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她的頭發(fā)，道：“你何必工作這么拼命，偶爾放松一下自己。你是擔(dān)心我的收入養(yǎng)不起我們兩個嗎？”

    季青搖搖頭，跟著開了句玩笑，“你可能還真的養(yǎng)不起我呢?！?/br>
    許東青故作不快，“你這是在提醒我，要更努力的賺錢養(yǎng)家糊口嗎？”

    季青拉下放在頭頂?shù)氖?，握在手心里，“東青，你知道有些事我是不可能放棄的?！?/br>
    許東青蜷著手指，撓過她的掌心，“我并沒有想讓你放棄什么，你的想法很難改變，我早就知道了?！?/br>
    “只是......我有時候很心疼你......”季青被那樣溫柔的目光籠罩，心也像被拿捏住，一時怔然。

    “你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緊，總是想做到最好，無時無刻地照顧身邊人的感受。你也可以脆弱一點，依靠別人，不好嗎？”

    季青慌亂，猛地抽回手，背過身，直愣愣盯著咫尺之間的花蕊，顫聲道：“依靠誰？你嗎？”

    “我不行嗎？還是說我不能給你安全感?！?/br>
    “對！”季青一下子回身，這樣響亮的聲音把她自己嚇一跳，更遑論面前的許東青。

    “是嗎......”許東青低下頭，落寞地笑，“原來是這樣啊......”

    季青回神，驚覺剛才說了什么，有些語無倫次，“東青，不是這樣的，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不，我也不知道我說了什么......”

    “是氣話，還是真言，我知道你自己心底最清楚了，我知道的，在你心底最給你安全感的是你自己，而我呢......”許東青自嘲一笑，“......什么都不是?！?/br>
    季青立在原地，只會徒勞地反駁，“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br>
    像是想到什么，季青猛地攥住許東青胳膊，像是一放手就會被拋棄，“那我們這三年多算什么！你要是對我來說什么都不是，我們怎么可能在一起這么長時間?！?/br>
    “是啊......”許東青像是沒感覺到手臂傳來的痛感，“怎么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四年了，有時候我回過頭想想，覺得這幾年像夢一般就過去了?！?/br>
    “你知道嗎，只有大學(xué)那一年我才有真實的感覺，那些甜的，苦的，澀的，而你出來工作這幾年后，有時候看著你，像看著陌生人一樣，但我卻又分明感覺到我是愛你的?！?/br>
    季青蒼白著臉，像是眼睜睜看著沙子從指縫間流出的孩子，越用力，失去的越快，她驚慌失措，不知道是怎么開始的，又不知道該如何結(jié)束。

    許東青看著季青，到底不忍，伸手擁她入懷，柔聲道：“好了，我們不聊這個了，好嗎？今天好不容易一起出來玩，不要讓這些東西掃了興?！?/br>
    季青把頭埋在許東青懷里，溫?zé)岬男靥旁谀樳呉黄鹨环?。她困惑地想：不該是這樣的，和她計劃的不一樣，到底哪里出了問題了呢？

    一句含糊不清的話傳入許東青的耳朵，清晰直白，在他腦里炸開一個響雷。

    “你說什么！”許東青睜大眼睛，捏著季青的雙肩，把她拉離自己的懷里，“再說一遍！”

    季青直直地迎著許東青的目光，口齒清晰地重復(fù)一遍：“我們結(jié)婚吧?！?/br>
    “你再說一遍?！痹S東青像是受到很大驚嚇，這下驚慌失措的人變成了他。

    “我們結(jié)婚吧?！奔厩嗖粎捚錈┑赜终f一遍。

    許東青松開捏緊季青雙肩的手，扶到旁邊的枝干上，“你怎么突然提到這個?！?/br>
    “這很奇怪嗎？”季青恢復(fù)了以往的鎮(zhèn)定，背出了早就打好的腹稿，“我們已經(jīng)交往了三年，現(xiàn)在我27歲，你29歲，早就到了適婚的年紀，結(jié)婚不應(yīng)該是順理成章嗎？”

    “不是......”許東青抓抓頭發(fā)，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困獸一般，“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突然提到這個話題，我們剛剛不才......”

    季青看著許東青焦慮不安的樣子，低垂眼睫，“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結(jié)婚?！?/br>
    “那倒也不是，”許東青停下腳步，端詳她，“只是有點吃驚?！?/br>
    “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季青直勾勾地盯著他，斬釘截鐵地問。

    許東青回避她的問題，只問：“你為什么突然提到結(jié)婚這件事？”

    “我剛才不說了嗎！”從未料想到的各種差錯讓季青煩躁起來，“這不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不，按照你前后的說法這是一個悖論。你剛才說我并不能給你安全感，現(xiàn)在突然要提出和我結(jié)婚，而女人結(jié)婚不就是為了另一半能給她帶來安全感嗎？”

    “這怎么會是悖論，我們交往這么多年，難道不是以結(jié)婚為前提嗎？我現(xiàn)在只不過是把這件事提上日程而已。”

    “是，結(jié)婚是我們理所應(yīng)當(dāng)走向的結(jié)局，但這并不是唯一的結(jié)果。”

    “那你還想怎樣，分手嗎？”

    “季青，我沒有說要分手，你不要逼我。我們是應(yīng)該結(jié)婚，但絕不是現(xiàn)在。至少......至少要等到我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的時候?！?/br>
    “去它狗屁的安全感！”季青抓狂，嘴里憋不住飚了句臟話。

    許東青瞠目結(jié)舌。

    季青懊惱，狠狠拽著旁邊的枝干，花伴著雪落了一手，冰的人腦里一激靈。季青被這一激靈，總算找回了理智，深深吸口氣，沁涼的空氣穿過身體，冰凍了心底鼓噪的情緒。

    她定定神，緩聲道：“東青，我們不提安全感這件事了好嗎？而且我剛才是亂說的，你要是沒給我安全感，我們怎么能在一起這么多年？”

    “其實，我也有這個疑問，你捫心自問，支持你和我走這么多年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季青脫口而出：“是愛?！?/br>
    “不，”許東青黑眸深深，正經(jīng)的表情透著說不出的銳利，“是習(xí)慣?！?/br>
    季青錯開他的眼神，破罐子破摔道：“習(xí)慣又怎樣，因為習(xí)慣了你，所以想和你長久的在一起，直至一輩子，不行嗎？”

    “是啊——習(xí)慣有什么不好?！?/br>
    但是，季青，我想要的是相濡以沫的愛呀。

    “東青，我知道，我突然提出結(jié)婚讓你措手不及，你肯定沒有準備好，你不要擔(dān)心，我不是馬上要求一個回答，你可以考慮一段時間。不過......我希望這段時間不要太長，好嗎？”

    許東青沉默著點頭。

    ***

    這段時間，整個訊科公司上下的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尤其和季青交往最密切的，剛回到公司的實習(xí)生小竇。因為疏忽犯的幾個小錯誤，不知道被罵了多少次，每次光鮮亮麗地走進季青辦公室，灰頭土臉的滾出來。

    “這點小錯誤，犯了多少次了，還要我說幾遍呢。我看你再不上點心，趁早收拾包袱滾蛋算了。”季青語氣平靜，要不是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