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7
令狐蓁蓁覺著他像是變成一條蛇,恨不能腳趾也生在一處,她實在有些吃不消,卻又貪戀他的一切,從氣息到聲音,從眉眼到指尖,每一處都令她如此愉悅。 這會兒她才真成了絕世妖姬,比想象中還要驚艷無數(shù)。 “小師姐……”秦晞抵著額頭一直低低喚她,眉梢眼角罕見地蘸著一絲淺紅媚色,“師弟喜歡這樣?!?/br> 既然燒退了,似乎也不疼了,他想要更貼心的安慰。 令狐蓁蓁又一次累極睡去時,只聽見他輕聲道:“已經(jīng)正月了,等鞠星出來,我會叫醒小師姐?!?/br> 他還是不睡? 她去握他的手,下一刻便覺他環(huán)住肩膀,令人憐愛又癡迷的氣息近在咫尺:“師弟陪著你?!?/br> * 正月初三,冬陽暖暖。 秦晞終于放開屏蔽數(shù)日的傳信術(shù),雪片般的信紙登時呼啦啦鋪了一地,全是季遠遞過來的,從一開始的“你們?nèi)ツ膬毫恕?,到最后的“老九你竟敢拐跑小師姐”,連字跡都透露出憤怒。 還是要處理甲乙丙丁。 秦晞隨手寫回信,讓他們要么馬上回中土,要么在無風(fēng)城客棧安靜等待,剛寫完,令狐蓁蓁已捏著裝了包子的紙袋推門而入,一面抱怨:“都初三了,還沒見到鞠星?!?/br> 星辰何時出現(xiàn),非人力能為,只能慢慢等。 秦晞將信遞出去,再取一張白紙,先寫“仙圣”二字,又寫下“令狐羽”三字。 胡作非為那么多天,該看看正事了。 “小師姐記不記得一脈山藏書閣里,有關(guān)令狐羽的記載?說他在中土囚禁了許多男女,逼他們懷孕生子?!?/br> 她點頭,呲溜一下竄上軟塌,靠在他身上吃包子。 秦晞慢悠悠摸她腦袋,好似摩挲一粒手感舒適的球:“他本人不是盤神絲有緣者,我曾以為他是想把自己打造成有緣者,不過既然那仙圣有如此神乎其技的cao控術(shù),加上姜師妹之事,我猜這些事應(yīng)當是仙圣cao縱他做的?!?/br> 仙圣應(yīng)當不至于這么大張旗鼓造有緣者,他行事向來隱秘,或許他只是想要一批修行資質(zhì)不錯、又能被打下cao控術(shù)的孩子。五十多年過去,那些孩子如今多半已是各仙門長老或精英,仙圣既然持有那么多仙門絕學(xué)符紙,想必目的已達成。 “不過令狐羽來大荒尋思女應(yīng)是他自己的決斷?!鼻貢匋c了點紙上“令狐羽”三字,“孤蓮?fù)猩彩撬约簺Q定的,多半為了擺脫仙圣控制?!?/br> 從姜書的情況來看,仙圣的cao控術(shù)甚至難以為本人察覺,令狐羽能憑一己之力搞孤蓮?fù)猩粎柡Α?/br> 姜書只差一步便能成為有緣者,自己和叢華也是仙圣親手造就的有緣者,他為何要打造那么多有緣者?是否他們體內(nèi)也有下過cao控術(shù)? 秦晞覺著應(yīng)當沒有,否則仙圣完全可以cao控自己把盤神絲給蓁蓁,那天也完全可以讓叢華繼續(xù)搶奪盤神絲。 如此看來,這個cao控術(shù)雖厲害,卻有缺陷,并非人人可下,否則盤神絲早該是仙圣囊中之物,他造如此多有緣者,應(yīng)是為了嘗試誰能成功下術(shù)。 秦晞想得出神,喃喃道:“仙圣收集絕學(xué),打造有緣者,全是上不得臺面的事,若為仙門中逐權(quán),實在行不通。他多半喜歡掌控一切,是個重私欲的人?!?/br> 正說著,手邊忽然來了信,季遠啰里啰嗦寫了十來張紙,除了不肯回中土,剩下都是廢話。