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6
,他們確然遇過不少事,這四個字倒也擔得起。 患難之交,患難之交…… 沉沉壓在心頭肩上的迷霧濃云瞬間被撥開,秦晞陡然感到一陣奇異的輕松。 這是他可以接受的,與她簡單而質(zhì)樸的關(guān)系。 對她來說,在中土確實與他最熟,且她初來乍到,自然會對最熟悉的人有所依賴,所以毫不猶豫教他紙通神,所以無意中觸發(fā)盤神絲,導致因緣倒轉(zhuǎn)。 所有他不愿面對的,她那些親近與依賴,他自己那些晦澀難言的情緒,突然間變得十分合理。 她只要不是動心動情這些荒唐理由,患難之交,他樂意接受。 秦晞低頭盯著她:“小師姐,患難之交是你說的,那你更該聽我的話了。下次再要把上清環(huán)摘下,你得賠給師弟五百兩擔心費?!?/br> 五百兩?他瘋了! 令狐蓁蓁登時睡意盡失,義正言辭地抗議:“如果是交易,就不能一人獨斷,這話以前還是你自己說的,你……” “當然只是玩笑,小師姐別當真?!鼻貢勏裢蝗粨Q了副面孔似的,變得和顏悅色。 不管真假,反正五百兩她是沒有的,拳頭倒有兩只。 “我走了,小師姐好好休息?!彼岷谘鄣追e滿清朗笑意,再不見先前的陰郁,連語調(diào)都比平日里輕快無數(shù),“等你精神恢復了,師弟教你療傷術(shù)和傳信術(shù)?!?/br> ……他是不是心情突然變好了? 令狐蓁蓁迷惘地撓了撓腦袋,真是好奇怪的秦元曦,說陰郁就陰郁,說愉快就愉快。 搞不懂,可能這就是男人吧。 第六十九章 道阻且長(上) 三四日間,從湖底救回的八名女子終于陸續(xù)傷愈醒來。 顧采頭一個便去找葉小宛,當日救下的那中了噬心咒的男子一直被護在仙門內(nèi),萬幸溫晉已除,人亦救回,叫他們夫妻倆團聚,三才城失蹤一事便可了結(jié)。 誰想葉小宛卻為難道:“那位三才城的公子聽說溫晉已死,當日就走了?!?/br> 顧采驚道:“他連看都沒來看一眼自己的夫人?” 這……親眼見到自家夫人和別的男人私奔,追上去后還險些丟了命,他不來看似乎也挺合理。 葉小宛干笑道:“別人夫妻的恩怨,我們哪里懂得?!?/br> 顧采只能感慨:“都說世間怨偶多,既如此,當日何必成婚。罷了,還是聯(lián)絡(luò)她們的夫家吧,人總不能一直留在這里?!?/br> 葉小宛卻搖手:“顧師兄,不管是夫家還是娘家,都別聯(lián)絡(luò)最好?!?/br> “為何?” 與這位某些地方莫名憨傻的修士解釋起來,恐怕要費老大勁,葉小宛只道:“那顧師兄試試與她們提聯(lián)絡(luò)夫家娘家的事。” 顧采不信邪,當真去了客棧通間,果不其然,剛說出聯(lián)絡(luò)夫家?guī)讉€字,女子們的反應無比激烈,甚至有幾個顧不得體弱不能行,從床上直接滾將下來,一副要逃命的模樣。 顧采安撫了大半天,出來時滿頭大汗,面色虛白。 葉小宛道:“顧師兄你想想,除了那位好運的三才城公子,其他人的夫君都已被溫晉的噬心咒折磨至死,夫家如何容得下她們?娘家人即便有心收留,也架不住風聲走漏?!?/br> 旁邊的姜書倒是一派天真:“但人不是她們殺的呀?!?