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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兒吧?從前只有在老祖宗和娘面前,我才能小小放縱一會兒,大嫂您又少回來,如今好在又有了四嫂?!睆堢鲃倓偰且恍?,讓顧鐘覺得很親切,因而扮了個鬼臉之后,他便突然往門外看了一眼。知道此前那兩位看上去就精明干練的管事姑姑沒攔著自己,是因為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別人斷然不至于能隨便亂闖,他頓了一頓便低聲說道,“大嫂,四嫂,剛剛我在宴席上頭被拉著四處應(yīng)付人,隱約聽到有人在說一件事。” 張琪還沒覺得太在意,嘉興長公主卻知道這小叔子人小鬼大不可小覷,當(dāng)即正色問道:“什么事?” “說什么章家因太子妃殿下而飛黃騰達(dá),如今就連章家同鄉(xiāng)亦是蒙重用。雖沒有指名道姓,但我仔細(xì)聽了聽,似乎傳言說那人和太子妃殿下青梅竹馬諸如此類的,總之話很不好聽?!?/br> “青梅竹馬?什么青梅竹馬,太子妃殿下八歲便進(jìn)了張家,和我打小一塊長大,哪有什么青梅竹馬的人?這簡直是橫加污蔑!”張琪一時又驚又怒,脫口而出了一句,卻只覺得有人按住了自己的手。見嘉興公主面色冷冽,她忍不住叫了一聲大嫂。 “你今天是新婦,別管這么多,這些事情自有我去料理?!闭f到這里,嘉興長公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款款站了起來,“此前十七哥的賬我還沒算清楚,這會兒居然有人敢跑到顧家的喜宴上頭大放厥詞,我倒要讓人看看,在太歲頭上動土是什么下場!” 顧鐘看著自家金枝玉葉的大嫂氣勢十足地出了門去,眼睛里頓時直冒小星星,對張琪匆匆行了個禮后就狗腿地追在后頭,口中還嚷嚷道:“大嫂,我認(rèn)得那幾個狗東西,我?guī)闳?!?/br> 第三百零九章 攀龍附鳳,玲瓏心思 來賓太多,顧家的喜棚從威寧侯府一直擺到了武寧侯府,那紅綢大棚的范圍足足涵蓋了兩邊前院七八個院子,那些廳堂廂房都敞開了門擺上了酒席,林林總總加在一塊,席面早已經(jīng)超過了一百桌。這其中,除了親朋世交之外,不少都是來攀個交情的,因而自然有些龍蛇混雜。但這樣喜慶的日子,送禮的人多,總不能往外頭趕,送禮之后只要人在大紅喜箋上留下自己的官職姓名,便能入席喝上一杯喜酒。 太上皇當(dāng)年定鼎天下,封官不少,即便后來清理掉了一些,但中央各部院再加上那些清閑衙門,文武官員仍有數(shù)千,皇帝陳栐即位之后,有心再次清理,可終究還在籌備,于是這些說是同僚的官員,如今同桌坐著,卻大多彼此不甚熟悉,不少人都趁著這機(jī)會彼此套套交情。這也是大戶人家婚喪喜事,來幫襯的人總不少的原因。結(jié)交人脈這種事說來容易做來難,窮京官素來難得機(jī)會,而富京官也不可能揮舞大把金銀攀附權(quán)貴,這種機(jī)會最是難得。 因而,這會兒設(shè)在武寧侯府前院西邊一座小跨院的一桌席面上,一個留著老鼠胡子的干瘦中年官員在神秘兮兮歷數(shù)了歸德府出身的那些軍官如今都是個什么出息,便干咳一聲說道:“太子妃殿下此前建下大功,而且生下皇長孫之后,如今又有了喜訊,再過幾個月便要臨盆了,別說世子爺愛重,就是太上皇和皇上皇后,哪個不信賴,哪個不愛重?若非如此,世子妃的父兄資歷都還淺薄,哪里能夠各自獨當(dāng)一面?更不消說那些歸德府出身的軍戶了。說一句露骨的話,外頭早就有傳言了,若非太子妃殿下,太子爺這東宮位子沒這么輕松得來!” 