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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就一技之長,沒有養(yǎng)活自己的能力,就算去了穂州只怕也是白搭……且如今縣衙正是急需用人之際,還真分不出人手送她們?nèi)シ[州,也太危險了,還是先等欽差到了后再說吧,她正好利用這段時間進一步開解她們了。 一時沈恒洗完澡出來,整個人瞧著總算清爽了不少,但連日的疲憊也是再壓制不住,一個接一個的打起哈欠來。 季善見狀,忙道:“今兒前頭還有什么急事嗎?若是沒有十分著急的,你要不睡一覺起來,再接著忙吧?我看你累得站著都能睡著了。” 沈恒卻是擺手道:“還是先忙正事吧,看能不能從人犯嘴里再審出些有用的線索來;再就是陳縣丞以下,主簿典史我都得再敲打一番,省得回頭他們暗中拖后腿。我不過一個小小的縣令,又年輕,出身也低,他們信不過我,怕我此番是雞蛋碰石頭肯定是有的,我得讓他們知道,案子雖大雖險,如今卻只有跟著我才是唯一的出路?!?/br> 季善片刻才嘆了一口氣,“也是,攘外必先安內(nèi),不先把咱們博羅縣衙上下擰成一股繩,回頭外敵未至,我們自己先就亂了,還談什么將惡人都繩之以法呢。那你忙去吧,我待會兒讓廚娘殺幾只雞來好生燉一鍋雞湯,再加點兒人參貝母什么的,給你和大家伙兒都補補。” 沈恒點點頭,“好啊,大家連日都辛苦了。也給那些女子都補補吧,她們委實可憐……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給善善你自己補補,我們后邊兒還有的硬仗打呢?!?/br> 季善笑著點頭應了,“知道,我會照顧好自己,讓你沒有后顧之憂的,你去吧?!?/br> 待沈恒大步去了,方長長吐了一口氣,覺得心里輕松了些。 本來她還以為,沈恒既覺得接下來有的硬仗打,甚至會招來對方的狗急跳墻,殺人滅口,定會先把她送走,她不答應也要強行送她走呢。 不想等來等去,都沒等到他開這個口,反倒說‘我們’后邊兒還有的硬仗打,可見他終于知道夫妻就該同甘苦共患難,而不是直接就把她保護起來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知道如今送她走反倒更危險,那路上出個事兒,可就真只能是“意外”了,不像就把她留在縣衙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縱想發(fā)生“意外”也難,才沒有開口說送她走的。 但她心里依然覺得充滿了力量,——只要他們夫婦齊心協(xié)力,那些惡鬼再壞再惡又如何,一樣終將被他們打倒,還受害者一個公道,還世間一個清明! 接下來幾日,整個博羅縣城都是風平浪靜,似是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般。 便是那些受害的女子也在季善的安慰開解下,情緒漸漸都平靜了下來,畢竟之前那么苦,她們都熬了過來,憑什么如今日子好過了,反倒想不開了呢?好死不如賴活著,就算要死,也該是那些欺負她們的禽獸去死,憑什么要她們?nèi)ニ溃?/br> 尤其季善還安慰她們,“難道你們不想親眼看到壞人受到應得的懲罰呢?你們就算真不想活了,也得先看著壞人死了,你們再死啊,不然多劃不來?難不成你們還打算把這輩子的仇和恨留著下輩子再報不成,當然得這輩子就給報了,否則死都不能瞑目!” 說得連那兩個懷了身孕的女子都不再一心求死了,轉(zhuǎn)而求起季善著人去為她們抓打胎藥來。 季善也不勸她們,說什么‘孩子總是無辜的’之類的廢話,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他都是他的父親不顧別人意愿,強行得來的他,那他便從存在那一日起,就帶著原罪的,還怎么可能無辜? 真要無辜,兩名女子才是最最無辜的! 她于是很快讓人為二人抓來了藥,又特地吩咐廚房為二人做了紅糖荷包蛋、燉了雞湯補身體。 又過幾日,沈恒派去眾受害女子家里,告知他們的女兒已經(jīng)找到了,讓他們到縣衙來接的衙役也回來了,不出所料沒一個肯來接的,都說早當她們‘死在外面了’,不然就是問她們可已知錯了,回去后還跑不跑,要不要乖乖兒聽話嫁人的? 要是聽話不跑了,就可以回去,否則,就‘一輩子不許回來,咱們家就當從來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聽得季善氣了個半死,雖然早料到多半會是這樣的結果了,所以她才沒讓受害女子們直接隨了衙役回去,以免造成二次傷害,但她終究還是抱了那么兩分僥幸希望的,誰知道那么多對父母,竟當真一對例外的都沒有,——果然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配為人父母的! 等晚間沈恒忙完了,回了后宅,她與沈恒說起時,依然十分的氣憤:“這些人偏也能有兒女,就該直接讓他們無兒無女才是!哼,他們可能還會覺得他們能把女兒養(yǎng)到這么大,已經(jīng)夠仁至義盡了吧?畢竟比起那些孩子一生下來瞧得是女兒,便直接溺死的,他們已經(jīng)夠好了,那當女兒的當然就該做牛做馬,割rou賣血的回報他們才是?;钤撊合睍r被女方家里要高額彩禮,都是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 沈恒明白她何以這般氣憤。 一來她也是女子,也曾被所謂父母虐待甚至想賤賣過,難免兔死狐悲,觸景傷情;二來他們是那般的盼望一個孩子,兒子也好,女兒也好,只要孩子肯來,他們都歡喜至極,誰知道別人卻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因而一點不珍惜,叫人怎能不氣? 沈恒心里也沒好到哪里去,片刻才道:“他們?nèi)缃癖銢]有女兒了啊,且守著他們的兒子過去吧,總有一日,他們會后悔的!就是可憐了那些女子,當真是‘人生莫作女兒身,百年苦樂由他人’啊,希望將來有朝一日,這種局面能得以改變,女子也能跟男子一樣,享有同等的一切吧!” 季善雖早知道沈恒與旁人不一樣了,但聽得他一個如今這個時代的男人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心里還是好受多了。 吐了一口氣,道:“會有那么一日的,一定會有的,哪怕到那時我們已經(jīng)看不到了,也必定會有那么一日的!” 一眾受害女子聽得自己的父母親人竟還是那般的無情,也都徹底死了心,等季善再安排了人教她們繅絲織布時,便都學得越發(fā)刻苦了。 縣尊夫人說得對,越是沒人愛她們,越是人人都覺得她們該去死,她們便越是要活得更好、更長久的給所有人看才是;該死的也不是她們這些受害者,而是那些直接間接傷害她們的人才是! 轉(zhuǎn)眼進了九月下旬,博羅縣城總算涼爽了下來,有那么兩分秋意了。 這一日,沈恒正與周魯二位師爺?shù)热俗h事,穂州府衙來人了。 來人是府衙的一位文書,一并送來的還有穂州知府給沈恒的公文,道是他已聽聞了博羅縣內(nèi)發(fā)生的拐騙jianyin良家婦女的惡性案件,很是震怒,要求沈恒立刻將這樁案件移交府衙,由他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