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9
士行走于外,斗法在所難免,本就是生死一線過。兩個長老能與小輩打起來已是罕見,斗不過還要來我太上脈編排罪名血口噴人,更有那么多不明是非者跟著起哄,我還是頭一回見?!?/br> 這話說的對面所有人臉色都變了,紫極君森然道:“太上脈是當(dāng)真一意孤行?” 二脈主笑道:“張嘴太上脈,閉嘴太上脈,紫極君是以整個紫虛峰之名來興師問罪?除了神和宮,后面諸位也都是如此?” 扯上自家仙門,許多人面色又微妙地變了。 令狐羽已死五十年,天大的事到如今也已寂靜無聲,于他們是忘不了的血仇,擺在仙門之間又另當(dāng)別論。 紫極君重重吸了口氣:“好,確然是我等的私人恩怨,二位脈主的意思我懂了,就此告辭?!?/br> 他是名門紫虛峰十八洞之一的大長老,在興師問罪者中地位最尊貴,說話份量最重,他一走,剩余的修士們也陸陸續(xù)續(xù)走了,只留一群神和宮的人面面相覷。 二脈主見其中有兩個年輕修士,便招手道:“你們就是逃出來的?說說當(dāng)日情形?!?/br> 他們原本被宮主交代要說是令狐蓁蓁先動手,可沒說到一半,這位二脈主便搖頭:“編得不對,有破綻,重來?!?/br> 如此反復(fù)數(shù)次,他們不知不覺便將實(shí)情盡數(shù)說出,二脈主沉吟道:“即是說,不是你們逃走,而是令狐蓁蓁沒殺你們。她數(shù)次說自己不是令狐羽,可渡潮長老還是下狠手,逼得她為保命不得不用巨大的飛刃群撞碎一尺墻。” 他看了一眼面色難看的兩位宮主:“神和宮顛倒是非的本領(lǐng)果然強(qiáng)?!?/br> 宮主們半日說不出話。 渡潮長老算神和宮精英,絕學(xué)一尺墻獨(dú)他繼承得最好,他意外身死,還是被疑似令狐羽轉(zhuǎn)世的人殺死,實(shí)實(shí)叫他們痛不欲生,非要尋太上脈討個說法,又恐勢單力薄,這才找了紫極君,聯(lián)合一群昔年令狐羽仇家,底氣十足地過來,結(jié)果沒兩句話就被人輕飄飄堵回去了。 “她若當(dāng)真是孤蓮?fù)猩牧詈稹?/br> 二位宮主還在嘴硬,二脈主直接打斷:“倘若、或許、可能——太上脈這么多脈主長老,為著這幾個字,白白陪你們耗上許久。仙門間都按這個法子行事,大家也別修行了,成日扯皮就好?!?/br> 他不等他們再說,長袖一揮:“送客!” 因見大脈主看著自己,二脈主便微微一笑:“唐大脈主擅長水磨工夫,可與他們磨下去只得口干,不如直接送走?!?/br> 大脈主溫言道:“泰初雷厲風(fēng)行,清凈多了。” 他轉(zhuǎn)身望向俞白,目露欣慰:“醒過來便好,看著憔悴了些,眼神倒比往日利索?!?/br> 說罷他又拍了拍周璟的肩膀,笑道:“小七也利索不少,是小九叫你回來的?他何時回?” 那得看令狐。周璟道:“九師弟說要領(lǐng)略大荒風(fēng)土人情,尚不知?dú)w日?!?/br> 大脈主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旁的樓浩說道:“師尊,弟子以為小師姐孤身在外恐有不虞?!?/br> 紫極君臨走時說“私人恩怨”,看架勢就不對,若當(dāng)真去大荒找令狐蓁蓁,她哪里能對付得了。 大脈主緩緩道:“確實(shí),離脈這么久,該回了,就怕她不愿回?!?/br> 二脈主挺熱心:“不如我再去一趟大荒?” 