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隨即慌忙追了上去。可是，等到了楚mama屋子外頭通報進去，她們隨著章晗走進屋子的時候，一對上楚mama那如同刀子一般鋒利的眼神，還有那不耐煩的臉色時，兩人最后一絲膽氣也都給嚇沒了。

    章晗卻沒有被楚mama的不耐煩嚇倒，進屋之后她就款款走上前去，鎮(zhèn)定地說道：“楚mama，外頭可有什么消息？”

    “那兩位殿下竟是沖著這兒來了，說是要祭拜二姑太太，如今前頭正竭力擋著！”楚mama只覺得腦袋都要炸開了，分外后悔此次法事選在了隆福寺而不是護國寺，否則武寧侯府就只隔著幾條街，策馬疾馳回去報信還能有些法子，這會兒卻只得自己應付這個局面。因而，說出這句話后，她就極其不耐煩地說道，“晗姑娘若是沒什么事，就先請回吧?！?/br>
    是沖這兒來的，而沒有徑直去花園？倘若如此，興許泄露消息的人做得不周全，那便還有挽回的機會！

    “楚mama何妨答應了那兩位殿下?！闭玛陷p描淡寫地說出了這么一句話，見楚mama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凍結(jié)在了那兒，她就用一種斷金裂石的口氣說道，“他們?nèi)羰潜痪苤T外，遲早會逛到花園那兒去，還不如請了進來，如此jiejie興許能躲開他們。mama若是信得過我，若他們祭拜過干娘后還不肯走，到時候就由我出面擋一擋！”

    “晗姑娘……”楚mama最初的震驚過后，心里立時認可了這個法子，竟是忍不住一把抓住了章晗的手，隨即連聲說道，“好，好，就聽你的！若是今次的事情能平安度過，顧家一定會記著你的情！”

    第二十六章 無畏

    “我兄弟二人念著淑妃娘娘乃是長輩，淄王殿下又是咱們的親叔叔，想著亡者為大，這才來祭拜祭拜。你們是什么東西，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攔著？”

    說話的是洛川郡王陳善聰，他父親秦王身材高大，生母畢夫人亦是高挑的美人，可他卻生得五短身材，生性又好吃，這不過十五歲，體型便已經(jīng)有往橫里發(fā)展的趨勢。此時他和一母同胞俊俏風流的延長郡王陳善武一塊出場，誰都會把目光投在陳善武身上?？尚值芏酥?，卻素來是他這個看似一無是處的兄長挑頭做主。

    此時此刻站在竹林外頭，見武寧侯府的幾個家丁滿臉為難，而且已經(jīng)有人露出了畏縮的臉色，陳善聰便隨手拔出了一個護衛(wèi)的腰刀，拿著在手中試了試力道角度，這才似笑非笑地沖著陳善武說：“我記得當年五叔家的老大一言不合殺了韓國公家的一個家將，結(jié)果不過是挨了皇爺爺一頓訓斥？”

    此言一出，幾個家丁全都變了臉色。然而，武寧侯府不比家主換了人的威寧侯府，規(guī)矩極嚴，若是他們就這么讓人過去，事后還得連累到家人。于是，幾個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竟是齊齊低垂下了頭，竟沒有一個人讓路。

    “早就聽說武寧侯以軍法治家，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能夠讓你們這么死心塌地，果然是養(yǎng)的好死士，怪不得上陣的時候武寧侯能夠建下那么多功勞。”

    見眾人不閃不避，陳善聰反而更笑了起來，滿臉的肥rou上下抖動，顯得頗有幾分滑稽。然而，陳善聰身后的護衛(wèi)卻不敢當少主人這是純粹開玩笑。秦藩雖有世子，可身體病弱，雖已冊了世子妃，可只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再說未必能有后嗣。若世子有什么萬一，按照長幼，這位子就會落在如今這位洛川郡王手中。而延長郡王空長了一副好皮囊，卻事事都聽兄長的，而且身為弟弟終究名分吃虧。所以，此時此刻明知不對，他們卻一個都不敢勸。

