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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瞧一瞧,姑嫂兩個到底在她面前有多體面,對皇上和她忠心耿耿的臣子,他們也絕不會虧待了的意思。 季善進(jìn)宮這么多日,方得以出了皇后暫居的宮殿,去別處也瞧瞧。 太皇太后的梓宮停在先帝停靈的乾安殿旁的欽安殿,京城所有五品以上的命婦已進(jìn)宮哭靈好幾日了。 其中自然也包括阜陽侯府的一眾女眷,相比其他人雖太監(jiān)一唱“跪——,哭——”,便都一副淚如雨下,哭完了卻立刻便能收淚的樣子,裴大夫人婆媳幾個可就要哭得情真意切多了。 只不過她們哭的顯然是她們自己,是她們裴家接下來不知道會面臨什么的未來。 滿朝文武都不是傻子,如今也沒有哪家的女眷與她們說話往來,包括裴大奶奶的娘家。 當(dāng)然,像靖江侯府、定北侯府、豫章長公主府這幾家的女眷也都一樣,只管哭自己的,既沒人理她們,她們也顧不得去理別人。 季善與羅晨曦進(jìn)欽安殿時,正好趕上眾命婦才哭完一輪,都滿臉掩飾不住疲憊的或坐或站在殿外臨時搭的靈棚里,在臨時補給湯水食物。 瞧得姑嫂兩個忽然出現(xiàn),大多數(shù)人都不認(rèn)得她們尤其是季善,自然免不得好奇,還是左右有認(rèn)識羅晨曦的人低聲一說,其他人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繼而便是滿臉的艷羨了。 原來這便是誠親王府大公子的夫人和那位沈大人的夫人,如今趙大人和沈大人片刻不離皇上左右,皇上有多信任器重,可想而知;偏他們的夫人還這般得皇后娘娘信任看重,聽說這些日子,都是沈太太在寸步不離的照顧大皇子和小公主,滿朝文武,誰還能有這份殊榮? 這也太好的福氣,太好的命了! 季善與羅晨曦雖聽不見眾人對她們的議論艷羨,卻能感受到不約而同落到她們身上的目光,猜也猜得到這會兒大家都是怎么看她們、想她們的。 不過二人只作不知,目不斜視的進(jìn)了欽安殿,便給太皇太后上起香,磕起頭來。 等上完香磕完頭,因眾哭靈的命婦顯然以定國公府的太夫人、夫人們?yōu)槭?,季善與羅晨曦少不得要應(yīng)酬幾句,羅晨曦便罷了,季善卻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大場面,但也不卑不亢,游刃有余。 不免又讓周圍的人暗自驚嘆了一把,不是都說這位沈夫人出身低微,肯定上不得臺面嗎,可眼前的人分明又美貌又從容,一點不輸豪門名媛,哪里上不得臺面了? 也就不怪她夫君拿她當(dāng)寶,皇后娘娘也看重了,人家的確有那個資本! 裴大夫人與裴大奶奶遠(yuǎn)遠(yuǎn)瞧得季善如眾星拱月一般,心里則是越發(fā)的苦澀,越發(fā)的后悔了。 早知道、早知道自家當(dāng)初真不該做得那么絕,一點后路都不留的,那如今看在大家到底是骨rou至親的份兒上,季善沒準(zhǔn)兒還肯拉他們一把。 不,若真是那樣,當(dāng)初程氏便也不會和離,裴欽也不會離開裴家,改姓了程,與裴家再無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了。 那季善肯定更會拉他們一把,他們?nèi)缃褚膊槐鼗袒滩豢山K日,不用害怕指不定一覺醒來,刀已架在脖子上,眼看著就要家破人亡,成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權(quán)利更迭最慘的犧牲品了……可這世上哪來的早知道? 裴大夫人婆媳想到這里,心里的苦澀與絕望又添了一層。 縱明知季善不會理會她們,更不會心軟,畢竟“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她能不落井下石,讓他們死得更慘,已是最后的仁慈了。 卻還是打算上前去試一試,看能不能求得季善心軟,他們家的人根本見不到程氏婆媳,都見不到人,自然再多的眼淚再多的做小伏低,都是沒有用的。 他們更見不到程欽、見不到季善,那如今終于有了機會,見到了人,當(dāng)然不能白白錯過了,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的機會,都絕不會錯過了才是! 裴大夫人一咬牙,就要上前求季善去。 可惜唱禮的太監(jiān)已又高聲唱起來:“跪——,哭——” 所有內(nèi)外命婦們忙都循聲跪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再次哀哀的哭起來。 阜陽侯府本已是過街老鼠,死到臨頭,這種時候哪還敢出格兒,讓人抓現(xiàn)成的把柄?裴大夫人只得眼睜睜看著季善與羅晨曦越走越遠(yuǎn),然后一跺腳,與裴大奶奶忙忙也跪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拿帕子掩了臉哭起來,這回哭得就更絕望了。 今日所有哭靈人暫時歇息的靈棚順序仍然是左邊勛貴武將的家眷,右邊文官們的家眷,中間是宗室公主們。 豫章長公主與誠親王妃婆媳自然在中間了,但比起其他人裝腔作勢的大哭,或是阜陽侯府女眷之流的趁機為自家哭,豫章長公主與誠親王妃倒是一直滿臉的木然,讓跪就跪,讓起就起,都白著臉沒有哭。 甚至方才瞧得季善與羅晨曦,二人也看不出多少情緒波動。 她們生來便在最頂級的豪門里,又活了幾十年,成王敗寇真的見過太多了,當(dāng)然也隨時都做著從云端跌落泥淖的準(zhǔn)備,什么‘如果’,什么‘早知道’,都是枉然的,又何必連最后一份體面與尊嚴(yán)都不留給自己呢? 雖然她們心里一直有一團火在燒,也一直很忐忑,不知道等待自家的會是什么,尤其是在太皇太后也緊隨先帝薨逝了以后,她們最后的保護傘也沒有了,心里就更忐忑了。 就算因為她們的長輩,新帝為了名聲,不會要她們的性命,可茍延殘喘的活著,與死了又有什么分別?! 豫章長公主因為季善,不免又想到了裴瑤,再想到當(dāng)初就是因為裴瑤救了八皇子的嫡長子,兩家才開始慢慢兒走近了,自家才終于上了八皇子的船的,一時間甚至有種把裴瑤的尸體挖出來,鞭尸的沖動。 就算很明白再多的‘早知道’都是枉然,此刻她還是忍不住想,真的要是早知道、早知道裴瑤是個賤婢,她當(dāng)初壓根兒不會讓兒子娶她,自然也就不會有今日的滔天禍?zhǔn)铝耍?/br> 誠親王妃則是恨死了羅晨曦的意氣風(fēng)發(fā),都不敢想羅晨曦如今都這般風(fēng)光了,趙穆在前朝得風(fēng)光到什么地步? 偏偏家里那個老不修的,還在最后關(guān)頭,腦子有坑的上了八皇子的船,就為了給他那兩個小賤種掙前程,這下全家人怕是都得看趙穆的臉色過日子,都得仰仗趙穆的鼻息,得受盡屈辱了。 她饒不了那個老不修的,這次一定要跟他拼命,一定要把賤人和賤種都趕出府去,流落街頭,死無葬身之地! 季善與羅晨曦很快出了欽安殿。 待上了長街,往宮門外走去,羅晨曦方低道:“善善,真是虧得你還沒有誥命,我這些日子跟著皇后娘娘忙前忙后也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我們才能不用留下一起哭靈,不然還不定得被說成什么樣兒呢。當(dāng)然也虧得定國公太夫人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