大脈主搖頭:“泰初何必小題大做,脈主動輒往大荒去,又讓四位荒帝為難?!?/br> 他看了一圈自己的弟子,俞白周璟腳程最快,但一個剛醒一個剛回,都還虛著,樓浩端木延林纓三個腳程太慢,等他們找著人,多半墳頭草已三四尺。 “小四,小六,你們兩個往大荒去一趟。”大脈主吩咐,“分頭找小九和你們小師姐,若遇到有人尋仇,避讓為上,把人帶回最重要。” 二脈主哈哈一笑:“唐大脈主這么怕我挖墻角?” 大脈主淡道:“她情況特殊,留在一脈山最穩(wěn)妥?!?/br> * 然而令狐蓁蓁既不想去一脈山,也不想去二脈山,她只想躺在無風(fēng)城客棧舒服到不行的床上,一張張把銀票數(shù)到天荒地老。 多虧秦元曦斥重金幾乎把手藝人商鋪買空,她畫了十來張最值錢的引香符與凝冰符,托付給客棧熱心伙計,沒兩日就來了錢。 令狐蓁蓁嗅了嗅銀票特別難聞但又特別誘人的味道,一張張小心抹平,這才打開床頭一只嶄新木盒,里面有兩層,數(shù)好銀票后,厚厚一沓放上面,薄薄一沓放下面,旋即捧著走到書案旁,蘸墨往上寫字。 “這什么?”秦晞終于看不下怎么看也無用的大荒地理志,湊過來瞅她寫字。 一個“秦”字,一個“蓁”字,令狐蓁蓁寫完又從荷包里倒出所有的碎銀與銅板,清點(diǎn)后全放進(jìn)厚厚的“秦”那一層,順便舒了口氣。 秦晞奇道:“小師姐的金庫竟還有師弟的份?” 令狐蓁蓁點(diǎn)頭:“所有材料都是你買的,你放心,我一定還,等湊齊了一筆頭?!?/br> 他就知道。 “利息呢?”秦晞問得不客氣。 她猛然轉(zhuǎn)過來:“你還要利息?要多少?” 他獅子大開口:“五成。” 秦元曦若做商人,定是坐地起價的jian商。令狐蓁蓁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不防他還在說:“除了利息,還要人情費(fèi)。材料我可以買,也可以不買,買了就是人情。” 令狐蓁蓁只覺這話莫名耳熟,想了半日想不出個所以然,便道:“世上不是什么事都能用錢結(jié)算的?!?/br> 見他伸手似是要撓耳朵,她警覺地一蹦三丈遠(yuǎn),只聽他語氣戲謔:“不用錢也得用其他的結(jié)算,欠我的必須還?!?/br> 那她歇歇再還。 令狐蓁蓁揉了揉酸疼的肩膀脖子,這幾天一直畫符,還都是特別復(fù)雜的符,渾身都酸。 她推開木窗,俯在上面散漫地四處張望,秦元曦又在后面哄騙孩子一般的語氣:“小師姐,這本大荒地理志里有鞠星的記載,你要來看看嗎?” 她才不過去,他必然又要撓耳朵,她又不傻。 “你念給我聽就行?!?/br> 秦晞不再逗她,翻著書說道:“太長了,總之就是說一進(jìn)正月,大荒東方的天空會出現(xiàn)一顆紫星,書上說‘其色煌煌’,應(yīng)當(dāng)很容易就能看到。” 那看到之后呢?鞠陵于天怎么找?它到底是一座山,還是一座城池?具體在哪個方位? 令狐蓁蓁望著遠(yuǎn)方起伏的山巒,想得腦殼疼,忽聞街上傳來一陣喧囂,卻是有個年輕姑娘因結(jié)冰路滑,把街邊賣甜水酒的車給撞翻了,熱騰騰的甜酒灑了一地,老板正破口大罵要賠錢。 那姑娘被罵得大哭起來:“我現(xiàn)在身上沒錢……” 聲音聽著甚是耳熟,令狐蓁蓁凝神細(xì)看,卻見她身量纖細(xì),長發(fā)綰成雙鬟,正是姜書。 第一百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