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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禮,隨即便頭也不回地說道:“說是淑妃娘娘的外甥女在這做法事,人呢,連個答禮的人都沒有?” “多謝二位郡王前來祭拜先母,小女有禮。” 聽到這個脆生生的聲音,陳善聰立時朝聲音的來處望去。影影綽綽見一個女子出現(xiàn)在了白色的紗幔旁邊,對著自己襝衽施禮。他眼睛一閃,隨即就笑嘻嘻走上前去。然而,見那少女臉上蒙著一塊黑紗,他一時眉頭一挑:“這答拜的孝子孝女還有如此蒙臉見人的習(xí)俗?我還是第一次得見!” “如今既不是先母剛剛過世,設(shè)靈堂迎各方親友吊唁祭拜的時節(jié),自然不同俗禮?!?/br> “且讓我看看這么利的一張嘴,倒是生在何等容顏上!” 陳善聰嘿然一笑,竟是就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貨_著那女子的臉上抓去,楚mama等人雖是驚呼出聲,可那些從人立時齊齊把人擋在了外頭,甚至其中一個還眼疾手快還關(guān)上了房門,只把陳善聰陳善武兄弟留在了里頭。一時間,她們只能在外頭大聲嚷嚷了起來。 然而,陳善聰眼看快要抓著那層面紗,孰料緊跟著就看到對方手中寒光一閃。他看似肥胖,卻也學(xué)過武藝,此時不假思索地就往后急退三步,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面前不遠(yuǎn)處的蒙面少女竟是把匕首對準(zhǔn)了自己的脖子。 “你……” “殿下放心,小女除非瘋了,否則自然不敢對殿下有任何不利。不過,今日殿下自恃身份,強(qiáng)闖武寧侯府的精舍,又在先母靈位之前橫加欺辱,若是小女今日橫尸于此,不知道傳揚(yáng)出去于殿下如何?” 陳善聰做夢都沒有想到,居然會聽到如此一句駭人的話。他今次是得到別人遞來的消息,特意挑在武寧侯府的法事做了好幾天之后方才突然到了隆福寺,又命人凈寺,便是為了武寧侯的這個外甥女。顧淑妃只有一子,其妹只有這一個女兒,據(jù)說此女一進(jìn)京便得顧淑妃召見,還是皇祖父親自同意的,又深得那位太夫人喜愛,這才有些動了心。 他的嫡母是國公之女,因?yàn)槭雷渝錾韺こ?,在他這個庶子的婚事上頭暗地里使了無數(shù)絆子,至今未曾定下人選,絕對不會讓他娶回一個有分量的千金回來。今天到這兒鬧一鬧,此女的名聲自然而然就壞了。聽說武寧侯如今已經(jīng)有些招了皇祖父疑忌,若是如此,他讓這個曾經(jīng)讓父王吃過虧的家伙吃個啞巴虧,父王就算責(zé)斥,心里自然會解氣。而就算皇祖父并未疑忌武寧侯,只要他能一見面就以凌厲之勢把人嚇服帖,一個外姓女無所謂輩分,他到時候求娶就完了。到那時候,都成了姻親,武寧侯府還能怎樣? 郡王又不是皇子,胡鬧的名聲算不了什么,只能讓祖父更放心而已。然而,要真的鬧出了人命,別說他擔(dān)當(dāng)不起,只怕就連父親也要麻煩!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把心一橫,更是連連冷笑了起來:“你這是在恐嚇本王?” “殿下以為我不敢么?” 眼見那把匕首竟是往內(nèi)一刺,倏忽間便滲出了鮮血來,陳善聰臉色更是大變,一時只覺得騎虎難下。這時候,就連他身后的延長郡王陳善武都有些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二哥,收手吧,別把事情鬧大!” 陳善聰因?yàn)樯聿哪樱瑥那靶r候秦王府下人面上恭敬,實(shí)則背后一直議論不停,可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全都被他收拾得干干凈凈,就連眼睛張?jiān)陬^頂上的世子兄長,也吃過他不少啞巴虧。