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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我似乎明白了什么,那種感覺好像游絲一般,飄忽不定,卻逐漸開始清晰。無論我是什么樣的心思,無論她是一個多么好的姑娘,一旦嫁給了我,必須跟著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作為一個女子,在這個塵世,是沒有脫離夫家而幸福快樂生活的機會的。她是我的妻子,也必然是我一生的責(zé)任。我低頭,“對不起,我錯了?!?/br>綺羅也沒說話,她對我娘說,“母妃,我下廚做幾樣小菜,清淡一些,可口暖胃?!?/br>我娘頷首,“乖孩子,你去吧?!?/br>等她走了,崔碧城從藤床上啃著甜瓜坐了起來,腰上還裹著方才綺羅給他上的藥。他饒有興致的來了一句,“誒,我說,她喜歡你。”我看著他,“嗯,我也喜歡她?!?/br>崔碧城把甜瓜屁股塞到嘴巴里,含糊的說,“那你就做好帶她亡命天涯的打算吧,不然,她死定了。”我娘聽了這話,竟然硬生生打了一個寒顫。第226章中秋過后,皇上率百官圍獵。我不知道皇上和太子是怎么想的,巍巍浩蕩的狩獵大軍中,連我這樣駑鈍遲緩,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人都能感覺到刀鋒的冰冷氣息。皇上和太子表面上一團和氣,父慈子孝,其實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一個無語問蒼天,為啥老天爺給了我這么一個爹?一個老淚縱橫問鬼神,為啥生了這么個不肖子,當(dāng)年他出生的時候為啥我沒有把他按到水缸里面淹死?我不知道他們父子君臣為什么走到今天這步田地。于是,我仰望蒼穹,想起來那個古老的預(yù)言。做太子是這個塵世最悲摧的職業(yè)。不能被教的太好,也不能被教的太壞。教的太壞了,被皇上廢掉;教的太好了,直接把皇帝廢掉。南苑御林軍對東宮近衛(wèi)軍,勢均力敵。就好像王八眼珠子對綠豆,針尖對麥芒,土豆對地瓜,響當(dāng)當(dāng)?shù)慕^配!那些隨侍的文臣幾乎被壓的無法喘氣,還是一個翰林院的激靈,他鋪開宣紙,狼毫飽蘸了墨汁,洋洋灑灑一頓狂寫:?。。。 ?/br>君未睹夫巨麗也,獨不聞天子之上林乎?左蒼梧,右西極。鎬水更其南,青淵徑其北。蕩蕩乎八川分流,相背而異態(tài)。東西南北,馳騖往來,出乎椒丘之闕,行乎洲淤之浦,經(jīng)乎桂林之中,過乎泱漭之野……諸如此類,寫了十幾張紙。他洋洋灑灑的搖頭晃腦的念了小半個時辰,皇上端坐在上面,手拿酒樽,看不清楚悲喜。而后,另外一個杜閣老的門生,國子監(jiān)的名士因為不想跟從別人下場圍獵,以免死于那些有意無意的明槍暗箭,更是對著身邊一只白色獵狗詩興大發(fā):?。。 ?/br>一介末吏兮,美人如斯!感我天子兮,羨于三皇!對于這樣一個面對白狗都能瞎著眼睛叫美人的文人,我是徹底被惡心到了。皇上道行果然精。他還是坐在上面,看不到表情。獵場中一步一殺。雖然守備森嚴(yán)的獵場也不乏豺狼虎豹之流的猛獸,可是那些躲在密林深處的暗藏殺機則更致命,似乎每一根枯枝后面都有一個拿著長槍利矛的兵士,隨時能送你上西天。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皇上怕自己不得善終,于是把太史大人也拎了過來,有他在場,看著寫著,一切不能書入青史的弒父篡位似乎就可以不用發(fā)生。畢竟,歷代皇帝陛下都會遵守一個嚴(yán)苛的規(guī)矩,太史公寫的東西,皇帝本人是不能過目的。如果哪個皇帝仗著自己的偉烈豐功膽敢篡改史書,那他會滿朝的那些表面上似乎只敢溜須拍馬的文官罵死,畢竟,死在吐沫星子里面,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所以大鄭開國逾千年,還沒有哪個皇帝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亂改歷史。我一直好奇太史公奮筆疾書什么?于是湊過去,一看,帛絹上寫著:皇上口渴,飲清茶一杯,鮮桃一口。我疑惑,皇上剛吃了丹藥,不能喝茶,于是就問,“皇上剛才明明喝的是涼水,還有,皇上從來不吃時令水果,只吃蜜餞,這里哪來的鮮桃?”太史公曰,“用春秋筆法,為尊者諱。皇上喝涼水似乎顯得我大鄭國力不強,不吃鮮桃昭顯不出盛世華章!”看著激情澎湃的太史公,我頓時悟了。要是青史都寫成了食譜,那列代的皇帝用不著改。改了就成暴君,不改還能是明君。說起來,皇上也是胸有溝壑的人物,范不著為了究竟是喝了涼水還是喝了龍井而找太史公的麻煩。李芳讓人取烈酒。皇上剛吃了丹藥,需要烈酒把丹藥的藥性發(fā)出來,不然憋住了,就會后背生瘡。幾尊陳酒下肚,皇上擁著貂裘靠在龍榻上,李芳見晌午就要到了,他又忙著張羅飯食。我不太愿意再在這里吃飯。他們用膳太講究。每個人面前都擺著兩個勺,三雙筷子,五個碟子,七個碗和十六個碟子。沒樣?xùn)|西只能碰一口,不能多吃,防著被人下毒。要說,還是在后面跟宮人一起吃的痛快,不要說今天御廚帶出宮的秘制醬牛rou是多么的誘人了,就算臨時用獵物燉的熟rou也比干瞪眼不動筷子強。今天來獵場的人多,兵士多,所以帶了一些墊饑的粗食。我拿了一張餅,卷了兩塊肘子rou,還拎了一個銀瓶,里面放著溫茶水,心滿意足的向外走,到南苑林場外面的河邊上慢慢吃。剛出帳子,就看見兩個有品級的太監(jiān)一前一后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嘀嘀咕咕的。他們應(yīng)該是各王公的近侍,到這里來拿吃食的。其中一個似乎年紀(jì)還不大,聲音尖細的說,“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落毛鳳凰不如雞,真是說的一點兒沒錯。說什么鳳子龍孫身嬌rou貴,一旦下了宗人府,那就是砧板上的魚rou,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七殿下原來那么嬌貴,一點點牙疼都要折騰的太醫(yī)上下局雞犬不寧,現(xiàn)在可好,發(fā)高熱都燒糊涂了,也沒人管。”另外一個白了他一眼,“你胡說什么?七殿下是咱們太子的命根子,當(dāng)時關(guān)押他,那是太子爺正在氣頭上??删退隳敲瓷鷼?,太子殿下也明白交代過要小心伺候呢!怎么可能病了沒人管?”“你懂什么?不‘小心伺候’,還得不了這病,原先咱們太子爺沒孩子,拿七殿下當(dāng)兒子一樣疼的,如今太子的寵妾就要生了,這要是生個兒子,還要七殿下干嗎?親兒子怎么也比弟弟來的親。這個世上,什么功名利欲,帝王功業(yè)能比的上一個兒子?”他的‘兒子兩個字’剛出口,他們就看到我站在大帳外面,趕忙低頭收聲,揣著手從我面前走過,我叫了他們一聲,他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