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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墻了,笑著答道:“大人府上若是茅屋,這世上就沒有瓊樓玉宇了。某現(xiàn)在在驛館歇腳,住著也妥當(dāng),貴府是肯定要拜訪的,小住卻說不得了。只是我的意思,現(xiàn)在天色還早,不如煩請大人先將此案案卷拿來,容我先看看案卷,與大人探討一下案情,也好對案情做個了解。大人說,是與不是?”說完又上前一步,拉近與曹溪之間的距離,低聲致歉道:“先我在宴席上不好回答大人的問題,恐怕大人覺得怠慢。但這其中有個緣故,還請大人聽我解釋。也是我初次辦差,有諸多考慮不當(dāng)?shù)牡胤健T任抑来笕艘k個洗塵宴,卻沒想竟請了這么多人。都怪我之前沒說,京中貴人著我辦的這個差事,以保密謹(jǐn)慎為上。這一點大人想必也能理解的吧。為此我才在張道臺處求的公文,也和道臺大人說了貴人的意思。怎么,道臺大人竟沒有在信中和大人說清楚這一點嗎?所以,在宴席上,大人問話,我卻不好一一答了,還請大人見諒?!?/br>曹溪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頭不迭道:“確是如此,卻是我疏漏了,特使莫怪。只是道臺的信中確是沒有提及此事。虧得特使剛才緘口不言,不然倒是我的不是了?!蓖W∠瘞酌?,又說,“特使這個時候看案卷,太晚了吧?不如明日……”趙如磨截住他的話頭:“明日就開堂審案,今日不了解案情恐怕來不及?!辈芟娳w如磨意不可逆,與邢師爺交換個眼色,邢師爺會意地退了下去。接著又讓下人上了茶,請趙如磨坐了。曹溪遲疑不決,問道:“我卻才想是并沒有說什么不當(dāng)?shù)脑挘吭诘琅_大人那處,卻請?zhí)厥箵?dān)待一二?!?/br>趙如磨爽快地說:“這有什么,不知者無罪嘛。”說完對曹溪笑笑,以示寬宏。見曹溪默不作聲,又問,“案子現(xiàn)在審的怎么樣了?明府大人有什么見解?可有嫌疑人,又是怎么處理的?”曹溪回過神來,道:“特使一下子問的這樣多,倒叫我一時不知從何答起了。不急,且聽我慢慢道來。事情是這樣的:約是在上月重陽節(jié)后的那一天。特使不曉得,我們這過重陽卻與別處不同。所謂重陽是為了紀(jì)念戰(zhàn)國時楚國投江的屈原,舉國上下過的是初五,單單只有我們河間過的是十五。雖說我們過的是十五,但十五那天,該耍弄的我們一個不差。吃粽子,舞龍燈,賽龍舟,好不熱鬧。若是特使那時候在,少不得要好好玩耍一番,才不枉來一趟河間哩?!?/br>說到此處,曹溪“嘿嘿”一笑,說:“特使可不要嫌我啰嗦。重陽后的第二日,我正在府上歇覺,聽到有人來報,說是城東的許府昨兒夜里突燃起了大火,街坊鄰居撲救不及,人燒得一個都不剩了。下官一聽,這下壞了,也是怪下官前一日一直忙著縣里賽龍舟的事情,比賽結(jié)束后回府倒頭就睡了,小門小戶屋里頭的事情,一時就疏忽了?!闭f到這里停了下來,目光閃爍地看了趙如磨一眼。這時邢師爺也將案卷帶了來,侍立一旁。趙如磨一邊翻看案卷,一邊對著曹溪會意一笑,了然道:“是了,明府大人不消說,某也是知道的。若是民間有個走水偷盜什么的都要怪到大人頭上,那這父母官可就沒人敢做了。