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讓他幫忙捎帶什么要緊的東西，我?guī)нM(jìn)來豈不是方便？您放心，我不會讓人看見的，而且就算被人搜到，哪怕別人再怎么逼問，我也絕不會扯到您身上……”

    “侯府規(guī)矩大，有些事情可大可小，若萬一別人緊盯著你，和外頭男人說話頂多是個不檢點(diǎn)的罪名，可往內(nèi)宅夾帶東西，私相授受四個字壓下來，興許就真的可以要了你的命！”看著芳草那懵懂的樣子，章晗知道她多半不明白什么是私相授受，也不想解釋，只是沉聲警告道，“總而言之，不管此人也好，其他人也罷，今后但使有人要你傳什么東西的，你一概嚴(yán)詞拒絕，以后告訴碧茵也是如此！”

    盡管還有些似懂非懂，可芳草知道章晗是真的為自己好，因此當(dāng)即一口答應(yīng)：“是，姑娘說的我都明白了，我一定這么囑咐碧茵！”

    次日一日無話，等到第三日午后，芳草櫻草和兩個仆婦再次出門不多久，章晗只聽到外頭動靜漸漸大了起來。盡管聽著聲音是從前頭寺院那邊傳來，卻不是后街，章晗仍是差了碧茵出去打探，結(jié)果碧茵回來稟報(bào)說，是有宗室在前邊游寺賞玩。她才松了一口氣，剛剛到了屋里來的凝香突然失聲驚呼道：“不好，大小姐到前頭寺院花園里去了?！?/br>
    張琪竟是不在？

    章晗這才醒悟到自己只顧著記掛芳草那邊，竟是忽略了張琪，驚覺過后就瞪著凝香問道：“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jiejie竟是出去了？”

    “是楚mama身邊的劉嫂子……”凝香被章晗那冰冷的目光看得心里發(fā)毛，好一陣子方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我之前聽見劉嫂子對大小姐說，太夫人最喜歡這隆福寺花園里養(yǎng)的菊花，眼看九九重陽就要到了，釀一些菊花酒是最好的，大小姐若親自過去討要，那些和尚必定會肯。又說那里素來只接待官宦人家的女眷，就帶著大小姐過去了。”

    “大小姐去了，你怎么不跟著？”章晗聲音越發(fā)嚴(yán)厲，見凝香滿臉不自然，她知道這丫頭雖不曉得張家那一番李代桃僵瞞天過海的戲碼，可也因?yàn)楦蝝ama耳濡目染，對張琪根本沒幾分恭敬，因而站起身之后，她就冷笑說道，“別以為有宋mama就可以為所欲為，如今前頭來了宗室，若真的鬧出什么事情來，別說一個宋mama，一百個宋mama也救不了你！”

    等叫了碧茵出屋子，她就招手示意人上前來：“你可打聽清楚了，是哪里的宗室？”

    碧茵想起那小沙彌支支吾吾不肯明言的態(tài)度，自己拿了武寧侯府的招牌出來也似乎滿臉為難，她便為難地?fù)u了搖頭道：“姑娘，我是叫了個小沙彌問的，平日精舍這兒伺候的人多，今天可只見他一個，人慌慌張張的，什么都說不清楚?！?/br>
    聽到這里，章晗沉吟片刻，直奔了楚mama的屋子，正好迎面見一個仆婦滿面狼狽從里頭出來。她瞅了人一眼就認(rèn)出是和之前凝香所說的劉嫂子同住一屋的仆婦，她本想叫住人問兩句，可轉(zhuǎn)念一想還是不越俎代庖的好，見人行禮，她就微一頷首跨進(jìn)門去，見楚mama坐在當(dāng)中的椅子上，臉色很不好，她就上前屈了屈膝。

    “楚mama?！?/br>
    “晗姑娘？這怎么使得！”章晗每次見自己必然施禮，楚mama起初詫異，漸漸便喜歡起了她這謙恭做派，連忙上前攙扶起她就問道，“怎么想起到我這兒來坐？”

