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怎么樣？”

    “還不是和以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老了，做一頓年夜飯把我累的不行了?！?/br>
    “你這樣一說，我又想吃你做的飯了?！?/br>
    季青笑，“我做的菜是天香國味嗎？值得你這么惦念。”

    “當然啦，我女朋友做的菜當然不一樣。”

    季青眸色一閃，試探道：“好，等我們結(jié)婚了，我天天做給你吃，看你膩不膩。”

    許東青頓了一秒，這一秒無限被拉長，季青的心臟輕輕一提，“好啊，我就拭目以待?！?/br>
    季青微笑，心臟穩(wěn)穩(wěn)地落回到胸腔，“我想今年還是去拜訪一下叔叔阿姨，你看什么時候有空？”

    “我還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不出門，我去問一下，到時候再通知你吧?！?/br>
    “好?！?/br>
    “現(xiàn)在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掛了?！?/br>
    “嗯?！?/br>
    掛掉電話，季青隨手把它扔在一邊，往后一仰，躺在床上。天花板上的吸頂燈有些耀眼，刺的她眼睛發(fā)酸，她也固執(zhí)的不肯挪開視線，直到臉頰感受到濕濕的觸感，她伸手一抹，居然是眼淚。

    用手背胡亂往臉上擼了一把，她嘲笑自己：瞎矯情什么！

    第30章 許母

    正月初八。

    難得的好天氣，氣溫依舊是涼颼颼的刺骨，但襯在高闊遼遠的天空下，空氣有種泠泠的況味，像是被抹去了所有灰塵，周圍的聲音，一毫一厘，清清楚楚傳入耳內(nèi)，讓人神清氣爽。

    季青下了樓梯，老遠就看見許東青站在那，屆時，在這樣藍的純粹的天空下，她心底突然騰起一股柔情，一絲惘然，伴著這些紛紜的感情，她緩緩走過去。

    快走到許東青面前，他才注意到她。

    “走吧?！奔厩嗾f

    許東青點點頭，順手接過她手里拎的禮盒，放進后備箱里，兩人一起上了車。

    大約開了半個小時，到了許東青父母家。

    “媽，我回來了?！痹S東青率先進了屋，季青緊跟其后。

    “阿姨，你好?！奔厩喟咽掷锏亩Y盒放在一邊，笑著跟許母打招呼。

    許母是一位高中老師，教數(shù)學，有種數(shù)學老師特有的穩(wěn)重，不茍言笑的氣質(zhì)。帶了一副無框眼鏡，頭發(fā)整齊的梳在腦后，挽成一個髻?？偸敲蛑骄€，嘴角有深刻的法令紋，眼尾也微帶細紋。

    “小季，來啦?！痹S母從廚房里走出來，順手在圍裙上擦干手。

    “坐吧，我去給你倒杯茶。”說著，又走回廚房，沒一會兒，手里端了杯茶走出來。

    季青也不見外，就在沙發(fā)上坐下，許東青坐在她旁邊。

    “謝謝伯母，”季青雙手接過來，見許母又要進去，忙說：“阿姨，你不要忙了，歇一會吧?！?/br>
    “我那還有事情沒干好，我就不招呼你了，就當成自己的家，不要拘束?！痹S母朝她扯出個微笑，又對許東青叮囑道：“東青，你招呼好小季?！?/br>
    言罷，便進了廚房。

    “這幾天干了什么？”許東青問。

    “初一去了我爸墓上，后來幾天拜訪了親戚，后來幾天就在家里休息。好不容易有個假期可不能浪費了，等到年后又要開始忙了?！奔厩喟淹嬷掷锏奶沾杀榘椎谋?，上面繪了一朵蓮花，顯得清秀雅致。

    “這杯子不錯吧?！痹S東青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季青點頭，“是伯父買的吧。”

    許東青納罕，“你怎么知道的。”

    季青白他一眼，“笨蛋，你和伯母可不像愿意在這些小東西上花功夫的人，不說別的，我看人的本領(lǐng)還是有一些的?！?/br>
    許東青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就你聰明，行了吧。”

    季青：“以后生孩子，可不能遺傳到你的基因?！?/br>
    “好好，都像你行了吧，像我估計我自己都嫌棄?！?/br>
    季青噗嗤一笑，“有誰這樣說自己的?！闭f著，想到什么，問：“說起來，還沒看見你爸呢，他去哪呢？”

    “他一大早就和幾個朋友約著出去寫生了，估計要到下午才能回來吧?！?/br>
    “是么？”季青皺眉，想到什么，神色微斂。

    “你不會不高興了吧，我爸他是好多天之前就約好了，后來也不好違約......”

    “沒有，”季青出聲打斷他，“我只是有些話想和你父母說?！?/br>
    “說什么？”許東青問。

    季青瞟他一眼，張口欲言，想了想，又吞回去，“不告訴你?！?/br>
    “好啊，有什么事竟然要瞞著我?！痹S東青一把摟住季青肩膀，低聲威脅道：“說不說？”

    季青：“不說。”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說不說？不說我要撓你癢了?！痹S東青松開手，作勢就要往下。誰知，季青趁著這一空檔，眼疾手快地從他懷里掙脫出去，笑道：“哈哈，你這招我早就看多了?！?/br>
    許東青一骨碌站起身，就要追過去，季青看似不對，轉(zhuǎn)身往廚房跑，邊跑邊說：“我去幫伯母的忙?！?/br>
    許東青看她一掀簾子，閃進了廚房，駐足，無奈地笑笑。

    “怎么了？”許母看她跑進廚房，詫異地問道。

    季青意識到許母喜歡穩(wěn)重的人，一下子停住腳步，低咳幾聲，道：“剛剛和東青鬧著玩。伯母，我來幫你吧?！?/br>
    “行，你把那邊的菜摘一下?！痹S母指了指那邊的水池。

    “好，”季青走過去，看到旁邊擺了各種菜蔬并生鮮之類的，說：“伯母，不用這么客氣，弄這么多菜，到時候吃不完還是浪費，就當我是自家人一樣招待就行了。”

    “我也覺得有點浪費了，”許母道，“但是沒辦法，中國人就講究一個排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意義?！?/br>
    季青微笑，覺得許母有時候講話真有意思，“中國人最是好面子，但是排場有時候是對外人的。”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季青目不斜視，忽視旁邊投過來的探究打量的目光，慢條斯理地洗著菜葉，好像沒有注意到剛剛說了什么。

    廚房里嘩嘩的流水聲突然變大，季青張開手指感受著這股冰涼順著指縫流過，希望能鎮(zhèn)定鼓噪的心跳。

    “最近工作還是很忙嗎？”許母突然問道。

    “還行吧，比以前好多了。”季青謹慎答道。

    “經(jīng)常加班嗎？”

    “看公司的項目，忙的時候還是需要經(jīng)常加班。”

    “不覺得累嗎？一個女孩子有時候沒必要這么辛苦。”

    季青把洗完的蔬菜放在一邊，說：“有時候是覺得累，尤其這并不是自己喜歡的工作，但是，怎么說呢......”

    她在心底斟酌一下，開口：“我想這世界上能干自己熱愛的工作的人還是少部分的，也是幸運的。沒有這份幸運的人，也沒必要自怨自艾，而是學會努力從其中發(fā)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