不過這火?”曹溪立馬回答:“是,下官也是覺得,這火起的蹊蹺不是?于是在聽到稟報后馬上就遣了人前往許府查看?!?/br>趙如磨問:“大人親自去的?”曹溪說:“這個,倒是不用下官親自去。是邢師爺帶了人去的?!?/br>趙如磨接口道:“是了,明府大人也用不著事必躬親不是?”又問邢師爺,“邢師爺去了,是怎么一番光景?”邢師爺回答:“待到小人趕去的時候,許家老宅已經(jīng)燒盡了。聽救火的街坊說,是半夜突然燃起的大火,宅子里死靜死靜的,火勢太大了,來不及撲救,街坊們都眼睜睜看著大火燒光了整個宅子。”趙如磨嘆了一口氣:“真是部人間慘劇,府里可有人生還?”邢師爺遺憾道:“沒有。聽說那天是重陽,許府給老太太做壽,本來平時在外地做生意的幾兄弟也都回了府,為使許老太太高興。結(jié)果當(dāng)日在府上的一個都沒能逃出來,一家上下一百三十余口,全部喪命。”趙如磨想了想,又問:“那,可有查清楚火是怎么起的?”邢師爺為難道:“這個,當(dāng)日燒得太厲害,什么都沒有留下,連尸骨都化在一處,不好辨認(rèn)。驗尸的仵作至今沒有拿出結(jié)果來。沒有物證,不好定案?!?/br>趙如磨疑惑:“定案?莫非明府大人認(rèn)為此案是人為?沒有物證,難道有人證?”曹溪回答:“是。特使還記得許府上下無一生還,當(dāng)日在府的一個都沒能逃出來嗎?”趙如磨心領(lǐng)神會:“有漏網(wǎng)之魚?!?/br>曹溪頷首道:“對,事后我們?nèi)ゲ?,才發(fā)現(xiàn)許府大火過后只余一人,是許家大少之女,年方十二。而那一日,這位許小姐恰好在外祖家,這才逃過了一劫?!?/br>趙如磨沉吟道:“一位十二歲的小姑娘又能做些什么?”邢師爺?shù)溃骸疤厥褂兴恢?。這城東許家是我們河間首富。這位許小姐的母親許衛(wèi)氏常年與丈夫不和。又有女眷說重陽前幾日這婦人心神不寧得很。出事那一晚又是這位許衛(wèi)氏特意將女兒寄放在娘家。同時,許少夫人的娘家城西衛(wèi)氏也是河間屈指可數(shù)的人家。大人你想,若是這位婦人伙同刁民在許府放了火。許府只剩了許小姐一人,許家的家財自然要歸在許小姐的名下,許小姐年幼,自然會養(yǎng)在母舅家,這樣許家的家財不就全歸了衛(wèi)家嗎?整個案件也就解釋得通了?!?/br>趙如磨好一會兒才問:“在你們河間,在室女可以獲得全部家財?”按我朝慣例,在室女未嫁而殤,需與他人冥婚方可葬入墓園,不如此,就只能孤零零地葬在路旁,成為孤魂野鬼了。在這樣的民情下,律歷規(guī)定,父母同亡,在室女可保留部分家財作為嫁妝,由他人撫養(yǎng)直至字人。照邢師爺?shù)慕忉?,只有在許家那姑娘能夠繼承許府全部家財?shù)那疤嵯?,她的母親為謀害家財而縱火才說得通。曹溪、邢師爺點頭稱是。趙如磨了然,又問:“關(guān)于許衛(wèi)氏的指控,是有人證?”邢師爺?shù)溃骸坝信c許衛(wèi)氏相熟的女眷在大火后來報,說是注意到那幾天許衛(wèi)氏神色有異。已經(jīng)作了口供,錄在案卷上。”趙如磨又問:“那位許小姐現(xiàn)在何處?”邢師爺回答道:“現(xiàn)在女牢看管。”趙如磨應(yīng)道:“不過是個孩子,好生照料著,別出了什么岔子?!钡皖^細(xì)細(xì)查看案卷。一會兒才合起案卷,慢慢摩擦封皮