    “楚mama，聽說前頭來了宗室？”見楚mama面色不自然，章晗便低聲說道，“我聽凝香說，jiejie聽劉嫂子說太夫人最喜歡前頭小花園中那菊花釀的菊花酒，所以聽說那邊鮮有外人去，竟是一個人到那兒采摘菊花了。”

    “什么！”

    楚mama頓時勃然色變，霍然站起身來。平時人到前頭去不要緊，可偏偏前頭來那么兩位主兒！滿京城尚未封藩的皇子不少，年長封藩皇子打發(fā)來京城朝見天子入宮讀書的皇孫也不少，可如今在前頭游寺的偏偏是和自家有齟齬的那一家！聽說這兩位中年長的那個在封地也是桀驁不馴，今天萬一出點(diǎn)事，哪怕就是鬧到皇上跟前他們領(lǐng)了不是，可表小姐怎么辦？她在太夫人面前可是打了包票的，鬧出事情來太夫人傷心，她就是死了也不能謝罪！

    那個劉氏……記得是威寧侯府二小姐顧拂乳娘的妹子！

    見楚mama面色數(shù)變，到最后竟是露出了幾分驚慌失措的顏色來，章晗只覺得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原以為楚mama是太夫人跟前的紅人，對此事總能有些辦法，如今看來，這前頭的人竟不是一丁點(diǎn)棘手！權(quán)衡一陣子，她便把心一橫問道：“mama，我只問一件事，前頭來的到底是何方宗室？”

    事到如今，楚mama也無心隱瞞，伸出了兩根手指，隨即嘆了口氣說道：“是秦王殿下家的洛川郡王和延長郡王。”

    章晗從前跟著顧夫人的時候，依稀聽說過，武寧侯曾經(jīng)跟著那位秦王殿下一塊征伐韃子，還因?yàn)檐姽︳[過齟齬，盡管最終這事情壓下來了，可兩家的梁子也算是架下了，之后林林總總沖突不斷。顧家看似那樣的聲勢，但侯爵再尊貴也比不過親王，更何況如今那邊來的是兩位郡王，自己這邊卻只是侯府的外眷。想到這里，她忍不住狠狠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再讓人去探探！”楚mama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斬釘截鐵地說道，“隆福寺每年收我們家那么多香火錢，若早知道有宗室來，總應(yīng)該提前知會一聲。今天這事情要是沒個交代，從主持到監(jiān)寺，那些和尚別想有一個好過！”

    楚mama話是如此說，但章晗卻知道她多半是說場面話。情知此時情勢非同小可，她也不想擾了楚mama去做些興許能派得上用場的布置，辭出屋子之后就徑直向碧茵問道：“那小沙彌可曾提過，前頭來了多少人？可凈了寺？”

    “只說來的是宗室，人多人少倒是不太清楚，但聽說正在凈寺……”說到這里，碧茵見章晗面沉如水，想到大小姐在前頭，她突然又驚又喜地說道，“倘若凈寺，那些和尚是見過大小姐的，應(yīng)該會將她禮送回來……”

    章晗不等碧茵說完就打斷道：“別提什么禮送了！若是遇見那兩位郡王，那還不如沒找著她來得好……不過，就算jiejie沒有在外頭，他們保不準(zhǔn)也會強(qiáng)行求見……”

    皇族中人在封地就放縱慣了，到了京城難免帶出昔日做派，更何況還是侯府的仇人！

    第二十五章 決意

    章晗才說完這話，就只聽院子外頭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她扭頭一看，見是芳草櫻草和另兩個仆婦說說笑笑回來了，她便揚(yáng)聲把芳草和櫻草叫進(jìn)了屋子里。見凝香依舊呆呆愣愣站在角落里，她也不理會人，只沖著剛進(jìn)來的兩個丫頭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溃骸澳銈儊淼臅r候，這隆福寺后門可有什么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