    然而，對面那些家丁也不是真的都只知道廝殺，其中一個老成些的一聽到死士二字，想到蓄養(yǎng)死士是個什么罪名，臉色一下子就白了，硬著頭皮上了前一步。

    “郡王言重，不是小的不放行，實在是內(nèi)中只有女眷……”

    “放你娘的狗屁！”剛剛還笑呵呵的陳善聰突然暴起一腳，竟是將那老成家丁一下子踹了一個狗啃泥，這還不算，他又以這肥碩身軀很難有的敏捷竄上前一步，一腳踩住了那腦袋，隨即冷笑道，“朝廷制度你懂不懂？親藩下天子一等，公侯大臣伏地拜謁，無敢鈞禮。我是秦王之子，皇爺爺親封的洛川郡王，你是什么東西，竟敢這么和我說話？難道你覺得我堂堂郡王，前去拜祭之時會輕薄了你武寧侯府的女眷？”

    這連珠炮似的話砸下來，再加上腦袋被人死死踩著的劇痛，那老成家丁一時只覺得喉頭猶如被堵住了似的，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在他心里萬分心灰之極，里頭突然傳來了楚mama熟悉的聲音。

    “此次武寧侯府是為已故二姑太太做法事，原本不敢勞二位拜祭，可二位郡王如此盛情，實在是擔當不起。只是女眷迎候不便，還請二位郡王恕罪?！?/br>
    “哦？”

    陳善聰這才抬起了腳，皮笑rou不笑地往聲音來處看去，見是一個四十開外身穿素服的mama領著幾個仆婦丫頭恭謹?shù)卣驹诓贿h處，他眼珠子一轉(zhuǎn)，便立時收回了腳。眼見那些家丁慌忙往旁邊讓開了路，他頭也不回地一擺手，隨即就一馬當先地走上前去。見楚mama等人慌忙跪下行禮，他走到楚mama面前時，突然冷笑一聲道：“你們?nèi)羰瞧痤^就聰明些，哪有如今的麻煩？得了，我們拜祭之后逛完了就回去！”

    楚mama忍不住咬緊了牙，卻不敢有絲毫失禮。當今皇上出身草莽，卻最看重禮數(shù)，先頭倒霉的功臣勛貴當中，不少都是自恃當年同舟共濟的功勞在皇上面前還大大咧咧的，現(xiàn)如今這位洛川郡王直接搬出了禮制來，若是再被人挑了錯處卻了不得。因而，直到眼角余光瞥見一行人都去了，她才扶著膝蓋站起身來。

    一旁一個仆婦已經(jīng)不安地站了上來：“楚mama，現(xiàn)如今怎么辦？”

    “怎么辦？當然是跟上去！”見幾個仆婦丫頭都是滿臉畏懼，知道她們是被剛剛那位洛川郡王時而嬉笑時而暴怒的做派給嚇著了，楚mama便厲聲喝道，“別忘了你們是武寧侯府的人，你們家里不止一個人在侯府當差。這會兒見著險地就避開，回頭你們家里人都不用在侯府呆了！全都給我攆上去，能拖延多久是多久！”

    楚mama呵斥了底下仆婦丫頭，隨即就上了前去寸步不離跟著。她剛剛一直畢恭畢敬，陳善聰也不好拿出之前那種跋扈的做派來，當即只是在精舍之中東兜兜西轉(zhuǎn)轉(zhuǎn)，然而兜了大半圈，他終究是來到了此前做法事的那間佛堂外頭。

    由于隆福寺是京城最大的寺廟，此番武寧侯府又不是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陸道場，每日法事都是早晨在這佛堂做，如今臺上供奉著顧夫人的靈位，要說拜祭也使得，可終究從來沒有這道理。然而，陳善聰既然是拿了這個當借口，此時裝模作樣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