秦晞嫌棄地隨手翻閱,便見信中提到南荒帝一行浩浩蕩蕩經(jīng)過無風(fēng)城,沈均試圖湊近看,險些與荒帝守衛(wèi)發(fā)生沖突。 “南荒帝看上去挺年輕,”季遠如此寫道,“聽說是來東之荒游玩,怪不得你們之前說南之荒烏煙瘴氣一塌糊涂,堂堂荒帝成天出來游玩,南之荒能好才奇怪?!?/br> 他對南荒帝怕是有什么誤解,但確實奇怪,昌元妖君把南之荒搞得烏煙瘴氣,才過去一年,南荒帝還有心思游玩? 令狐蓁蓁兩眼放光:“他是不是要去鞠陵于天?” 誒,還真有可能,南荒帝自然對寄夢的來處十分了解,又是正月里來,巧合總不會湊一塊兒。 “小師姐真聰明?!鼻貢勗谒骖a上戳一下,夸得真情實感,“那我們先找南荒帝的行蹤?!?/br> 冬日暖陽隔著窗楹落在身上,他終于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支頤撐在窗臺上看著令狐蓁蓁吃完包子繼續(xù)折騰符紙。 她總有自己的事忙碌,瑣碎又可喜,雖在深山長大,卻是人世間的蓁蓁。 秦晞瞇眼看了一陣,多日不睡,終覺困倦不堪,不知不覺便靠在窗上睡著了。 令狐蓁蓁一道符紙沒畫完,便聽聞他鼻息深邃,扭頭一看,他已經(jīng)順著木窗滑下來,在軟塌上尋了個舒適姿勢睡得昏天暗地。 可算抓到他睡覺的時候。 她俯身輕輕將額頭貼在他肩上,念頭毫不猶豫依附上去,霎時間鉆入了無邊無際的識海。 與姜書的純?nèi)磺宄翰煌卦氐淖R海一半明澈,一半幽黑。 仿佛能感覺到他的些許情緒,偏執(zhí)而又寧靜,喜悅卻又悲傷,他一向如此矛盾糾結(jié)。 細碎的屬于秦元曦的念頭似泡沫滑過,令狐蓁蓁繼續(xù)深入,漸漸地,望見了他的神魂,那個在茫茫蒿里執(zhí)著尋找半年的烏云般的身影。一靠近,刺骨的寒意便從四面八方襲來,她打了個哆嗦,卻不肯放棄,任由寒氣糾纏在念頭上。 一只手突然推開她,念頭瞬間消散,她驟然睜眼,便見方才猶熟睡的秦元曦正蹙眉看著自己。 他忽地一巴掌摁在她腦門上,驚愕交錯:“思女靠念頭繁衍生息,小師姐偷偷摸摸做什么?不會已經(jīng)有了吧?” 令狐蓁蓁差點被他繞過去,愣了半日才皺眉道:“我不是思女,你別岔開話題。我看到寒氣一直纏著你,怪不得你不肯睡覺,一睡著旱魃又要出來對不對?” 若只是神魂出來,那可輕松多了,寒氣是一直把他往蒿里拽。 秦晞嘆了口氣,將頭發(fā)撥去耳后,見她靜靜看著自己,細碎的光流轉(zhuǎn)在琥珀眼底,是擔憂的顏色,他讓她擔憂了。 比起流血與流淚,更看不得她這樣。 秦晞輕輕蓋住她的眼睛,聲音更輕:“小師姐,師弟不會輸,就算耗光最后一絲風(fēng)雷魔氣,我也會賴在這里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鞠陵于天 正月初八,星月交輝。 東極山頂白雪皚皚,南荒帝仰頭靜靜望著暗沉夜色。 上一回來這里,是十多年前,他無意自寢宮內(nèi)翻出一件寄夢的舊物香囊,思潮如狂,孤身一人跑來東極山頂?shù)群蚓闲堑某霈F(xiàn)。 可無論他怎樣怒罵,怎樣以妖力撞擊,也敲不開鞠陵于天的結(jié)界,那里有一位折丹仙人看守諸神最后殘留在大荒的神力,荒帝也干涉不得。 風(fēng)漸漸起來了,卷著山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