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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常識,“師父說虞舞伶舞姿絕艷,西荒帝很喜歡看她跳舞,當年她為了更討西荒帝喜歡,便提了個古怪的要求,要一件半個時辰能變一次顏色的衣服,是師父給她做的?!?/br> 聽起來西荒帝應當不只喜歡“看”,什么半個時辰變一次顏色的衣裳,真是匪夷所思又毫無實用之處的東西。 不過想不到令狐倒頗能派上用場,若能得見虞舞伶,修士失蹤一事便好查多了,總好過沒頭蒼蠅一樣在伶館干坐。 周璟本欲夸她兩句,冷不丁便見她湊去顧采面前,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我?guī)湍闳栍菸枇?,你須得給我五兩銀錢?!?/br> 顧采無比迷惘:“什、什么五兩……” 令狐蓁蓁盯著他:“這個人情,五兩不多?!?/br> 顧采總算反應極快,立即掏出一張百兩銀票,十分誠摯:“有勞姑娘,這是一番心意,請千萬不要推辭。” 她卻不接:“五兩?!?/br> 這姑娘怎么回事?怎么搞的跟做買賣一樣?五兩叫他怎么拿得出手?他無助地望向兩位太上脈修士,同樣在她古怪規(guī)則下碰過壁的兩個修士避開了他的眼神。 顧采最終還是含羞帶愧湊了五兩碎銀錢,他頭一回遇著這樣用錢粗暴結算人情的,也頭一回遇到這么便宜的人情,總感覺自己在做壞事。 對面的令狐卻兩眼放了光:“虞舞伶這樣的頭牌,一般客人連一丈內(nèi)都靠近不得,你們不想鬧大,那只能偷偷找她?!?/br> 秦晞對她的安排很感興趣:“聽說忘山伶館不招待女客,先想想你怎么進。不然用障眼法把你扮成男人?” 令狐蓁蓁搖頭:“師父說過,伶館以前時常發(fā)生修士拿枯枝爛葉冒充銀錢的事,所以現(xiàn)在對障眼法防得特別嚴。就算扮成男人,進去也沒法四處走動,只有伶人方便些。我有辦法進去,晚上相思橋見就行。” 她說完便咬著包子上樓回客房,一句廢話沒有。 顧采不太了解這位大荒姑娘的作風,見她一派從容淡定,他心底那點兒惶恐順利地被安撫下去,不由起了敬佩之意:“令狐姑娘看著年紀不大,行事卻著實老練,二位是花錢雇她一路打點保平安么?” 這位三才門修士好似對令狐有很大的誤解,周璟連連搖頭。 * 酉戌之間,傾仙城開始下起小雪,相思橋畔的燈一盞盞點亮,比白日更加奢靡香艷的夜晚正式來臨。 相思橋是城東最寬敞最華美的橋,因過了橋便是眾多伶館,此處向來最熱鬧,無數(shù)伶人們來回穿梭,熱情攬客,冪蘺薄紗映著小雪,愈顯風流。 三位修士在橋上徘徊了數(shù)圈,周璟一路各種撩面紗撩冪蘺,惹來各路男女伶人或嬌嗔或羞憤,只沒一個是令狐蓁蓁,他不由皺眉:“令狐搞什么鬼?” 她自己說了相思橋上見,可橋上那么多伶人,還都裹了紗,這要找到什么時候? 夜色漸漸深沉,橋上徘徊往來的伶人們越來越多,秦晞發(fā)覺前面有個藕色衣裳的伶人,毫不客氣便去掀冪蘺,誰想竟也不是,倒是那被掀開冪蘺的女妖見他面容白皙,形貌昳麗,便柔聲道:“少年郎,隨我來,扶鳳伶館就在不遠處?!?/br> 秦晞客氣詢問:“我們要去另一家,請問忘山伶館在何處?” 