-14 01:27:46~2020-07-15 15:15: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池?zé)?nbsp;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0章 傷寒 那聲響愈加大了。好似就從薛沁芮耳畔傳來。 她身子不斷顫抖, 手臂緊緊抱住被子,爾后終是明了了那聲響的出處。 她的牙齒自夢里便未停止過打戰(zhàn)。 漸漸有了知覺,薛沁芮將肩膀一下皆埋進(jìn)被子中, 躺下來, 又將鼻子一下盡縮進(jìn)去。 然而夏日被衾薄, 蓋在身上好似無物, 不知來處的寒氣直往她骨頭里鉆。 四肢冷且酸,無論如何扭動都極度不適。 想是得了小傷寒。 上回得病, 亦是在淋雨之后。自祖母新墳處被好心人送回來的那夜便發(fā)熱不止,還險些喪命。從小到大,薛沁芮倒也走近過幾次鬼門關(guān)。 她咬牙坐起身來,扯下掛在一旁的衣裳搭在被子上,再將自己緊緊裹住。最初的一瞬確實(shí)感到了絲暖意, 而后立即變得無濟(jì)于事起來。 尋到床板上最暖的一塊蜷成一團(tuán),薛沁芮仍感寒意蔓延全身, 侵入骨髓。連腦中亦是一片混沌,稍稍一動便頭疼欲裂。 身邊之人想必睡得安穩(wěn)。薛沁芮甚至想裹著被子鉆入他的被窩中取暖——方才夢中衛(wèi)羽軒的尖牙在她腦中又一閃而過,薛沁芮又打了個寒顫。 全身都在各自擠壓,臉擠在膝中, 手臂緊緊箍住雙腿, 身子的一側(cè)努力貼住床板。最初的溫?zé)嵋焉⑷チ?,眼下薛沁芮周身都沒有什么能供她取暖的物什。 或許是錯覺,她那離衛(wèi)羽軒最近的后背好似感受到那側(cè)的溫暖。 鬼使神差地,她朝衛(wèi)羽軒身旁靠近了些。 她就像個永不知足的無底洞, 才得到一絲溫暖, 便深感不夠,輕輕往衛(wèi)羽軒身側(cè)再移上數(shù)寸。 不能再動了。 薛沁芮繼續(xù)緊緊抱住自己, 怕吵醒衛(wèi)羽軒,四肢酸痛了也不敢稍稍移動一下。 上回在宣邑發(fā)熱,沒有好醫(yī)官、沒有錢買藥才教她險些丟掉性命,這一回,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岔子吧? 可為何不會呢? 當(dāng)年確實(shí)不似如今,能有皇親國戚才配得上的醫(yī)官診治,然而夜里發(fā)燒,身邊總會有二人守候。 薛沁芮抿抿自己干涸的嘴唇,身邊卻沒了當(dāng)年能替她端水、不斷噓寒問暖之人。 外邊的丫鬟她已沒氣力去叫,自己亦沒氣力去給自己倒水。這回夜里,恐是只有自己在此發(fā)著抖熬過去。 腦子里漸漸成了一團(tuán)漿糊,薛沁芮已分辨不出自己身在何處。 一陣暖意自薛沁芮額上暈染開,卻不過片刻便又涼下來。 “等等?!彼]著眼一抓,原是一只手。 她抓住那只手不放,手的主人亦隨著她拉扯,貼上她臉頰。 “我冷?!彼D:亟忉尩?。 那只手微微抽搐一下,停留片刻,便一下子自她手里抽出來。 “別走!”薛沁芮舌尖干澀,兩個字輕輕呼出來,喉嚨都燥熱無比。 頸間一熱,緊接著便是整個身子變涼。 身上的被子與搭上的衣物盡被拉走,只剩她那絲質(zhì)里衣。 身上一陣風(fēng)掠過。不過多時,一只小茶杯觸上薛沁芮嘴唇。 她貪婪地湊過去,接受杯中水的滋潤。茶杯一偏,水盡自她嘴角流下,滑過guntang的脖頸,浸上刀痕,繼續(xù)往下滲入里衣。 愈喝不到,她便愈急。愈急,杯中的水便愈發(fā)入不了口。 忽地茶杯離了唇,身側(cè)那團(tuán)暖意亦消逝不見。 水聲嘩嘩,身旁有人開始忙活起來。 薛沁芮額上襲來一陣冰涼,接著是脖頸。那塊帕子自鎖骨處抬起來,踟躇片刻,放入冷水清洗一遍,移至她發(fā)燙的手背手心,之后便是腳心。 敷在腳心的帕子太冷,她不禁扭了扭腳腕,卻被一只暖和的手抓住。 “腳,冷。” 那雙手一頓,猶猶豫豫地將她的雙足圍在雙臂間,又立馬放開,抹了新的冷水上去敷好。 待腳上的帕子終于變得沒有那么冰涼,那一直在忙活的人又一次不見了。 “水?!毖η哕怯袣鉄o力地呢喃。 無人應(yīng)。 “娘?爹?” 周圍只有蟲鳴。 她努力睜眼,模模糊糊瞧見屋子里的裝潢,才發(fā)覺自己所在之處距她所念之人相距千里。 薛沁芮咬著牙伸出手去,顫抖的指尖正好碰到放在一旁的茶杯,杯中盛滿了白水。 一口灌下去,漏了一半。漏出來的一半落在床上、地上,一半順著她的脖子進(jìn)了衣裳。 放下茶杯,腦袋便無比昏沉,身子也不是很冷了,薛沁芮便將就著濕潤的枕頭,沉沉睡去。 迷糊之中,似乎有人解開了她的衣扣,將她全身都擦拭了一遍。爾后有人將她輕輕抱起,往里頭床鋪干燥處送,還蓋好了被子。 直至翌日日上三竿,薛沁芮睜眼,便看見眼前睜著兩只略顯疲憊的眼的衛(wèi)羽軒候在床前,剛收回一只摸過她額頭的手。 昨夜的事在腦中一閃而過,她驚得一下子坐起身來。 被子自肩上落下,立即被衛(wèi)羽軒抓住,強(qiáng)行按回薛沁芮肩上。 看著那雙手,昨夜替她擦拭頭與四肢的人忽然在她腦中有了姓名。 薛沁芮清一番嗓子,措了半天辭,才瞧向衛(wèi)羽軒:“昨夜,我將你吵醒了?” 衛(wèi)羽軒望著她,頂著眼睛下面的兩塊黑色搖搖頭。 等等,昨夜,被擦拭的不止是頭與四肢,還有…… 雖說如今她與衛(wèi)羽軒夜夜同床,卻從來只是有名無實(shí)。想到昨夜他若真做了那番,薛沁芮不禁…… “呃,那……” 衛(wèi)羽軒見她沉思,只道是還未完全恢復(fù)過來,便在她開口前放開他一直緊捏的被子,端來一碗早已準(zhǔn)備好的湯藥,吹上一吹。正要喂,他卻發(fā)覺被自己放開的被子又落了下去,薛沁芮自己卻不去抓起來。 他一臉認(rèn)真地放下碗,爬上床,跪在薛沁芮身后,雙臂繞過去,撿起被子來,將被子的兩角繞至薛沁芮腦后,像一塊小孩子用的圍兜一樣。接著他咬住重疊的兩角,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