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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仍是一臉淡淡的,“請不要叫我姑爺,我娘子與你們家早沒有絲毫關(guān)系,我和我們沈家與你們家就更不可能有任何關(guān)系了。難得今兒我心情好,就不與你們計較了,還請回去轉(zhuǎn)告你們家剩下那兩人,以后不要再來沈家村,你們家任何一個人都不要再來!也別打想要沾光的主意,我娘子被你們家虐待了十六年,我身為她的相公,不找你們的麻煩,為她報仇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還想沾光,簡直就是做夢!” 說完見周氏與季蓮花、虎頭都不動,稍微拔高了聲音:“還不走?” 周氏猛地一顫,回過神來,上前拉了兒女就要離開,案首老爺惹不得,還是先回家去的好,其實家里如今日子已經(jīng)寬裕多了,就算沾不上光,也沒什么的…… 念頭閃過,見沈恒已在低聲關(guān)心季善:“善善,沒事兒吧?你剛就該叫了我一起出來,我可是你相公,給你撐腰,不讓你受任何委屈那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 周氏腳下一頓,紅著眼睛看向季善笑道:“善善,今兒親眼見到了姑爺……案首老爺這般的好人才,這般的體面,還待你這般好,我也算是放心了。下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你一定要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我就先、先走了……” 心里對季善自然仍有不滿與埋怨,想到回去肯定又要挨季大山和季婆子的打罵,也是忍不住害怕?lián)摹?/br> 但終究還是為季善高興能有今日,希望她日子好過的,今兒也算是親眼見過女婿,不算白跑這一趟了。 季蓮花卻一把甩開了周氏的手,帶著哭腔吼道:“娘,你走什么走,你不能就這樣回去,爹和奶可說了,你辦不好事情就回去,一定會打死你的……你身上的傷本來就還沒好,要是就這樣回去,還不知道會、會……” 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雖然也對周氏不甚尊敬,畢竟日日都耳濡目染,到底季蓮花心里還是有幾分心痛周氏的。 季善聞言,就猛地上前,撩起了周氏的衣袖。 就見周氏的兩只手腕又黑又枯瘦便罷了,關(guān)鍵上面還滿是傷痕,舊的傷痕仍然清晰可見,又已添了還沒結(jié)痂,仍能見看血痕的新的,瞧著簡直觸目驚心。 季善立時怒不可遏,“他們打你,你就不知道反抗,不知道跑的,就站在原地任他們打不成?” 光手腕上已經(jīng)那么多傷痕了,讓衣裳遮住的其他地方還有多少傷痕,可想而知! 季善本來因周氏方才為難自己和維護季蓮花、虎頭而涼了的心,瞬間已滿是憤怒與心痛,憤怒她倒是知道是屬于自己的,她本來就恨家暴,任何人都不例外;那股子心痛的感覺,她卻有些陌生與莫名,想必是屬于原主的? 不由暗暗嘆氣,可見周氏以往是真待原主不差,原主對她的感情也是真的,才會一瞧得周氏的傷痕,她的心便莫名這般的痛吧? 周氏忙慌慌張張的想要遮掩,“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只是瞧著不好看,但其實不痛,真的,不痛的……” 季善冷笑著打斷了她,“您不用為季大山母子遮掩,他們母子是什么樣的人,我豈能不知道!” 季蓮花立刻接道:“既然知道,那你就答應(yīng)免了爹的徭役,免了我們家田地的稅?。∵@些年娘對你總是好的,總是背著我們偷偷給你吃的,還以為我們不知道,她對你已經(jīng)夠好了,你難道真忍心讓她活活被爹和奶奶打死不成?” 路氏在一旁看到這里,對周氏是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爭,冷笑接道:“只是不讓善善被餓死凍死,才好繼續(xù)給你們家做牛做馬,竟也好意思說你娘對她總是好的?跟你們比起來,她不過也就高了一篾片而已!” 看向周氏,“你也是個沒用的,又不是沒給他們家生兒子,也能被欺負成這樣,連自己的兒女都可以隨便推自己罵自己,你以為你是在愛他們嗎,你根本就是在害他們,就他們這個德行,再過幾年,誰家愿意娶他們做兒媳,誰家愿意把女兒嫁給他們的?也就只能欺負欺負善善了,因為知道她就跟她的名字一樣心善,不忍心罵你推你,你就柿子專撿軟的捏!” 周氏被罵得面紅耳赤,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沒、沒有欺負善善,我一直很疼她,一直盼著她好的,我……” “疼她,盼她好?” 路氏拔高了聲音,“就是這樣疼她、盼她好的?她一個新媳婦兒,嫁到我們家一年都不到,連腳跟都還沒站穩(wěn)呢,本來她當初連一根線都沒帶來我們家,已經(jīng)夠讓她抬不起頭了。好容易她福氣好,熬到了今日,相公也還算喜歡,公婆也還算看重,你便立時來搗亂,想要獅子大開口。也不想想,我們自家的田地都不夠全部免稅,我們自家都那么幾個男丁,還不連他大伯三叔舅舅這幾家骨rou至親,憑什么給你們免稅免徭役,你們以為自己是誰呢?” “還是我兒子娶了善善這大半年來,得了你們家多少銀子的資助呢?連一句話都不曾有過,連哪怕一文錢都沒有過,也有臉來開這個口,就不怕我們家一氣之下,休了善善,換個兒媳呢,憑我兒子如今案首老爺?shù)纳矸?,要娶縣里大戶人家的小姐都是輕而易舉的事!你這不是在欺負善善,不是在害她,巴不得她不好,是什么?” 一席話,說得周氏無言以對起來。 是啊,要是惹惱了姑爺和沈家,直接把善善給休了,她可該怎么辦,別說指望她當家的為她撐腰了,連家門都不會讓她進,根本不會管她的死活,到時候不是生生逼善善去死嗎…… 好半晌,周氏才低聲道:“善善,都是娘不好,沒想這么多,要是一早想到了,我今兒肯定不會來的……”就算她當家的要打死她,她也不會來,“我現(xiàn)在就帶你弟弟meimei回去了,你以后,好好過日子,好好聽案首老爺和公婆的話,???” 說完拉了季蓮花與虎頭就走。 姐弟兩個自然都不愿意,一再的掙扎,只不敢再罵她吼她。 周氏卻不知哪來的力氣,硬是沒讓他們掙脫,拉著他們轉(zhuǎn)眼已走出了好幾步。 “等一下!” 季善卻忽然出聲,叫住了他們,隨即繞到他們面前,冷冷對季蓮花和虎頭道:“我早就說過,讓你們對娘好一點兒,尊敬一點兒,今日看來,你們都沒將我的話放在心上。不過看在娘的份兒上,我愿意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打今日起,你們都必須給我對她好,尊敬她,季大山和季婆子打她罵她時,你們要拉住季大山,讓他不許再打;季婆子要罵她時,你們也不許她再罵,不管是撒潑還是打滾兒,反正你們不是這兩樣都擅長嗎?” 頓了頓,“否則,我就不止是打你們了,我一定會讓我相公找人抓了你們?nèi)コ岳物?。聽說縣里的大牢又冷又黑,蛇鼠蟲蟻什么都有,更可怕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