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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耳朵聾,死也不應(yīng)聲。不好,越箏出事啦!我把咬了兩口的餅和rou又放了回去,一抹嘴,趕忙去找崔碧城。他和我一樣,得了圣旨隨駕圍獵,只是他人面廣,又狡兔三窟,所以一大清早到現(xiàn)在還沒見過他人影呢。我問了一些人,有說他到西邊打狍子去了,有說他到河邊抓魚去了,還有的說剛看到他和一個美人滾草垛子,再來,就是說他剛從外面騎馬回來,現(xiàn)在到后面的河灘上會朋友去了。我怎么也想不通,他錢財散盡之后,居然還有朋友。于是我繞著楓樹林走到河灘,果然在大石后面看到崔碧城的背影,我剛要叫他,卻聽見他說,“三王爺,不是我不幫你,這個時候誰都顧不了別人,只能自己個兒顧著自己個兒!說實話,如果您有本事干挺了太子爺,我老崔一條命,甘愿為您肝腦涂地,結(jié)草銜環(huán),死而后已??墒乾F(xiàn)在不成,我都已經(jīng)不管事兒了,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混日子算了?!?/br>對面那個人一身戎裝,面容蕭瑟俊美,正是三王爺羽瀾。老三冷笑道,“崔碧城,說吧,太子買你的命用了多少錢,我付雙倍?!?/br>聽到這句話,我心下一凜,忍不住的顫抖,嗓子里面堵著千言萬語,似乎要噴薄欲出,卻卡的死死的。我的手指扶住大石,不自覺的收緊。我現(xiàn)在別無所求,只希望老崔痛罵羽瀾一頓,說他胡說八道,然后拂袖離去。可是……我聽見崔碧城用淡然的聲音說,“江南十三行與我劃江而治,大鄭朝江北的生意,我占一半,三王爺,您出的起這份命價嗎?”羽瀾嘴角彎起,“你覺得呢?”崔碧城,“三王爺,杜閣老,還有小閣老,丟了官,丟了命,可是沒抄家。他們給你留下的何止一座金山?您當(dāng)然出的起?!?/br>羽瀾以一種寡婦買豬rou般的斤斤計較的眼神看著崔碧城,“你的命,值這么多?”崔碧城一聲冷笑,“現(xiàn)在您都大難臨頭了,還不舍點出來,那您就是真真正正的舍命不舍財了?!?/br>羽瀾點頭,“好,我不買你的命。一萬兩黃金,你給我做一件事。”崔碧城饒有興致,“什么?”羽瀾,“從宗人府救出越箏?!?/br>崔碧城,“七殿下的事,我不會袖手旁觀。所以三殿下的好意我心領(lǐng),黃金就不必了。”“不,這一萬兩黃金明日送上。”羽瀾拿起自己的原本擱置在一旁的弓,離開河灘。臨了,他說,“我只想讓你知道,畢竟,我跟心機詭秘的太子,是不一樣的?!?/br>第227章羽瀾走后,崔碧城對著流水的河灘,一語不發(fā)。有風(fēng)吹過,讓他的有些散亂的發(fā)絲全然豎起,像一只發(fā)怒的刺猬。突然,他像是發(fā)狠一般的猛踢腳下的石塊,直到靴子磨破,這才罷休。他收拾起來自己的情緒,又用河中的清水洗了臉,這才在臉上戴上一副洋洋自得的欠扁神情,向中軍大營走去。我看著他離開,從大石后面出來,仍然心有余悸。崔碧城和羽瀾說的話,我根本分不出真假。我相信老崔和太子之間的一講二地仇,三江四海恨;可是我也相信有錢能使磨推鬼,雖然崔碧城賣身的價格不便宜,可我堅信文湛的實力和魄力,我知道,只要他愿意,他出的起這些錢。糊涂中,我就向回走,于是我也回到中軍營帳。后面專管膳食的灶子還沒有熄火,我撈了一碗面條吃,弄飽了肚子,我就去牽馬,想著先回雍京,看看有沒有什么法子把小七弄出來再說。“毓兒!——”就在我轉(zhuǎn)身之際,一道如同金石相擊一般的聲音穿過人群,落在我的耳朵里。“到哪里去?”我轉(zhuǎn)身,看著眼前幾排身披鐵甲,手持長矛,如同木胎泥塑一般的近衛(wèi)軍,他們的后面正是擁著白色狐裘的皇上。他向我伸出手,然后以佛祖告誡眾生的手勢,向手心蜷起五指,示意我過去。原本森嚴(yán)的近衛(wèi)軍硬是被活生生的分開了一條路徑。在眾多眼睛前面,我也很無奈,只有硬著頭皮,分開眾人走過去。皇上坐回了榻上,李芳從旁邊挪了一個墩子給我。等待我坐好,皇上才說,“怎么,打獵很無趣嗎?”我連忙回答,“嗯,我天生膽小,不喜歡打打殺殺?!?/br>皇上應(yīng)道,“朕也不喜歡。朕不喜歡很多東西,嫌絲竹聲音吵鬧心智,嫌歌舞亂心性,嫌案幾陳書空耗歲月,可是人總是活在這個世間,就需要做些什么,不然如何消磨掉這些無盡的日月?你看看,那邊有沒有什么新鮮的玩意兒?”他的手一指,我看到那邊的大案上擺了一些珍稀的獵物。其中一只鹿頭尤為罕見。鹿是白鹿,全身雪白,沒有一絲半點的雜色,卻從脖頸處整齊斷裂。鹿的眼睛安靜的閉著,端正的擺在木案上。它像是睡了,不像已經(jīng)死去。我甚至還能想象出它出入山野林谷時候的情景,就像夢里的一章詩。我沒說話。皇上拿過李芳捧過來的藥酒,吞了一口,就問,“不是下了旨意說所有的皇子都隨行嗎,怎么不見越箏?”我聽著,心頭就是一慟。李芳回說,“七殿下課業(yè)要緊,太子殿下沒讓他過來。他現(xiàn)在正在毓正宮與楚學(xué)士讀書呢?!?/br>皇上,“原來殿下的命令,比朕的圣旨還要管用?!?/br>他的語調(diào)不高,聲音平穩(wěn),可是那種隱約透出來的萬鈞之勢,壓的人透不過氣來,李芳甚至身子一側(cè)歪,差點坐地上。皇上卻對我說,“怎么了,毓兒,有沒有喜歡的東西?”我深吸了一口氣,扒拉扒拉頭發(fā),連忙搖頭。他說,“哦,你不喜歡死物,那朕……”正說著,外面進(jìn)來一員武將,全副盔甲,手中卻提著一個精致的籠子,里面放著一條白蛇,看著怪靈異的。他將蛇放下,躬身道,“陛下,請恕微臣甲胄在身,不能行君臣大禮。這是”太子殿下的前軍校尉捕獲的一條白蛇,實屬罕見,乃是天降祥瑞,恭請陛下預(yù)覽。大帳中死一般的安靜。我怎么想不知道太子發(fā)個人過來送條蛇是個什么意思。我看皇上臉色實在太烏云密布,趕忙說,“皇上,不如,您就將這條蛇賞賜給我吧?!?/br>我是這么想的,不管他們父子兩個有什么恩仇,就別在今天這個混雜的日子爆發(fā),不然,不定死多少人呢!有什么事,我先圓了,先兜著,等回了雍京,閑雜人等全部退散,他們父子兩君臣,生死榮辱,各有緣法,個歸天命,與人無尤。皇上像是認(rèn)可了我的想法,他點頭,“既然你喜歡,就賞給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