此時此刻,他哪里容得這么一個小丫頭竟是能挫敗自己,額頭竟是暴起了一根青筋:“我就不信這丫頭敢玩真的!有膽子她就真的在我面前把那匕首刺下去!” 章晗見陳善聰目光狠厲,盡管心中亦是不乏驚惶害怕,可她更知道戲演到這份上,再沒有自己退縮的余地。更何況,她即便真的死在這里,事情鬧大了,父母兄弟反而再沒有任何人敢加害,也算值得。想到這里,她一時間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橫匕首就朝脖子底下那薄薄的一層壓了上去。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關(guān)頭,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 陳善聰正皺眉的時候,就只聽砰地一聲門被人一腳踹開,隨即外頭便傳來了一聲暴喝:“陳善聰,你給我滾出來!” 第二十七章 兄弟 隨著這話語,一個年方十五六歲滿臉傲色的少年捏著拳頭沖進(jìn)了屋子。和陳善聰陳善武兄弟的通身錦袍相比,他生得劍眉英目,身量極高,可相比俊俏卻略顯瘦弱的陳善武,他的腰腿看上去健碩有力,雙肩壯闊,手指關(guān)節(jié)略顯粗大,章晗記得清清楚楚,自己的大哥自小跟著父親練劍,久而久之就也有類似的特征。 此刻,他看著陳善聰,又瞥了一眼匕首架在脖子上的章晗,一時眉頭倒豎:“好啊,從前就只覺得你這肥癡裝瘋賣傻,如今倒是更長進(jìn)了,居然凌迫起了武寧侯府的家眷!” 陳善聰被他這話氣得直發(fā)昏,當(dāng)即厲喝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是來拜祭武寧侯府的二姑太太!” “拜祭?誰不知道我那二伯父和武寧侯府有仇,你會特意封了這隆福寺,還到這兒關(guān)上門來祭拜一個不相干的人?呸,黃鼠狼給雞拜年,誰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好心!還拜祭呢,我要是不進(jìn)來,你是不是就準(zhǔn)備把這位姑娘給逼死?” “你……” “你什么你,不服氣是不是?你要不服氣就來啊,咱們兄弟也許久沒切磋過了,就在這寺中尋個地方過兩招?” 陳善聰雖是囂張跋扈,但那也得看是在誰人面前。東安郡王陳善嘉乃是個武癡,做事從不顧后果,當(dāng)年他們隨父親一塊進(jìn)京朝覲的時候,兩人一言不合打了一場,結(jié)果他被打得滿地找牙,事后哪怕陳善嘉被皇帝狠狠責(zé)備了一番,可又不曾傷筋動骨,這段經(jīng)歷幾乎是他至今耿耿于懷的夢魘。然而,今天若是就這么被人就這么三言兩語嚇走,還當(dāng)著三弟陳善武和滿府的從人面前,他怎么丟得起這個臉? 就在這時候,門外又傳來了一個溫文的聲音:“三弟,說話客氣些,洛川郡王比你還小一歲呢,傳揚(yáng)出去說你以大欺小就不好了。” 隨著這個聲音,外頭又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進(jìn)了門來。和一身大紅錦袍看上去便氣勢懾人的東安郡王不同,這年輕人身穿一襲石青色的右衽斜襟交領(lǐng)衫子,底下是一雙黑面白底布鞋,樸素得很,人說不上極其俊朗,但黑亮的瞳孔幽深,嘴角掛著溫潤的笑容,乍一看去仿佛溫和無害,可他一進(jìn)屋子,陳善聰陳善武兄弟的臉色就更差了。 怎么他也來了?這兩兄弟一個是武癡,蠻不講理;一個是書呆子,專講道理。一旦與其辯駁起來,他能夠從三皇五帝一直說到諸子百家,一兩個時辰滔滔不絕不在話下。 “不過,從前只聽說聰?shù)芟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