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
著那圈艷紅印記,一時覺得刺眼,不免用指尖拭去——粘膩的觸感,她唇上胭脂的觸感。他拎起她的袖子毫不客氣擦了擦手,下一刻她就不滿地“哎”了一聲,這人怎么回事? 周璟唯恐天下不亂,笑瞇瞇地看著她,語氣好似閑話家常:“令狐,這趟回去后,你有什么打算?空了要來中土玩么?” 她答得很快:“中土那么有意思,我會去的?!?/br> 說罷,她又皺了皺眉頭:“等錢都還清后,可能得要六十歲。” 秦晞?chuàng)尾蛔⌒α耍骸澳强烧f不準(zhǔn),也許要到八十歲?!?/br> 令狐蓁蓁好似被針扎般猛然扭頭:“八十歲?!” 她幾乎問到他腦門兒上,有點癢,秦晞輕輕揉了揉。 忽聞二樓起了陣喧囂,眾人探頭去看,卻是一個著華美黑裙的美人正優(yōu)雅穿梭雅間內(nèi)給客人們敬酒,正是當(dāng)日懷抱玉琵琶將顧采兩個師弟迷得魂不守舍的墨瀾伶人。 令狐蓁蓁展開長袖做出支頤的姿態(tài),把臉遮去一半,以免被認(rèn)出冒充伶人,下一刻香風(fēng)襲來,墨瀾伶人已翩然來到雅間前。 她容姿妖冶,雙眉飛揚,姿態(tài)極大方,先躬身行禮,甫一開口,聲音軟若二月嫩柳,刮在耳內(nèi)酥且熨帖,連心里都癢癢地。 “奴觀諸位如此俊雅風(fēng)采,多半是中土仙門的修士?!彼艺f且笑,卻絲毫不顯輕狂,反而叫人覺得無比親切溫柔,“諸位莫非是頭一回來忘山伶館?只得一個伶人斟酒,太冷清了些,奴這就為諸位多叫些女子?!?/br> 周璟抬手?jǐn)r住,只道:“聽說虞舞伶舞姿絕艷,不知今日可有機(jī)會一睹芳容?” 墨瀾伶人露出極遺憾極抱歉的神色,嘆道:“諸位有心了,真真可惜,虞舞伶前些日子在臺上被幾個醉酒客人失手用玉盤砸傷,怕是要再養(yǎng)上幾日,今日實難得見。” 這也太巧了吧?何況虞舞伶可是相當(dāng)厲害的蛇妖,被玉盤砸傷?總覺十分可疑。 墨瀾伶人巧笑倩兮:“客人務(wù)必多留些時候,過會兒便是奴上臺,還求捧個場。” 她動作輕巧而快,華美的黑色長袖翻卷間,已連斟三杯酒,恭敬地舉手過頭頂:“奴敬三位?!?/br> 顧采自進(jìn)來后對一切都極警惕,此時只是搖頭,拒絕得十分生硬:“抱歉,我不善飲酒,只得辜負(fù)姑娘好意。” 這三才門修士,回絕態(tài)度硬邦邦地,豈不反叫旁人生疑?周璟笑了笑:“顯之不善飲,我替他喝吧?!?/br> 墨瀾伶人眸光帶笑,復(fù)又去看秦晞,他半個身子懶洋洋地倚在矮桌上,把對面的令狐蓁蓁擋了個嚴(yán)實,不知是與她說話還是怎樣,他頭也不抬,不過杯中酒少了一半,應(yīng)是飲過了。 她柔聲道:“諸位寬坐,奴這便告退?!?/br> 她如水雙眸在令狐蓁蓁身上停了一瞬,便含笑離開,徒留甜美香氣縈繞。 第二十六章 動靜太大 周璟在鼻前扇了扇風(fēng),他特別不喜歡這位伶人身上的香味,酒氣都蓋下去了,連飲兩杯他都沒嘗出味道來。 因見館里的伶人們個個妖相外露,滿眼毛茸茸的耳朵與尾巴,他不由搖頭:“奇形怪狀,沒一個有人樣?!?/br> 令狐蓁蓁道:“但師父說,中土修士去伶館就愛這樣的光景。” ……那是下流的中土修士,不過也對,成日來這種地方又怎可能不下流。 周璟索性聊回正事:“看來虞舞伶是見不到了,如何?先回去等幾天?還是繼續(xù)留著?” 顧采眉頭緊蹙,兩個師弟莫名在伶館失蹤,如今連虞舞伶也受傷,巧合都湊一塊兒便覺十分不對勁,此事拖得越久,師弟們遭遇不測的可能也越大,他實不愿就此離開。 