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競先倒吸了口氣扭曲著眉說：“后背好痛，腿也痛，大概跟人打架的時候被棍子砸到了，我看到你這里有紅花油，替我抹一點吧?！?/br>
季詩禮沉默了會才說：“我手臂傷了，有點不方便，要不陪你去附近的美容院？那里提供按摩?！?/br>
郝競先蹙眉，問：“你背上的淤青打算去那里找人按？”

季詩禮沒有回答，而是問：“你去嗎？”

“不去?！焙赂傁日f，“我替你擦點藥?！?/br>
“我覺得我還好……”

季詩禮的話在郝競先拉住他手臂的時候停下，郝競先說：“趴沙發(fā)上還是床上？我替你擦好藥就走?！?/br>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他承諾了要走，季詩禮沒有再拒絕，而是說：“沙發(fā)吧?！?/br>
季詩禮這一次沒有脫衣服，只是往上拉到了腋下，趴在沙發(fā)上露出肌理分明的背部，郝競先雙手搓著紅花油，視線隨著脊椎骨的線條往下，在腰窩處止住，季詩禮穿得是條休閑長褲，系著淺色的布制皮帶，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內(nèi)褲褲腰的淡藍色邊緣。

為了拉回快要脫韁的自制力，郝競先開口問：“你和鄭旭什么時候分手的？”

“我不想說他的事。”他說的話隨著郝競先按壓他背部的節(jié)奏和力道說的支離破碎還帶著特別的氣音，郝競先覺得自己的自制力又往脫控的深淵前行了一步。沉默了好一會，郝競先才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思維，他問：“你打算以后怎么辦？”他邊說話邊往手上倒紅花油，給季詩禮留了說話的時間。

“走一步看一步吧?！?/br>
“你沒給自己準(zhǔn)備后路的時候不該這么魯莽?！彼M量用一種溫和勸說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季詩禮哼了一聲，隨后笑了，但是沒有開口說話。

“不過也沒關(guān)系，那些在我看來都不算什么。”

“你也覺得我蠢？”季詩禮的聲音悶在沙發(fā)里。

“沒有。”郝競先說，“反擊是應(yīng)該的，只是反擊時應(yīng)該盡量保全自己?！?/br>
季詩禮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這句話，郝競先替他把后背的藥擦好，他也沒有再開口，郝競先說：“好了，還有沒有哪里傷到？”

季詩禮坐起身拉好衣服說：“沒了，謝謝?！?/br>
“別這么客氣?！焙赂傁炔辉敢庾?，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只好坐在那里安靜地僵持著，外面起了風(fēng)，呼呼作響，窗簾像是被吹著氣的氣球慢慢膨脹，隨后邊角翻飛，氣流涌進客廳，亂了一室靜默的氛圍，季詩禮跟他說了句：“我去關(guān)窗?！本推鹕磉M了房間，他穿著一雙白色的船襪，露出白皙纖瘦的腳踝，郝競先跟過去幫忙，手上還是一股紅花油的味道，季詩禮提醒他說：“洗手?！焙赂傁戎缓梅艞墡兔Φ南敕ㄈチ诵l(wèi)生間，再出來季詩禮已經(jīng)回到了客廳，他說：“再不走可能會下雨了?！?/br>
“那我走了?！焙赂傁葻o奈只好往門口走去，邊走邊說，“如果有事可以隨時打我電話。這件事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我會想辦法解決的?！?/br>
季詩禮送他到門邊說：“其實……”

郝競先拉開門口聽到他說了一半的話又停了動作轉(zhuǎn)頭問：“什么？”

☆、第34章

“鄧函的事你不用管了?！?/br>
“你能解決？”被拒絕幫忙郝競先心里有些不舒服，語氣在他極力壓制下也還算正常。

“這件事本身就跟我沒關(guān)系?！?/br>
郝競先不悅地反問：“都有人想劃你的臉了你還覺得沒關(guān)系？非得等到被人套著麻袋沉江才覺得事情跟自己有關(guān)系嗎？”

季詩禮看著他的眼睛問：“你不信？”

郝競先勉勉強強地說：“你說的我就信吧?！彼f這句話的時候心里并不認(rèn)同季詩禮的意思，這么說只是單純地順季詩禮的意而已。

季詩禮對他的想法也能猜個差不離，略帶嘲諷地輕笑了一聲，郝競先最受不了他這種表情，上輩子這個表情往往就是冷戰(zhàn)的開始，他問：“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你說出來我就信了啊?！?/br>
季詩禮反問：“我為什么要向你說清楚呢？郝總還是早點走吧，要是下雨容易影響視線?！?/br>
對方下了逐客令，郝競先也不好意思多待，他回頭擰動門鎖，鎖芯轉(zhuǎn)動發(fā)出聲音，他低嘆了口氣又說了句：“事情解決前盡量別出門了，要買什么可以給我打電話，我給你送來?！?/br>
“好，我知道了。謝謝?！?/br>
郝競先出門下樓梯，季詩禮往前兩步站到了門口往樓梯上看去，郝競先轉(zhuǎn)彎下去他還站在那里，神色復(fù)雜，不一會傳來單元樓的鐵門打開、關(guān)閉的聲音。

季詩禮轉(zhuǎn)身關(guān)門，進了屋后整理了下從超市買回來的東西，有不少是速凍食品，他蹲在冰箱前用一只手來回地把這些吃的塞進去，才塞了一半不到室內(nèi)的樓語對講機就響了起來，季詩禮暗想，難不成這個點還有想要采訪寫稿的記者來找他？他還是打算直接不理假裝不在，對方也不會一直按，這么想著也就沒動，繼續(xù)往冰箱里塞東西，一段鈴聲響完又重新開始響，季詩禮整理好吃的，把剩下的菜拿進廚房，外面已經(jīng)在下雨，雨勢不小，呼啦啦地打在窗戶上像是搖滾樂隊那種急促的鼓點聲，季詩禮在廚房的玻璃窗前站了一會，夜色把玻璃變作了一面鏡子，照出他的五官輪廓，他對著自己的鏡像微笑，鏡像也還了他一個笑容，他往鍋里倒水開了燃?xì)庠?，等水開的時候還能聽到外面的對講機還持續(xù)不斷地響，聽得他有些煩。他走過去手在線的接口處停頓了下，還是拿起了電話，他問：“誰？”

“是我?！焙赂傁鹊穆曇魥A雜在雨聲和風(fēng)聲里傳了過來。

“郝總？忘記拿東西了嗎？”

“我車胎被人戳爆了，現(xiàn)在雨大，能不能讓我上去待一會？”

單元樓前雖然有屋檐遮擋，但是風(fēng)比較大，郝競先在外面站了會雖不說全身濕透但也差不了多少了，整個后背和左邊都濕噠噠地黏在身上。

季詩禮給他開了門，讓他進來后看到他濕透的后背似乎有些過意不去，對他說：“去洗個澡吧?！彪S后打量了下他的身形說，“不過我的衣服你穿不了?！?/br>
“用烘干機烘一下就行?！?/br>
季詩禮邊往廚房走邊說：“那得委屈郝總了，我這里沒有那么高檔的東西。”

郝競先跟著他走到廚房門口，看他正往鍋里下湯圓。

“你還沒吃飯？”

“嗯。”季詩禮點頭，難得愿意主動解釋了句，“前天就沒出門，家里的東西都吃完了?！彼蒙鬃釉阱伬锿屏送疲S后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