忽聽一個熟悉的綿軟而輕柔的聲音響起:“去忘山伶館,隨我來?!?/br> 秦晞回頭,便見身側多了個戴冪蘺的妖嬈女子,隔著黑紗都能看見她清亮的雙眸。 他頓了一下,下意識伸出手,極輕地撩開了那層黑紗。 黑紗下的妖姬重新穿上了那身薄軟的黑裙,唇紅似火,眉梢眼角縈繞媚意,好似驟然長了兩歲。那雙魅惑的琥珀眼眸在他面上停了片刻,又掃過后面的顧采和周璟,確認一個不少,她便道:“走吧。” 說罷,她款款上前,像其他伶人一樣,握住了他的手,輕輕牽著過橋。 夜風與薄雪拂動她覆蓋身體的薄軟黑紗,極偶爾會掀開一小截,露出高束的細腰。許是為了更像伶人,她把頭發(fā)全綰上去了,黑衣的襟口本就低,纖長的后脖子盡數(shù)露著,肌膚瑩潤似玉。 秦晞忽然便想起之前在云雨山,她討厭背后有人,一路總側著身子走的模樣。 為何現(xiàn)在不側了?仿佛是被個陌生人牽著走,他下意識停下腳步,她立即回顧:“怎么?” 他想了想,問:“為何牽我?” 令狐蓁蓁被他問得一怔:“你最近?!?/br> 明明叢華離她最近。 他撥了撥頭發(fā),將掛在耳畔的玉清環(huán)撩去后面,便聽她又道:“你不喜歡被人碰?那我換個?!?/br> 那只微涼而柔軟的手要離開。 秦晞驟然收緊五指,重新邁開腳步,這次變成了拽著她往前走。 他確實不喜歡被人碰,可她問也沒問,直接拽了他。過錯已犯下,他可以允許她犯到底,卻不想允許她中途換人,這會莫名讓他不愉快,不明所以的不爽。 “換人的話,你要牽誰?”秦晞索性順著本能問了,不去管這問題如何蠢。 令狐蓁蓁又被問得一怔:“誰近牽誰?!?/br> 秦晞停了一會兒,道:“叢華可沒我這么好說話,他必要把你甩出去?!?/br> 為什么?明明說好了扮伶人進伶館,他們哪來這么多事? 令狐蓁蓁埋頭走了一段,道:“蔥花不行的話,那我只能牽顧、顧……顧鮮之了?!?/br> 秦晞忍俊不禁:“是叢華,不是蔥花。是顧顯之,不是顧鮮之。你再這樣叫,叢華朝你發(fā)火我可不管。” 中土人的名字真麻煩,她撓了撓耳朵,忽聽他問:“我問你,我叫什么?” 她要是說元宵之類的話,他也想把她甩出去。 “秦元曦?!?/br> 這三個字她答得無比流暢準確。 秦晞卻倏地沉默了,莫名有種欣喜感,里面又摻雜了些許排斥。他頗有鉆研精神地琢磨了許久,始終琢磨不出個圓乎道理,反覺煩躁心慌,這情況實在罕見,前所未有。 不知過了多久,肩上突然被拍了拍,令狐蓁蓁低聲提醒:“到了?!?/br> 秦晞猛地停下腳步,果然忘山伶館已在眼前,相比較其他伶館的小門面,這里的大門極寬闊,人潮熙來攘往,熱鬧非凡。 中土的伶館是個寂靜的地方,也頗講究禮儀與排場,這里不同,伶人們見人便上來依偎含笑,當真鬧哄哄如青樓。直到在二樓雅間尋了個偏僻角落落座,顧采才松了口氣,皺眉道:“修士不該來此地,找回師弟后我須得好好說說他們?!?/br> 周璟只不懷好意地看著秦晞笑,過了半晌,方慢吞吞說道:“走得真快,來,喝杯酒?!?/br> 他遞了杯子過去,不想令狐蓁蓁正口渴,直接抓了一口喝干,杯口瞬間染上一圈胭脂印。 秦晞兩指捏起酒杯,垂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