斟酌半日,他正要開口,忽見令狐蓁蓁站了起來,仔細(xì)用長袖遮住反握于掌中的短刀,轉(zhuǎn)身便走。 秦晞一把拽?。骸白鍪裁矗俊?/br> 她的視線落在滿樓忙著傳話遞送酒水的小伶人們身上:“找個小伶人帶路去看看虞舞伶。” 她找人帶路要用短刀?秦晞利落起身:“我和你一起?!?/br> 令狐蓁蓁猶豫了一下:“你動靜有點大……” 所以是真打算用短刀脅迫小伶人?那他一定得去開眼界。 秦晞回頭囑咐:“顯之兄,叢華,若有意外立即離開?!?/br> 顧采哪里肯依:“師弟的事本該我來,還是我與令狐姑娘去吧?” 他可去不得。 周璟拽住他的袖子,笑著把面前的一碟下酒菜推過去:“顯之還是留著與我說說三才門的逸聞?!?/br> * 出得小樓,外間是極寬敞的庭院,曲折回廊環(huán)繞其間,亭臺水榭亦是一應(yīng)俱全。 秦晞跟看獵物似的看著每一個經(jīng)過的伶人,低聲問:“你看中了哪個?” 一看就曉得他不會,在這里下手? 令狐蓁蓁只往僻靜處走,漸漸地?zé)艋鹣∈?,四下里一片暗沉,她倏地停下腳步。 沒路了,前方只有一大片陰暗茂密的竹林。 正要換個方向,忽聞竹林中傳來隱約話語聲,她立即提起過長的裙擺,悄無聲息地藏在數(shù)叢盤根錯節(jié)的老竹后面,拉長了耳朵去聽。 奈何后面的秦晞躲得特別敷衍,令狐蓁蓁嫌棄地扯著衣襟將他拽下——半點都不會,還非要跟來。 耳畔聽得他低低“哎”了聲,她立即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遠(yuǎn)處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似是急急抱怨著什么:“……難得找你做點事,你卻推三阻四!” 另一人似是個男的,聲音倒還溫和:“阿初,不是我不幫你,你從哪個客人身上偷的玉佩?中土修士的飾物弄不好是什么異寶,典當(dāng)出去風(fēng)險太大……” “閉嘴!”那叫阿初的小伶人極慎重地呵斥,“當(dāng)不掉就當(dāng)不掉,你不要一直說!” 男子笑道:“你最近脾氣越發(fā)大了。虞舞伶如何?還沒好么?她閉門這幾日,伶館上下都慌,光靠墨瀾伶人如何撐得起場子?” 阿初道:“我不知道,她成天就是發(fā)火,何況墨瀾伶人怎么撐不住場子了?我看她未必比虞舞伶差?!?/br> 那男子奇道:“你真是奇怪,做虞舞伶的小伶人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你還不滿?要我當(dāng)真計較,墨瀾可比虞舞伶差遠(yuǎn)了,根本鎮(zhèn)不住,你莫要犯傻……” “我不愛聽你說墨瀾伶人壞話!”阿初發(fā)怒了,“憑什么我非得一付長不大的樣子給虞舞伶作陪!她舞跳得好,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是個蝶妖都可以替她做點綴,我偏不想做點綴!跟著墨瀾伶人,至少我還能學(xué)些別的!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過兩天就去找虞舞伶要人,我跟著虞舞伶才是毫無前途!” 男子終于有些不高興:“我不過那么一說,激動什么?玉佩你拿回去,這種偷客人東西的事以后少做,也別扯上我。阿初,不知你為何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