/br> “世人是不會管這些的,夫婦間的恩怨情仇誰也不知道,可人死了,就是一座挪不開的山,從此隱姓埋名,離鄉(xiāng)背井,才能過安穩(wěn)日子。只是……心里未必會安穩(wěn)?!?/br> 葉小宛不知想起什么,眉梢眼角漏出些許哀色來。 顧采嘆道:“既然如此,我該回一趟三才城,至少給仙門一個交代。” 姜書一聽三才城,立時問道:“顧師兄,我聽說三才城格局精妙,城內(nèi)奇峰跌宕,堪稱一大奇景,是真的嗎?” 顧采頷首:“不錯,三才城地形奇特,一條路可能左手邊是山崖,右手邊又是山頂?!?/br> 姜書不由神往:“我也想去看看,顧師兄這趟回三才城,我們同行可好?” 不好!湊巧經(jīng)過院落的趙振一聽這話,登時有點不高興。 這小姜,剛被溫晉騙,轉(zhuǎn)頭又這么信任顧采。他當然曉得把顧采跟溫晉放一塊兒很荒謬,可小師妹一點教訓沒吃到,真真讓人頭疼。 趙振立即掉轉(zhuǎn)腳步,還未來得及說話,顧采已利索干脆地答應了,猶特別熱心地給她講三才城景致,甚至邀她進仙門玩。 “你連這揚州都還沒走個明白,就往更大的梁州去?”趙振忍不住開口,“何況師父讓你出門試煉,是尋訪天財?shù)貙?,不是叫你四處游玩的。?/br> 姜書似是頓悟了什么:“師兄說的對,我該好好走走揚州。顯之師兄,你有事嗎?帶我逛逛可好?” 她一下子就從“顧師兄”跳到“顯之師兄”,趙振臉色立變。 然而顧采絲毫不會看眼色,當即熱心答應下來,兩人邊說邊笑往外走。 趙振急道:“等下,小姜,還是師兄陪你……” 姜書天真爛漫地朝他擺手:“師兄還要留下替那些夫人們撐好回元陣,不麻煩你。你放心,我有顯之師兄陪著?!?/br> 趙振只覺一根針戳進腦門似的,他好好地自告奮勇?lián)问裁椿卦?,讓小師妹在眼皮子底下跟別人跑。 他無助地轉(zhuǎn)頭望向一旁的葉小宛,她立即拍著腦袋回避視線,喃喃:“我、我突然想起師伯找我有事,趙師兄,告辭。” 趙振的無助一直持續(xù)到天黑,眼看將近亥時,姜書和顧采竟全無回來的跡象,他簡直如燒了屁股的猴子,坐立不安。 院內(nèi)忽然有人回來,卻是秦晞,他像剛做完晚課似的,周身靈氣震蕩,頭發(fā)上還滴著汗,氅衣脫下搭在肘間。 趙振再也忍不住,奔過去劈頭第一句話便是:“小師妹才十五歲,勞煩元曦下回告訴顯之。這個……我、我不大好說?!?/br> 什么意思?為什么要他來說? 秦晞四顧一圈,問道:“姜師妹和顯之兄一起出去了?” 趙振嘀嘀咕咕地:“不錯,我忙于穩(wěn)固回元陣,小師妹便找了顯之一同出門。我知道顯之是至誠君子……我若找出門,實在有失體統(tǒng),倒好像懷疑顯之似的……” 這紫虛峰修士,平日里貴公子架勢挺足,遇到一點事卻像絮叨的老頭子,才亥時而已,說不好還在茶樓喝茶,也不知他胡思亂想個什么,一個人待不住,還跑來聒噪他。 秦晞問得友善:“要不我出門找找?” 趙振趕緊攔住,這小老弟不識路,走丟了更麻煩。 正糾結(jié)時,便見姜書和顧采邊說邊笑地回來了。 趙振大松一口氣,不好責怪顧采,只朝姜書瞪眼:“亥時才回來!在紫虛峰你也敢這樣?” 姜書詫異道:“師兄,我還在試煉,不是你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