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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廚房里本來就有,白凈的面條被放進(jìn)碗里,添了高湯,最后淋上香油,幾粒蔥花從刀下被削落,掉在碗里。不大不小的青瓷碗,里面盛著面,湯水亮亮的,幾抹蔥綠撒在面上,一雙筷子被塞進(jìn)赫千辰的手里,赫九霄把面碗放在桌上,“過來,嘗嘗我煮的面。”赫谷里有多少人見過血魔醫(yī)的笑容?倒是有不少人聽過,說是寧見閻王哭,莫見魔醫(yī)笑,血魔醫(yī)冷酷無情,他笑,絕對不是什么好事。道聽途說來的江湖事,原本引人惶恐,但真的親眼見了的人,卻都呆愣了,他們簡直要懷疑,剛才笑的人還是不是那個整日冷冰冰的谷主,也許只有這位千機(jī)閣閣主在谷主身旁,他們才能有幸一見。握筷在手,赫千辰像是不經(jīng)心的朝門口看了一眼,冰御一愣,朝周圍看了看,低聲呼喝,吩咐所有人都下去,還沒有回過神來的眾人都被趕出去,這下沒有人再來妨礙,也沒有人會看見只專屬于一個人的笑容。“這是長壽面,據(jù)說是不能咬斷的,你要一次吃完。”在赫千辰面前坐下,赫九霄眼神巡過門口,笑語愈濃,赫千辰舉箸不動,看著碗里,然后慢慢抬頭望著赫九霄。“陪我一起吃?!?/br>空氣里還有水霧,霧氣朦朧里,赫千辰的眼神深邃的叫人沉溺,赫九霄接過他的筷子,挑起碗里的面,將一頭送到他嘴里,“好,我們一起吃?!?/br>長長的長壽面,分別送入口中,慢慢咀嚼,面很香,兩人就坐在廚房里,周圍水汽氤氳,還有一口鍋里的水在沸騰,咕嘟咕嘟冒著熱氣,但這時候沒有人去理睬,做菜的人早就離開,廚房里,只有赫千辰和赫九霄。抵著額頭,面條在兩人口中漸漸變短,最后一截融化在他們的吻里。長壽面,長長久久,朝朝暮暮。——————————————(完)第三百十八章番外君心誰許(一)“我實在沒辦法和家人交代……”夜色幽暗,燈火點點,面前的男人皺著眉,又小心的左右看了看,周遭沒有別人,湖上很安靜,遠(yuǎn)出的船舶也聽不到他們的交談,這才顯得放心,那謹(jǐn)慎小心的模樣,讓他對面的另一個男子有些想笑,又為自己覺得可悲。“我是個男人,無法為你們家傳宗接代,但我的舉止又不像個男人,連當(dāng)你的結(jié)拜兄弟都會讓你擔(dān)心被人恥笑,所以怎么說,我對你而言都是個麻煩了,你就這么怕被人知道我們的事?”皎白的長袍讓臨江而立的男子露出一股子飄然的纖柔,他拂了拂頭發(fā),目中的悲色愈加明顯。“你也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看待這種事的,男人和男人之間本來就會遭人非議,就算有小倌的園子開著,但你看哪一個不是偷偷摸摸,何況我家……”“啪”,清脆的耳光響亮,“你說這些話什么意思?你是把我當(dāng)成什么?”衣袖在風(fēng)中嘩嘩直響,他的手氣的直抖,不敢相信從對方口中會聽到這樣的回答,怒極反笑,“柳長安,算我看錯了你,是我李福瞎了眼!此后,結(jié)義之事不用再提!”“福弟!”柳長安心急了,一手抓住他,“我沒有要和你決裂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把這件事緩緩,你看,你這副樣子,我爹娘看了一定會……”“一定會知道他們的寶貝兒子對男人的興趣對過對女子的?還是知道你差點就和我做了他們想都不敢想的齷齪事?”一連串的話脫口而出,柳長安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看著他,李福覺得自己很可笑,他還以為柳長安和別的男人不一樣,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算了,就當(dāng)你我從未相識,你走吧?!币粩[手,李福轉(zhuǎn)過身,柳長安還想挽回,走上前想要伸手抱住他,想到什么,朝四處一看,又悄然收回了手。遠(yuǎn)處,一條花船慢慢駛過,窗口的女子對他笑了笑,他回以微笑,等船走遠(yuǎn)了,才皺眉看著背對他的李福。說心里話,他不想他們兩人就這么完了,和他之前認(rèn)識的那些男人相比,李福年輕俊俏,面目白皙身材修長,性格也好,除了有點女子氣,其他什么都好,但就是這一點,讓他分外的不放心,他家是戶體面人家,容不得出什么岔子,何況眼下這時機(jī)……猶豫一番,他悄然上前,柔聲說道:“福弟,就聽我一句好不好?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告訴爹娘你是我結(jié)義兄弟這件事也緩一緩,我真的怕他們見了你,我們之間的事會被他們知道?!?/br>“不要再說了!你走吧!”走遠(yuǎn)幾步,李?;厣砜此L安見自己這么好聲好氣的與他說,他卻是如此的態(tài)度,不禁也心頭火氣,冷笑看著他,“我這一走,你可不要后悔!”“你以為世上只有你一個男人,我李福找不到真心對我好的人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李福搖頭,“別以為我不知道,柳長安,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家里,和張家的小姐訂了親,再過不久就要成婚,你還想騙我到幾時?你真當(dāng)我是園子里的小倌,只能聽?wèi){你呼來喚去不成?”沒想到他會知道的那么清楚,柳長安一驚,又聽他說的如此大聲,生怕有人聽見,慌張的要掩住他的嘴,一枚繡花針飛過,“嗖”的一聲,他的衣袖被釘在船篷上,只能止步。“從此,你我恩斷義絕!”全心相信的依賴和信任,換來如此結(jié)局,李福面容苦澀,卻長笑而起,躍到船篷之上,“往后我就做女子,穿女裝,你再也不要與我相認(rèn)!”白衣劃過夜空,人影飄然遠(yuǎn)去,言出必果,此后江湖果然再也沒有李福,有的是一個被人稱作李大娘的男子。他穿著女裝,嗓音輕柔,一手“繡里乾坤”名傳四方,年未過三十,自立璇璣坊,連官府皇宮都要上門去求一副繡品,每年進(jìn)貢,名單里也必有“璇璣坊”三個字。大家都知道璇璣坊的李大娘,沒有人再叫他李福。桌子上有一面銅鏡,鏡子里映出一張清秀斯文的臉,長發(fā)被挽起,淡淡的掃一下眉,再點上一些胭脂,本來就輪廓柔和的臉孔就更像是女子了。對著鏡子笑了笑,坐在妝臺前的男人捻起一條絲帕。他已經(jīng)習(xí)慣鏡子里的樣貌,盡管當(dāng)時說出那番話是一時沖動,但他一點都不后悔。李福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名字,他的出生也沒什么特別,混跡江湖多年,成立璇璣坊,調(diào)教手下的繡娘,他這些年做了許多事,也許為的不過是爭一口氣。“大娘!宮里來人催了!要你快去!”門外響起腳步聲,吵吵嚷嚷的都是女子,尖細(xì)的嗓音是李福一輩子都學(xué)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