此話一出,席面上一眾微末小官雖是面色各異,卻是沒人反駁。見大伙都默認(rèn)了,那老鼠胡子便笑呵呵地說道:“只不過,太子殿下素來謹(jǐn)慎,否則也不會從前被人當(dāng)成書呆子。他眼下只領(lǐng)著監(jiān)管宗室讀書,其他時候鮮少露面,要投靠東宮,卻不是這么容易的。咱們官卑職小,要入手的話,還得另辟蹊徑?!?/br> “韋兄,你倒是說說怎么另辟蹊徑?” “當(dāng)然是從那些歸德府出身的軍官入手。他們都是太子妃殿下的老鄉(xiāng),將來自然少不了繼續(xù)往上爬。尤其是才剛從奴兒干衛(wèi)回來,深受皇上嘉獎的那位趙指揮,他既和太子妃殿下……嘿,情同兄妹,升遷的又快,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一口冷灶別人還來不及燒,咱們搶先去使一把力,總比某些人傻呆呆等著攀附東宮容易得多吧?” “可這么好的事情,韋兄如何不去?” “去,怎么不去!”老鼠胡子頓時不高興地挑了挑眉,“可這去燒冷灶也是要花代價的,我就是個六品窮京官,拿不出什么東西,再說我一個人能有什么聲勢?而且,要不能做出些聲勢來,人家犯得著為了我一個區(qū)區(qū)六品官,去求太子妃殿下通融?” 他這回答終于消弭了眾人心中的疑惑和提防,一時間桌上其他人有的點頭,有的急不可耐立時答應(yīng),有的和旁邊人交頭接耳,到最后須臾便商議了一個時間。而鄰近一桌剛剛?cè)胂囊粚δ贻p兄弟卻是悄悄離座而起,等到出了院子,年少些的見年長的那個走到陰影處,突然摩挲著下巴上那一叢胡子發(fā)起了呆,便湊上前低聲問道:“大嫂,您不是打算讓他們看看太歲頭上動土是什么下場嗎?” “我改主意了!” 涂黃了臉黏上胡子,又換了件高領(lǐng)衣裳作男裝打扮的嘉興長公主哂然一笑,旋即又往里頭瞅了一眼,這才沖著剛剛幾個隨侍過來的心腹家將招了招手,立時就有一個人快步上了前,深深躬身行了個禮。 “你挑幾個穩(wěn)妥人,給我死死盯著那個老鼠胡子,摸清楚他的底細(xì),還有交往的人,從現(xiàn)在開始,此人的一切都給我仔細(xì)記錄下來,不許缺了一星半點!”等到那家將答應(yīng)一聲退下,嘉興長公主方才掃了滿臉若有所思的顧鐘一眼,微微笑道,“小弟,你這次可建了大功!大嫂也沒什么別的可以謝你,你也差不多要說親了,雖有娘在,用不著我cao心,但你要是有什么額外要求,只管對大嫂說。就是你想要尚公主,大嫂也能給你辦成了!” 前頭的夸贊顧鐘倒是聽得心中熨帖,可聽到后頭,他頓時目瞪口呆,老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慌忙連連搖手道:“不不不,大嫂好意我心領(lǐng)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聽老祖宗和爹娘的!要沒什么事我先告退了……” 見顧鐘溜得飛快,嘉興長公主不禁露出了一絲促狹的笑意。顧銘和張琪分明是早就有些情愫,如今算是終得圓滿;她和顧鎮(zhèn)是打小在宮里就見過的,青梅竹馬談不上,可總不是盲婚啞嫁;現(xiàn)如今顧鐘在外頭讀了那么多年書,一開口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家伙倒真的看似古靈精怪,心里卻是明鏡似的透亮。 就連顧銘這一樁婚事能成,也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要是小家伙真看中什么人,想讓她在太夫人和王夫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